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算是艳阳高照的异禀气象,雍容日宿亮丽挂起,天间绣花似的白云一扑扑的形状不一,光辉一扎扎的满面辉映。碧绿的湖面泛起叠叠涟漪波纹,洗涤金灿灿的韶光的刺眼,浮现柔和的波光粼粼之宜人。世间百态,方休而至,只有经过年华的追逐,岁月的沉淀,人间烟火的浸润,才能实现褪去浮沉律动芳华,通晓尊荣显达的权势似一把流沙般渺小,就像条条光纤影射贯穿过湖面折射出的就是宁静湖畔的泰然自若般忘世。顾家大夫人本是一代医术世家,奈何潜移默化的被灌输封建旧统思想,现如今助纣为虐造成顾家全府上下如此一败涂地的恶果。
顾夫人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的忧心忡忡,老态龙钟的面部,加上眼角的眼翳越发严重了,黯淡无光的目光,一对黑赭色的黑眼圈貌似枯尽的乌桕树木的表皮剥落般青黑色潦倒无神,一副白发苍颜的干枯,深锁的皱眉加上嘴角的抽搐早已没了乡下无规矩的正经人模样更别说是贵胄人家的亲和妇仁了。
侍卫早已整装待发在府外等候,像一排排矗立的胡杨树般拔萃,静等娄知县发号施令。一听见府内动静颇大,井然有序的赶到娄知县面前。
娄知县随即命令侍卫押送顾夫人回衙门审问并直言教诲苛责顾老爷的邪门家风需要严加整顿。
顾夫人就这样狼狈的关进了县衙的私密牢狱中,旁边都是黑黢黢的铜墙铁壁坚固的像一把枷锁牢牢的割断了与外界的联系。顾夫人被禁闭在如此漆黑的狱中,原本怨天尤人的叫苦不迭反而停歇了下来,转而在狱中打坐静待。
沈凌一行人也不以为意,只觉得或许是顾夫人叫唤许久有点力不从心了。
按照旧俗,灵柩之事需尽快安排,所以顾夫人的对簿公堂暂且搁置一天。
沈凌为首的官邸大队策马扬鞭的把刘品儿的尸体移交给了顾家。
顾衡虽早已知晓刘品儿驾鹤西去的真相,一见到尸骨未寒的母亲大人还是哭的晕厥过去了,只能被仆人憨背着进了里屋歇息。
大堂只能由顾兼进行主局。顾兼因为服了解药,身子板有些硬朗起来了,声音也有些洪亮气势。虽然逝者是自己历时的佳人良眷,但是作为长子必定身兼重任,是要拿出魄力维持顾家的门楣。顾老爷也对顾兼从以前的抵触有了很大的减少,毕竟这都是霍乱风气所影响的。这次对顾兼的改观也是给予顾兼心中有了更多奋发的蓄发底气。
顾家布置了很多白色的兰花送葬,刘品儿的尸首安详的躺在竹床上,堆满了据说刘品儿生前最钟意的就是兰花。
沈凌作为官府代表也参加了这次吊唁悲恸的葬礼,当然还有形影不离的侍从谷音。
当天的天色也是白云漫漫,空洞袭人。白色的银铜纸票,众多队伍形成的白色丧服,头顶白绸布,肩披斗笠夹衣,手执一柱香烛,麝香风靡街道巷里的寸寸地平,惊动了整座城池的百姓齐声哀悼。悼念的宏大场面尤为声势汹汹,不甘而亡的刘品儿虽英年早逝地早早与世长辞,但看到百姓们的依依惜别也算是含笑九泉的有些欣慰,泉下有慰的寿终正寝了。
沈凌是最后一个哀悼吊唁送别刘品儿的故人,在这恢宏阵仗场景的触目下也不禁抹了几滴泪珠。希望刘品儿下一世不要再这样跌跌荡荡的存活。
刘品儿被埋葬入土,捻香的兰花也侵入泥淖的坟土。或许刘品儿伴随兰花香随风而去了。顾府的香烛整整燃烧了一天,火焰点点,火苗在微微跳动,祠台一个个铺设在顾府的大堂中央以此饯别刘品儿的离去。
葬礼结束已是夜晚迟暮,沈凌谷音一席人都前俯后仰,疲惫不堪早早回到府中。
只有顾兼一人还在大堂喝着闷酒,顾衡还未醒来,顾老爷年岁高辈只能早些安睡去了。
顾兼喝的酩酊大醉,就像前日刘品儿在酒席间待客敬酒时,自己也是一叶单人烦闷。想起往日的锥心之痛,顾兼还是忍不住躺在地面上,在僻静之刻,无闲杂人等的顾及,感受故人离世的无助与崩溃的打击。
顾衡其实早已醒目良久,心中释然,只是不愿面对事实,也只能假意糊涂装睡度过。母亲的离世,既然自己忍不住伤痛又不能加重家人的担忧,这次的葬礼只能委身不去参加了。
顾老爷也是辗转反侧,免不得要思前顾后的斟酌这几天发生的事端。
今天的月色带着有些华而不实的奢靡,犹如顾府往日的辉煌逐渐散去。
一间小屋里面,沈凌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正准备晓梦酣睡。明日还有案件要梳理,今日要早些休息,精力充沛才能配得上绝代智将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