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向日葵(6)
没等艾瑞东再多说一句话,鸡冠头便挂了电话。
突然幸子电话响了起来,一个黑衣人手下拿着手机递给鸡冠头,小声地说:“豹哥,这是那女人的电话,不过来电话的是索中强,不知道是不是。是不是伍爷那边的那个。”
鸡冠头瞄了一眼手机显示屏,怀疑地看了一眼幸子,然后走到幸子身边把手机显示屏面向她。
“这个索中强是不是那个房地产大亨索中强,他跟你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么事。”幸子侧过头,不想看鸡冠头那副丑恶的嘴脸。
即使气得眼睛快充出血来,鸡冠头也只能强忍着不敢轻举妄动,如果眼前这个女人真是索中强的人,得罪了伍爷那边没法交待。
“去查查电话”,鸡冠头将电话递给旁边的小弟命令到。
“豹哥,刚查了,是同一个人”,五分钟后小弟拿着手机回来,把鸡冠头拉到窗边,附在他耳边小声地说。
鸡冠头气得一脚踢飞了脚边的小半截砖头。
“那现在该怎么办,豹哥”,小弟担心地问。
“不管了,反正都做了。我叔从小对我恩重如山,我不帮我叔拿回公司,我是不会罢休的。”鸡冠头铁了心红着眼一拳打在旁边废旧的木桌上。
“可是,万一那女的真的是索中强的人,到时候他找伍爷出面,追究下来怎么办?”
“你蠢啊,吩咐下去,不准透露半点风声出去。就算到时候事情被伍爷知道了,就说不知道。”
“哎,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凭什么抓我们呀”,罗筱曼冲着鸡冠头大吼。
“犯法,能告诉我什么是不犯法的吗?告诉你们,要怪就怪你们旁边的艾大少爷,连累你们。”鸡冠头哼笑着两手插在裤子口袋朝他们走来。
“你们简直是群流氓”,幸子也愤愤地怒视着鸡冠头。
艾兴其伤口包扎处又被血染成了红色,低丧着头说:“对不起,连累你们。”
“哎呀,老大,这个时候说这些有的没干嘛!大家是兄弟嘛!”胖子困难地挪动着身体,撅着嘴说到。
“对呀,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这群流氓太没王法了。”幸子劝慰到。
“真是吵死了,用胶布把他们的嘴给我封起来”,鸡冠头发怒地对手下吼到。
索若南一路开车跟随豹哥的面包车至仓库,透过破碎不堪陈旧的窗口,看到了将拳头按压在旧木桌上的豹哥,手臂上露出一个醒目的“孝”字。
孝义帮主要是以帮别人要债为主业,孝义帮领袖伍爷在黑道白道都是有一定地位的。其中孝字派以孝为先,义字派以义为先,作为孝字派老大的豹哥,这一次为了帮自己的叔叔要回公司,这也算是他的所谓“孝行”吧。
看到一脸愤怒之色的豹哥,索若南再次掏出手机躲到一边给索中强打电话。
“喂,爸,你找伍爷救他们了没??”索若南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若南,你现在在哪?阿豹绑架的是谁?”索中强露出凝重的神情,他并不想轻易欠伍爷人情,阿豹毕竟也是他老人家门下孝字派的领头人物,他不方便随意插手管他们的事的。
“我现在已经跟踪豹哥到了一座废旧的仓库。他好像主要针对的是艾氏集团的公子艾兴其,另外还有我的两个朋友,筱曼和幸子,还有一个同学胖子。”索若南抚着电话小声地说着。
“幸子?”听到幸子的名字,索中强心里紧了一下,“她也是你的同学吗?”
“她是筱曼的朋友,但不是我们学校的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她,但还没正式见面,她就也一起被豹哥抓走了。”
索中强不禁心里更加紧张起来,刚刚打幸子电话被无故挂断,今天正巧她也是去看一个朋友,说是想留出空间和时间让他陪自己的女儿一起过中秋节。
“若南,那个仓库在哪?”
