第83章 八十三-天失日月

袁华见杨凡朝自己走来并不惊讶，其扬声道:“好久不见”，杨凡走至近前惑然道:“你什么时候来的？”，袁华笑道:“比你早”，杨凡也靠向树上，其问道:“对了，上次有几个道士模样的人打了我一顿，不是你的人吧？”，袁华连忙摆手:“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来的”，杨凡笑道:“来找我报仇啊？”，袁华恬然道:“我们并不知道你会来这里，不然就不会只有四个人了，更不会只是揍你一顿”，杨凡颔首道:“那到也是，不过你不想找我报仇么？”，袁华不解道:“报什么仇？”，杨凡哑然道:“你说呢？”，袁华笑道:“你了解的，我一向主张顺其自然，发生过的你管不了，要发生的也改变不了，不过这次你确实闯了个大祸，可能有很多人要死”，杨凡笑道:“你倒是对我的实力很有信心，放心我不会杀人”，袁华凛然摇首:“我不是说你，当今大儒刘伯庸，白马寺的高僧普惠，以及很多无辜的人可能因为你那件事都会死”，杨凡瞠目惑然:“可你说的这些人我都不认识啊关我什么事？我把他们气死了？也不对啊，至少那个和尚应该高兴啊”，袁华干笑两声，继而说道:“还记得我告诉你的那四句话么？”，杨凡凝思道:“圣人出世，大美将至，天下乱，人道亡？这究竟什么意思？”袁华道:“这四句话其实来源于流传的三句谶言，传说是悟道之人张曦之临死前说的，其为大道毁，圣人出，天地乱”，杨凡纳闷道:“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袁华道:“似乎有人奉道之人认为大道以毁于你手，第一句谶言已经应验，所以是你让他们相信了那三句谶言”，杨凡愕然道:“那本书？”，袁华缓缓点头，其道:“所以为了不让第三句谶言应验...”，杨凡戄然将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他们认为只要提前杀了那个圣人，就能阻止天下大乱？”，袁华凛然颔首，杨凡恤然道:“可他们不知道谁是圣人，所以便把有可能的人全部杀掉，那谢石安和刘三金可能也是他们杀的？也就是说天下第一庄内也可能有道家的人？道家同盟是什么组织？”，袁华苦笑:“道家同盟不是什么组织，道家人向来独来独往，各行其是，但有趣的是这次江湖上那些自诩奉道之人破天荒的达成了一致，这股力量来源于对你的愤怒，以我师傅火全宗，水道人弃于心，还有铁臂神拳武为尊三人为首召开了一次大会，目的就是让天下所有奉道者以你为敌，而自那之后那些奉道者更加笃信张曦之那三句谶言，并引起了恐慌，结果想杀你而后快者反而变成了少数，更多的人相信会天下大乱，你刚刚说这里有道家的人，这我无法回答你，道，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贵，不可得而贱，我不知道什么是道，所以也无法分辨谁是道家人”，杨凡道:“这正是最可怕的，咱们根本不知道他们会杀谁，或者他们是谁，这都成了问题，这几个老家伙推波助澜，结果此时如溃决之水可发而不可收，真是愚蠢”，袁华道:“如果谢石安与刘三金真是信道者杀的，那事情真的已经失控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出那个所谓的未出世的圣人，这也是我此次而来的目的，我认为真正的圣人不是什么大儒士，也不是得道高僧，而是一个真正会改变世界的人，而很可能这个人正在这栖霞山上”，杨凡瞁目四望后回神道:“你为什么这么说”，袁华道:“跟梦鹿谷中一样，我是随着紫气而来”，杨凡讶然道:“这也太扯了吧”，袁华凝然道:“你不是还可以品物流形？你能说的清么？”，杨凡道:“那你找到了么？”，袁华黯然摇首:“如果我找出了他，那他一定会被杀死，但我不将他找出来便会死更多人，况且...如果我是错的呢？你能告诉我该怎么做么？”，其哀然望着杨凡，杨凡目光炯然:“你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袁华摇首:“具体是谁我还不知道，因为那人还并未革凡成圣，但...”，杨凡怛然道:“我是不是认识？”，袁华道:“我怀疑的有三个”，杨凡:“谁！”，袁华道:“宋文广，叶寻，还有你”，杨凡一把拽住袁华衣襟目光凶恶:“如果你敢将这滩祸水引向他俩我就杀了你，你们道家人来多少我杀多少”，袁华慌忙道:“所以我只将这件事告诉了你，其他人我谁也没说，他们两个都是很好的人，如果就这样被冤死也太可惜，我也会良心不安的”，杨凡闻言这才将其放开，但随即一想便怏然不快:“他俩死的可惜，我死得其所是吧？而且敢问我是哪方面做的太好会让你把我也算进去了呢？”，袁华道:“书中说圣人就之如日，望之如云，而你是唯一一个行为让我无法理解的人，就像笼罩着一团云雾，所以我把你排了进去，但圣人当以天下万物为刍狗，而就刚才你的行为看你很重情，重情就会有分别心，所以你是我认为那个最不可能的”，杨凡怏然道:“那麻烦你再请解释一下我为什么死就不可惜呢？”，袁华理所当然道:“因为这些祸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啊”，杨凡当即哑口无言，缓缓点头:“有道理...那叶寻又是怎么回事？”，袁华道:“以我观叶寻相貌，其珠角擅奇，山庭表德，仪范清令，风神轩举乃圣贤之相，但就如我刚才说的，心才是能否成圣之关键，所以我认为因为宋文广的存在，叶寻跟你一样也不可能”，杨凡笑道:“你倒是学的挺杂，还会看相，也就是说你认为圣人只会有一个？”，袁华道:“当然，我不认为同一时代会出两个圣人，就如天上如果有两个太阳那便不是太阳，太阳只会有一个，当世如黑夜，贤能犹若星辰，而红日出现便会掩藏一切其他光芒，所以红日唯有一个”，杨凡笑道:“这么听起来还是夜晚可爱多了”，随即其话锋一转:“如果你跟那帮人说我就是那个圣人，你说他们会相信么？”，袁华好似已经明白了其用意，面露迟疑道:“会信..可是”，杨凡俨然道:“一定么？为什么？”，袁华颔首道:“一定会信，因为你身有异象，年纪轻轻就可做到品物流行，那是很多悟道一辈子的人都无法做到的，而再加上是我跟他们说他们就会更加会信，可是...”，杨凡凛然道:“没有可是，我惹出的麻烦我自己承担，而且你以为我是那种会乖乖引颈就戮之人么？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谁想要我的命就请他们来吧”，袁华愀然缄默，杨凡恬忽道:“对了，为什么你说他们就更加会信？”，袁华腆然而笑:“因为我在道家中还是小有名气的，而且毕竟我是天下第二的星象家啊”，杨凡讶然道:“哇，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袁华偕笑道:“比你还是差一点，你可是天下第一啊”，杨凡悒然举拳:“你要再敢拿这件事寻我开心，小心我揍你”，袁华笑道:“还是那么暴躁，这可不好”，其仰观星夜，细语喃喃:“天失日月，遗其珠囊”，杨凡随其望去，良久响起的音乐声将二人的目光从云汉拉回戏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