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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巫是技术员

呆了一会,三位长老进来,领了宋羽出去。然后首领进来,左手持图腾旗,右手拿青铜斧,一步一步走出去。宋羽被长老领着沿着阶梯来到一平台上,平台约五平见方,就在空地的正东方,看来这是平时祭祀用的。首领也来到平台上,将神斧放在供台上,又将图腾旗插于后面的孔洞中。

除了照看婴孩的族人外,所有的族人都被召集到这里,宋羽偷偷数了下,加自己刚好160人,中、壮年有70人,成年的有20,少年居多,还有些小孩,老人就只有自己身后的长老。

首领站到前台,举了举手,众人都安静下来,吐气如宏开声道:“天佑我族,赐下神物,使我族丰衣足食,现祭天神,以谢其恩,祖神在上,赐我族巫术,避灾躲难!”宋羽在台上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这是要闹那出。

“祭祀开始!”三位长老异口同声。部落开始有人抬来鱼笼,放到了供台前。接着有人奉上山果,米食,烤鱼,烤肉,又有人拉来一头山羊。再有人抱来干柴,堆叠成通风易燃状态。大长老站了出来,从一位族人手中接过一堆不知名的植物放到供台前,又接过火把将其点燃,白烟便突突冒起,随风而上,直达天穹。

大长老跪拜下来,其他族人也跟着跪拜下来,宋羽身旁的长老扯了扯发愣的宋羽,示意他也跪拜下来。大长老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宋羽坚起耳朵听了听,感觉诲涩难懂,似乎不是平常语言,应该是请神专用的。

请神完毕,众人站起。大长老高喊:“牺牲!”一高大威猛的族人便一手纠住羊耳,一手拿着青铜匕首往羊下颚喉骨窝处捅(血腥场面自行脑补),一族人拿来陶盆,接了羊血,放到了祭品的最前面。大长老又领着众人跪拜,开始念大家都听不懂的祈福语。

祈福完毕,大长老起,众人起。大长老便开始宣讲天神下达的旨意,大概意思是:本族祖神不忍族人挨饿受苦,便请求天神降下神术,以解族人之困,天神选择了宋羽做为巫,传授了神术,让本部落兴旺发达。宋羽成年后,便将正式成为部落的巫祝!

众人一听,都欢呼起来,自己的部落也有巫了,有巫的部落都是非常强大的,有的人己经开始交头接耳的诉说巫的强大了。

传说中有的巫不但能呼风换雨,还能掌阴阳,育万物!有的还能驱虎豹虫蛇为部落作战。

但在宋羽听来,呼风换雨只不过是天气预报,就像小时候隔壁奶奶,腿一疼就说要下雨了,少有不灵的,那时晒谷都听她指挥呢。在原始社会能有这样一个行家,作用自然不用多说了。

至于掌阴阳,育万物,在宋羽眼里看来应该是个种植行家,有可能还是一个园丁爱好者,因为有些种子发芽,生长条件都比较苛刻,这些人摸索出规律了自然比其他人不同,别人种不活的,可能他能种活。而且在粮食种植方面也比其他人更有优势。

驱虎豹虫蛇,其实就是驯兽师嘛!如先祖黄帝战蚩尤,就能驱虎豹。黄帝自诩天帝,就是神权最好的代表,巫也是神权的代表,在宋羽看来这些人都有共同点,那就是都拥有一技之长。

但不是所有的一技之长都能称巫术,只有那些能为部落带来极大好处,足以让部落保持生存优势的才会被冠以巫术吧。就如今天的鱼笼一样,这种在他们看来能驱使江河鱼虾为已所用的技术就是神术转化而来的巫术。这种高效率的又轻松的食物获得方式,就足以保证部落的生存优势了。

想通了这些的宋羽不禁莞尔一笑,自己还一直担心怎么去解释呢,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最终还是逃不过做神棍的下场。这样也好,自己只是充当神的介质而已,功劳都是天神的,这样自己再做出什么大动静来,也不用天天想着去解释了。没想到自己担心受怕这么久,最终船到桥头自然直了。

在宋羽想问题的这道时间,长老们已经安排人打扫祭祀场所了。那堆起的柴堆宋羽终于知道他的用处了,居然是用来火化祭品的。

看着族人把祭品都放到了柴堆上,宋羽心里赤痛。这些都是上好食物啊,你看那烤肉,烤的金黄金黄的,一看就是外焦里嫩,就算没调料,抺上点盐也很美味了。

当山羊也被放上柴堆的时候,宋羽不淡定了,必须要做点什么。宰羊的时候宋羽还想着今天能有碗羊杂汤喝呢!

