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二年间,一家客栈没什么好菜却人源源不断,原因就是那家客栈不知从哪找到个唱戏的姑娘,那家伙唱的戏可算是如黄莺一般婉转动听,再夸张点就是绕梁三声。
一次戏子被邀请去了皇宫为皇上举办的宴会唱曲,就那次被众星捧月一般,来客栈听戏的人也多了,戏子唱戏的劲也多了。不过不知道从哪来的外来人也来听戏,当时国还在打仗,戏子原本不愿唱却被人拿刀架了脖子。
戏子虽无奈,却命不由己,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唱”她扇着的扇子啪的一声敲了一下站在旁边的人的手,“哎哟”了一句乖乖放下水杯。
“戏子这一唱便是一个下午,一直没有间断,好不容易人走了,客栈却再无生意,这不掌柜的自己吃饭都成了问题便把戏子赶走了。戏子又去了其他的客栈可没人敢用这个为敌寇唱过戏的人,就算皇帝邀请过她参加宴会。
‘掌柜的,你就收留我吧’
‘快滚快滚’
‘我,我能唱戏,我还会干活,掌柜的……’所有客栈看见她就像看晦气一样的关了门。戏子就这样流落街头,没有了去处。白日便到处找活,晚上就在街道找个墙角缩成一团睡觉。你们猜后来怎么样?”
“饿死”
“渴死”
“被人救了”
“这位公子猜对了,一位公子哥将满身污秽的戏子带回了家做了小妾,戏子换了衣服,脸美声娇,也得宠。时不时唱个小曲逗公子哥开心。
就在戏子满心欢喜准备好好和公子哥共度一生的时候。公子哥把她带去了个地方,她被迫学了武。
大家伙也知道,武要从小学起,戏子骨骼都成年了怎么可能容易。但他们把戏子的骨头打碎了又请来了神医重铸。”她顿了顿“啧啧,戏子也是不容易糊里糊涂的就被推上了战场,虽说也不是战场,但那是啃人不见骨头的皇宫,公子哥给她伴奏,她唱。还是以前那么的婉转动听,歌声比人美比人娇但却少了点东西。
‘好’皇上喝彩,官臣跟着喝彩。公子哥却在快到尾处时从乐器里面掏出一把长剑,从人群中就要刺向皇上。
皇上一惊,立马让人去把刺客抓住。公子哥抵挡着侍卫挥过来的剑,却无意间看到还在台上唱曲的戏子。公子哥分神的那一瞬间,被侍卫的长剑刺穿肚子。戏子咿咿呀呀的转了个声,仿佛一切的事与她无关。
曲子唱完了,红布拉下了,这将是她最后一场戏,当皇上下命把她也抓起来的时候,红布再次拉开,戏子已经倒在台上,娇弱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你穿上凤冠霞衣,我将眉目掩去,大红的幔布扯开了,一出折子戏……’”
她还真在结尾的时候唱了那么几句,戏腔绕着悬梁挥之不去,婉转如果真那么仔细听还真有些悲凉之意,她配合着歌词转了一圈而后摔在地上,慢慢倒下去却在头快磕到地时用腰往前顶,又慢慢起身。朝着在场的人不由得看呆了,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不知去向何方。
第三日,一传十十传百的,在昨日说书人摆的桌子那里等着,却没有等到人。
“诶,你说的真的假的”
“肯定是真的啊,来讲了两天呢”
“嗤,你信他?他就是个穷书生”
“穷书生咋了,穷书生不能听故事了?”
“能能能,昨天讲的啥,你说来听听”
“讲的是……嘿嘿,俺讲不出来”
“噗嗤”
这边,百姓的议论声还挺大,但左等右等的也就都散了。
另一边,这座城通往另一座城的小路上,说书人九已经踏上了新的旅程,一匹马一游人,累了就找地方歇脚,也算快活。
“喻~”她走的不是官道,所以总能碰上些小山匪和强盗。但这一路上太过平静,怕是有诈,之前她还听说这出了城往前走10里路就是山匪的地界呢。
九决定,现在这里歇息会,至于在前面等着的山匪就让人家等着吧,反正她就是个穷说书的。
下了马,寻了个能躲阴凉的树下草坪,也不怕白衣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脱了斗笠扇风。脸颊微红享受着七旬天的宁静,甚至还有蝉叫。
出来五年了一路上翻山越岭的,四海为家,没个固定居所。在哪累了就在哪休息,去过西湖看美山美水,去过关外看异族文明,去过皇宫看雄伟宫殿,总有一天能把这山水看尽,等看尽之日便是她归去之时。
这是很久以前一个人对她说的愿望,现在那人稳坐高位,这个愿望就由她实现。
九似乎是赶路太累,靠着树干眯着眼竟睡着了。等再醒了时,已经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候,她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爬起来,这条路没什么人走,毕竟山匪的名号打得还是很响的。
出来太久没什么时间观念,全靠看太阳来估摸着时间,夏天白天长她就多走点路,冬天白天短,她就断断续续的。
大概是山匪看着太阳要下山就回寨里了,剩下的路还算顺利。天黑前看到了处村落。村子里的都是历代生长在那的村民,没见过外来人。九一走进去就听见村民们的议论声。
她和村长商量着在这过一晚的事,村长说要征求大家的意见,这一征求就是大半个时辰。等村长回来时,手挠着头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同意了。
九被安排去了一户人家,那户人家有五口人,一老人,一夫妻还有两个孩子,两间屋子。
那户人家和和气气的,把她请了进去,也还算好吃好喝招待着。但晚上的时候,隔壁传来的吵闹声
“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看看来个人,你就跟人村长说来家里住,你看看她像是个有钱的样子吗?”
“你,你能不能别当着孩子,爹的面胡闹”
“胡闹?我这是胡闹?你知不知道刚刚招待的东西是我们接下来一个月的吃食,你给她吃了我们吃什么?”
“这,这,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屁的想办法,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男人,真是造了孽哦”女人的哭喊声,辱骂声,孩子的哭声,老人的叹气声,笼罩在这个只有两间的屋子里。
九怎么可能还睡得着,翻了个身爬起来连夜出了村子。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在地上,夫妻俩又满脸笑容的打开给客人收拾出来的客房时,她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了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