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天空中,一闪金光劈开了锃亮的天际色,诈白的云野,骄阳高照满空,这景象仿佛破竹而绽的如雨后春笋般嫩白。昨日的瓢泼大雨把混浊的空气都洗净了一番,着口呼吸更加清爽醒目许多,湿答答的屋檐,青砖黛瓦上铃脆的水珠滑落在泥泞的大道上。
破旧茅草屋里,屋脊早就简陋不堪,无人问津之没落荒凉旧址,人迹罕至的凄凉,透过凿壁射入的光线,使里屋亮堂很多,也没有昨日那么煞人的冷冰冰。
干渴难耐的沈凌,缓缓睁开明目,看见身边荒凉的断壁残垣,积满尘灰的的桌椅,脏乱摆放的锅碗瓢盆。沈凌咳咳咳几声,倚靠在墙角边上。幸亏这茅草屋是在树林里的角隅之地,人迹罕至且狭小隐蔽,要不然昨日逃离途中被刺客击中一掌也是强撑不了到此刻时日。
沈凌勉强起身去找水喝,走出门外,望见一位老人背着篓子正在弯腰采摘茶叶。沈凌询问道:“老人家,请问这里可有井水讨喝?”只见老者回头看了一眼,悠悠回答说:“未有井水口,罔顾心境中。”沈凌有些茫然无措,正打算刨根问底时,老人家仰天长啸,盈盈笑声充斥回荡,肆意的身影却早早走远了。
沈凌纳闷了一下,若有所思起来,随后紧了紧空洞的棕黑色瞳孔,开始回忆起其中的猫腻。难道我同刘品儿不小心跌入了江湖上失传已久的少有的结界,所以昨日刺客几番细细找寻,无果而归?那所谓的结界出处在何处?又要怎样方能破除?谷音还等着我的消息呢,这可如何是好?
沈凌越来越难以释然解惑了。只能先去找水源为上上策。正想着,拿起一个瓷碗就奔远处去了。
天刚刚蒙蒙亮,雾气还未褪去。沈凌穿着单薄,在凉飕飕的冷风呼啸的压力下,积起了对往日冷暖的伤感。想起当初年纪尚幼却经常被父亲大人攻讦自己的短处,自是内心总是伤痕累累。虽然这是父亲教导的特有方式,使得自身也有了很大的进步和无可挑剔的轻功底子,但是总是耿耿于怀的有些厌恶当时的弱小和无力。
昨晚为了躲避追击,特意改道来的这边小树林里面隐蔽。沈凌穿梭在狭窄的林间小道,终于寻得一潭清幽的水池,一条古老的长廊。沈凌目光散射出了喜悦,蹲下身子用瓷碗连忙喝了几口水泉,入口清凉而干净,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瑶琳仙境般的存在。
解渴之后的沈凌开始容光焕发起来,大步流星地来到长廊面前,正准备去看尽头的景色。突然想起谷音正在着急担心自己的安危,我要抓紧时间找到出口才行,怎么能好奇心作祟起来呢?这才停下脚步,又重新回到了茅草屋内。
刘品儿的尸身还未安葬,尸体的腐烂气味有些微微蔓延四周。沈凌正悬乎乎尝试板正姿态,安神打坐。猛然想起谷音托付给自己的竹扇,那块精美的玉珏,必有文章。竹扇正安静的被搁置在床榻上,微微闪烁着金光。本来还以为屋内为何如此温暖,却是因为玉珏一直在帮助自己。
沈凌起身去拿竹扇,仔细观察手中的玉佩,反复拨弄琢磨。原来玉珏竟然正反图案不一,正面还留有血迹,乌黑的污渍显得有些锈迹斑斑,昨夜估计是自己的血液撒在了正面的生字图案,所以现在看来才会有刺眼的光亮灼伤眼睛使得刺客有可乘之机,当时还以为是长剑的反光入眼迷离了眼睛的方向,玉珏的反面就是往字图案。顾名思义,那岂不是只要用自己的血液重新启动混然之咒,就可以离开幻境了?沈凌心中疑虑恍然大悟,那位老者说的就是出入口不是有形的井口通道而是玉珏的心境开启的不同方向罢了。
彼时,沈凌的心法还没到上乘,只能按下竹扇的按钮,露出锐利的刀尖将自己的血液滴到了玉珏的反面。亮光一刹那泛红,沈凌有些晕厥过去了。等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还是在茅草屋中,外面也是一片树林,不过没有那么冷寂。当初的茶叶林确是不见的。沈凌也没找到那条没来的及摸索的长廊,回去得好好拷问谷音这玉珏的来处。现在,沈凌背上刘品儿的尸体,轻步加急的来到自己的房中。
