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雷身边的艾希睁大蓝色的眸子,雪白如冰的长发披在她的肩头,披风的帽子早已掀到脑后。
“清雷弟弟?”她看着清雷,一面把玩着手中臻冰魔法弓,“你到底来自哪里呢?冰裔?”
“啊?”清雷茫然地转头,“我是你的弟弟,清雷。”
“哦,那没什么事了。”艾希转身看着遍地尸骸的地面。
阿瓦罗萨的战母根本没有想要了解清雷的过往,只要这位弟弟不要伤害到阿瓦罗萨,她才不关心他来自何方。
最重要的是他拯救了阿瓦罗萨。
“快点收拾下,清雷。战争没有结束,外面还有一个凛冬之爪需要对付!”艾希把帽子戴上,将手中的臻冰魔法弓的弓弦拉开。
“知道了。”
“那就拜托你了,弟弟。”
清雷弯腰看着妹妹紫霄。
她长长的睫毛,异常苍白的肤色和紧闭的嘴唇。
她的皮肤上有很多血点,上面拓印着闪电一样的纹路。
“紫霄,我没有保护好你。”他嗓音沙哑,“父亲他走了,现在你也走了,我还能做什么?”
“别自责了,你不是拯救了其他的人了吗?”古拉加斯费力地翻过身,仰面朝天,吐掉了石头。
“想哭就哭吧。我见过你喝酒发疯一面了,尽管发泄失去亲人的痛楚吧。”
清雷站直身子。
“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已经发泄过了。”他说,“我折磨了沃利贝尔七十二小时,它彻底从心底屈服了。”
清雷有想过杀掉沃利贝尔,但是身为弗雷尔卓德的半神,一旦死去,会遭到符文之地的法则反噬。
他有试探过,每次将要割断沃利贝尔的喉咙,总被莫名的阻挡。
他没有放弃,不停地折磨它,摧毁它的精神。
“我好想喝点酒啊,可双手完全没有力气了,”古拉加斯道,“酒能让我充满动力,清雷,所以拜托你拿酒给我一点。”
“如你所愿。”
尽管被雷霆不间断地击中,古拉加斯这厚实的脂肪还是抵挡住了,留得一线生机。
“这酒去哪里拿?古拉加斯。你不是随身携带的吗?还有没有?”
“在腰带里面。”
清雷盯着他,站定身子,然后弯下腰,伸手摸向古拉加斯的腰间。
“怎么打开?”
“摸一下腰带上的银色宝石就可以了。”古拉加斯道,“我的酒都在这里面。
这可是我六年的存货了,你要是想喝的话,也可以拿一桶。”
“隐藏的够深啊,”清雷摸了半天,终于找到腰带的银色宝石,“你真的很有分量,古拉加斯。”
清雷轻抚一下银色宝石,肉眼可见一桶终极麦酒,由小变大。
他单手拖着酒桶,打开木塞,接下来倒进古拉加斯张开的嘴里。
古拉加斯感觉又活了过来,他的身体充满了酒液,酒香酒气令他的牙齿打起了颤。
他身边的清雷逐步抬高酒桶,一下子就见底了。
“舒服,清雷!”古拉加斯舒畅地喊了起来,“太谢谢你了,我要在躺一会儿就可以行动了。”
“那行,我得处理妹妹的身体了。”清雷微微抬手说着。
转身面对紫霄的冷冰冰的身体,施展冰遁血继限界,现在能自由控制寒冰了。
寒冰从脚至头,凝结起来。
形成一个冰棺。
他在拿出身上一张空白的通灵卷轴铺开,想要把妹妹封印在里面。
父亲的棺材通灵卷轴也还在身上。
“清雷!你的魔法能力还真的多啊。”古拉加斯歪着头道,
他看着清雷轻松地使用寒冰魔法,更加有趣的是把尸体封存在纸上的魔法能力。
“你不是寒冰血脉吧,你这能力看起来就是天生觉醒的魔法。是吗?”
清雷转身看着他,并没有因为揭穿他不是冰裔而恼火,“是的。”
“我来自艾欧尼亚,那里的魔法文明很神奇。”
古拉加斯尝试用手撑起来,宽大的手掌用力顶住地面,把瘦了一圈的身子坐稳。
“艾欧尼亚?就是你说的‘烧刀子’的地方吗?”
清雷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的嘴唇动了起来。
古拉加斯只觉内心的抱歉在胸中升起。
他单手捂住自己的脸,同时盘起腿,低头面向对面。
“抱歉,我不该这么话多。”
清雷双眼模糊了,泪水也终于流淌下来。
他高仰着脑袋,努力把眼泪逼回去,又用手擦拭脸,抽泣的身体令他的情绪再也不能藏下去了。
接着他张开嘴巴,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埋头痛哭起来。
古拉加斯挣扎着起来,想要安慰下这个小男孩。
他想要伸手安抚清雷,可缺少话语的他又扯着自己的胡子犯难起来。
清雷给了他一挥手,他感觉到古拉加斯惆怅的拉扯胡子,却又没经验不知道如何安慰。
平常遇到这样的情况,直接一桶酒就能解决心中的烦恼。
古拉加斯看到清雷恢复好情绪,泪水没有从眼里流出来了。
他将臻冰匕首重新插回腰间,苦笑着,双手垂在身子两边。
身体上飘散着焦糊味的泰达米尔从旁边一瘸一拐走向清雷。
他笑着举起了双手。
清雷透过隐藏的写轮眼瞳孔看着他,那是泰达米尔站在艾希面前时,被雷霆击中的样子。
“哈哈,”泰达米尔大笑着,走向清雷,抱住他,“谢谢你拯救了我们!清雷!”
“泰达米尔,”一个不容拒绝的声音突然说道,“叫你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又开始动起来了?”
尽管被泰达米尔抱住,清雷还是听出来这是战母艾希的声音。
泰达米尔松开他,满身的糊味,乱糟糟的发型仿佛一个邋里邋遢的老男人。
他转身走向艾希,抓住她的手,对艾希深情地说了起来。
艾希威严地做了个手势,打断他的甜言蜜语,拉着泰达米尔转身离开,准备回去好好的疗养一下。
泰达米尔没法松开手,只能回头对清雷和古拉加斯表示歉意。
清雷摇摇头,走向方尖刺。
那里还有人还活着,卡洛琳、加西亚他们本来也是作为祭品死亡的。
他们被拍晕倒地后,并没有被沃利贝尔选择作为仪式的牺牲品。
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