但此时如果直接开口质疑,不但会被冠上对神不敬的名号,也容易招惹族人猜忌。一个连神都不敬的巫,他们是不会推祟的。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既要回食物,又能撇开对神不敬的恶名呢?宋羽的思维在飞速运转着,时间已不允许他作出太多的思考了,眼看大长老就要点火了。

“啊!”突尤的一声响,众人都被吓了一跳,接着就看见宋羽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看见这一幕的大长老下意识的扔掉火把从柴堆往这跑,众人更不知道刚才还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突然倒下了。都围拢了过来,那些没上到神台的更是焦急的踮起脚跟往上看。

宋羽见时机差不多了,就突然站了起来,没有防备的众人被吓的跳开来。他们都不明白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是祖神!尔等见我真身还不下跪!”宋羽尽量用苍老沙哑的声音说道。并锤打着胸口,呲着牙,模仿着猿类发怒示威的动作,倒也有几分像图腾上的形象。

“啊!祖神显灵了!”大长老喊了一声跪拜下来。宋羽心里呼了一口气,好险!幸亏大长老上道,不然没人捧哏,真的尴尬到装不下去。众人此时也都跟着跪拜了下来。

“吾求天神,赐汝等食物,天神念其怜,故只吸其精髓,而留其粕,与众等食之饱腹,往后祭品众皆可分而食之。”宋羽说完徦装震了震身躯,开口问道:“我在那,我这是怎么了?你们怎么都拜我?”

“小巫祝,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大长老疑惑的问道。

“什么记不起来了,你在说什么大长老,还有你们都拜我干什么?”宋羽睁眼说着瞎话,这要是在后世早被人拉出来打一顿了。但现在是部落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他们以前也有祭祀,可从没见过天神、祖神显过灵,这次突然显灵,可见真的只有巫能通神,他们选择的巫是正确的。如果说之前族人把他当巫,只是迫于从众心理,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人再会质疑他巫的身份了。宋羽也没有到自己为了一口吃的才装神弄鬼,却没想到自己会在神棍的路上越走越远。

这时众人站起来,大长老便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作为始佣者的宋羽自然知道整个过程,在大长老刚说完就顺着说道:“既然是天神旨意,我们就将祭品分食吧,今天全部落一起聚餐。”众人称善。

山羊被抬去剥皮,宋羽便交待下去,内脏自己来处理,族人不知道宋羽为什么要抢着干这又脏又臭的活。但众长老和首领都说按照小巫祝的话做。虽然不知道宋羽又要搞什么出来,但这位刚刚通过神的巫祝,他们现在非常的信任他的安排。

宋羽此时随着长老首领几人来到了议事厅。众人轮换着把衣服换了下来,等下自会有人拿去洗过,这是祭祀时才用到的。宋羽那头饰倒是要求带着,以示身份。

“小巫祝勿怪,这次巫术出现突然,部落皆无准备。连你的巫服也是以前按成年人准备的,所以才不合身。巫装本来还有华(此指华丽,炫丽)帽、神杖。但这些你现在都不合用,我们也只能从简了。我们也没想到天神会选择你一个九岁孩儿来传授神术。不过我已安排女工尽快更改了”大长老解释了下。

“大长老,以前我们部落有巫祝吗?”宋羽问道。

“没有,会念请神语,会颂赞神词的祭师只能称之为祝。而巫能通神灵,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神授之术,或能化土为盐或能起死回生,或能呼风唤雨,或能祝祷占卜,每种巫术皆有大能。只有掌握这些强大巫术的人才能称为巫。既能主持祭祀又掌握巫术的才能称为巫祝。有巫的部落都是非常强大的,那些能代代相承的巫术更是能让部落成为联盟的首领部落。即使不能相承的也都能有几十年的繁盛时期。有大巫者不但能祈福消灾,掌管巫术,更能运筹部落,使之井然有序。这次若不是天神垂怜我有猿氏,授与你驱使江河鱼虾之术,我们又怎么敢立你为巫呢。”大长老感叹道。

宋羽终于听出了点玄机,敢情巫就是部落有智慧的文化人,掌握核心技术,需要时能装神弄鬼,解决众口难调的事情,就比如刚才的祭品去留问题,如果不装神弄鬼,真的难以和谐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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