谷音从顾府回来,心中一直忐忑不安,一早就在少爷的房外左顾右盼,焦急的来来回回行步。沈凌来到府外,安定神气,姗姗来到谷音身后。
讪笑一声,“谷音,一大早可是在强身健体?晃的我都眼花缭乱的。”
谷音懵了一会,瞬间喜极而泣,“少爷,你可回来了,一整夜都合不拢眼,都在担心你的安危。”
沈凌欣慰道,我们先别发表肺腑之言了,先去娄知县的府邸逛上一圈再说。路上我在大抵跟你述说详情。
谷音轱辘一转身,立马安排好了马车,同时也给沈凌备好了早点。
沈凌换了一身秀丽的衣装,仪表堂堂的仁生公子一枚。目光坚定的有些摄人心魂,即刻就迈步出发了。
案情正在举步维艰的解开谜团。
接壤的各种坊间风云。
必须好好跟娄知县切磋官语,找出真相。
谷音在轿子外头高喊一声“沈大人到!”
里头的娄知县有些诧异,旋风赶到,连滚带爬的赶忙迎接。
沈凌有些起疑心,娄知县这是受了刺激?怎么这般一塌涂地?还是伪装的有些勉强?
沈凌用余光瞥见一下娄知县,字句顿正的高扬道,娄知县有失远迎,昨日顾府的大事怕是令百姓闻风丧胆了许多,你这般模样,不但有失体统更是对百姓信赖的一种亵渎。还不去整理行头,到时候到内府再来拜见我,可否听取我的谏言?娄知县哪里还有心思揣摩,言听计从的去照办了。
整理好行头后,娄知县急匆匆的就跟沈凌准备开始促膝长谈起来。哪知沈凌一哆嗦,语气有些郑重起来,说道娄知县你可知罪?还不如实招认?娄知县一头雾水,反应迟钝。跪下身子,有些紧张的楼知县,歪歪斜斜的扭曲身子,低头言说。“沈大人,敢问微臣何罪之有?又从何说起?”沈凌沉沉的讥讽道“何罪?你可知大祖达拨俸禄给各方,是希望各方国泰民安。哪知你竟暗地里收钱家,刘家的黑手钱,鼓捣货物的运输渠道?这事要是我禀告了祖达,到时候可就不是摘乌纱帽这么简单了,严重可就是染了家族的血脉。你可有何异议?”娄知县这下就吓得一股脑瘫坐在地上,支支吾吾的颤抖的嘶哑的声音,用手扶正身体后,组言道“沈大人,微臣也是有难言之隐的,并非另有恻隐之心。岚山镇虽是布匹名声名誉天下,但是连年的征战,赋税的加重造成很多民不聊生的境况。本家也并非富庶高官,又不能冷眼旁观,百姓的安定也是本官难辞其咎的职责。我见市面上四大家的布庄生意竞争太激烈,迟早弄得两败俱伤,这才用计端进去磨合,顺便慰问穷困的百姓。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谗言,你大可去问布衣街的流民散户,大都都是有受过我的接济的。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下下策吧”娄知县哀叹道。
沈凌自是相信的,毕竟民间的娄知县可是收人爱戴,称道赞扬的。沈凌点了点头,扶持娄知县坐下,语气慢慢缓和,说道“顾府的灾祸是天灾也是人祸,刘品儿的死亡却是于那顾家大夫人脱不了干系。只是听说顾兼也是中了毒手,我听谷音说是因为房梁上有一条毒蛇缠绕,估计是毒液刚好被顾兼喝入体内,刚好酒劲使内力乘上体内,阴阳交替,从而心脉连合导致毒性扩大加剧,造成不可言说的结局。那毒蛇已被谷音捉住,制成药品了,大致上这次也是一桩奇案吧,天应人道的追溯吧。”
另外,我俩可得并肩去顾府走一趟。娄知县还在迷迷糊糊的听着,就被沈凌拉扯着,上了轿子,去顾府攀谈要紧。案件总是大相径庭的走向在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