“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这里很偏僻,我一路着急开车跟着豹哥,也没太注意。”
“那你先别轻举妄动,别让他发现你,我担心阿豹伤害你,放心,交给我来处理。”
索若南挂了电话,又摸索至窗口,看到来回不安地走动的鸡冠头,还有伫立在各个角落的黑衣小弟。艾兴其他们几个都被捆绑在了一堆铁皮废渣旁,一个个都略显疲惫。
“谁?”突然一声响动,惊动了鸡冠头。索若南吓得赶紧缩回了脖子。
几个小弟一拥而上,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窜过旧木桌。
“豹哥,是只老鼠”,看到制造响动的是只老鼠后,小弟们都松了一口气。
鸡冠头又摸了一下头上那绺金黄色的头发,露出惯有的狠色,“一只死老鼠,竟敢装人吓唬人,给我抓住它,然后剁碎了。”
于是一群人开始去追那只老鼠。
索若南原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现在知道是虚惊一场,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想起豹哥刚刚那句跟一只老鼠过不去的话,不觉将他们在心里耻笑一番。却也借他们抓老鼠的时机,向罗筱曼旁边的铁皮渣堆扔了一块小石子。
听得声响,罗筱曼抬起头来,睁大了眼睛,由于嘴被封住,只能激动地发出“嗯。”索若南朝她作“嘘声”状,罗筱曼才警惕地望了一下四周。
索若南用嘴型告诉她:别担心,我会救你们的。
罗筱曼微笑地点了点头,眨了几下眼睛,想告诉索若南让她小心一点。
看到了索若南,罗筱曼心也放了下来,用肩膀碰了碰旁边的艾兴其,朝他眨了眨眼睛,示意他看窗外。
“豹哥,老鼠抓到了”,几个人黑衣上都扑腾得全是灰,一个小弟用一张废纸揪着一只老鼠提到鸡冠头跟前。
“把它剁碎了。”
听得鸡冠头这么说,罗筱曼犯起一阵恶心,对待一只老鼠竟然都能这么残忍。
鸡冠头烦躁不安地正准备拿出电话打给艾瑞东,看他合同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却还是晚了一步,伍爷的电话先打来了。
“喂,伍爷!”鸡冠头恭敬地接起电话。
“阿豹呀,听说你抓了几个学生,是怎么回事呀?”伍爷语气沉稳,却仍显出一种不容小觑的威信。
“我。”鸡冠头极不爽快,这事终究还是被伍爷知道了。
“这样吧,看能不能卖我一个面子,先放了他们,有什么事大家找个时间坐下来谈一下,何必搞这么大的动作呢。”
“可是,伍爷,艾瑞东设计收购我叔的公司,把他逼得走投无路,这笔账我要找谁算。”鸡冠头激动地说着,却也慑于伍爷的威严,不敢显露出太大的不满。
“我说过了,有什么事,我会出面协调,你抓的人里有中强的人,也是若南的同学和朋友,所以我不得不管。卖我面子,你就把他们放了,我希望一个小时后你能带着你的兄弟出现在我面前”,伍爷命令到。
鸡冠头咬了咬牙齿,悲愤地恨得眼睛里快充出血来,却也只能隐忍着,“是,伍爷。”
鸡冠头气愤地一脚踢翻了废旧的木桌,潮湿腐烂的木灰四处飞溅。
一只老鼠大摇大摆地窜了出来,在鸡冠头面前得意地转了两圈,像是故意告诉他:“哼,你剁了我一个老鼠兄弟,我们还有更多的兄弟站出来,这里是我们的地盘,你是剁不完的。瞧你被气得那样,小心脑充血哦!噢也!”然后只一瞬间便消失在某个角落。
“我靠,连你也跑出来气我”,鸡冠头脚底又是一块砖块飞了起来。
“艾兴其,回去告诉你老子,识相的话,最好无条件交还公司,今天我是卖伍爷面子,放了你们。否则我是不会善罢干休的。我们走!”鸡冠头用食指指着艾兴其恶狠狠地说完,便手一挥招呼一帮兄弟开车扬长而去。
索若南快速地冲进仓库,“你们还好吧?”
“恩。恩。”四个人齐齐地点头。
索若南撕开罗筱曼嘴上的胶布,罗筱曼激动地说:“若南,幸亏你来了。”
“你们没事就好了”,索若南边说着边解开了罗筱曼手脚上的麻绳。
“若南,你先帮我解开幸子,我帮艾兴其。”
扯了艾兴其嘴上的胶布,因为知道他脚踝受伤不轻,罗筱曼小习翼翼地解他脚上的麻绳,“你的脚还好吧?”
“恩,还好”,虽然很疼,艾兴其却还是尽量强忍着,听到罗筱曼关心自己的话语,心里有种莫名的小小幸福感在滋长。
“谢谢!你就是筱曼今天跟我提起的她在福安唯一的好朋友若南呀”,幸子揉着手腕微笑着说。
索若南边帮胖子解绳子,边淡然一笑,点了点头。
胖子甩动着浑身的肉,“哇,现在才发现,自由的感觉真好!酸死我了!”
“谁让你不喜欢锻炼呀,每次去键身房不是躺着睡觉就是拿着个女生拿的哑铃装模作样”,罗筱曼只觉好笑,在俱乐部的时候总看到这样漫不经心的胖子。
“原来你一直都有注意我们呀,老大,原来我们一直活在监视中哦!”胖子坏笑着,故意朝艾兴其眨了眨眼睛。
罗筱曼这才发觉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却还是局促地反驳,“我哪有,只能怪你这体形太引人注意了。再说了,你们总是想方设法地找我麻烦,不就是想让我注意你们么?”
“我。我们有吗”,艾兴其微红了脸支唔着说。
幸子“扑哧”地笑出声来,“你们呀,上辈子肯定是冤家,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恩,幸子说得对,我们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豹哥如果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目的,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艾兴其的。筱曼,你们几个可能也要避一避,以防万一。”索若南担忧地说。
“你认识那个鸡冠头?”艾兴其微皱着眉。
索若南点点头,“他是孝义帮孝字派的老大,人称豹哥,孝字派是出了名的以孝为先,这也是他们行事的原则,为了他叔叔我想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孝义帮?听着怎么像黑社会呀,老大,我们现在是不是在演绎现实版的无间道呀!好刺激哦!”胖子激动得两眼放光。
艾兴其不客气地捶了一下胖子的肩,“无你个头啦!那我们去蓝雨在北苑新买的别墅吧!他刚从美国回来不久,他们应该找不到。胖子,你帮我把手机拿过来,我给雨打个电话。”
胖子从那堆旧纸箱里找到了鸡冠头的小弟们从他们身上搜走的所有手机,一一递给其他几个人。
艾兴其接过电话,立刻拨通了蓝雨的电话。
“喂,雨,你现在在哪?”
“在北苑,中秋快乐!”蓝雨正坐在后花园一个人喝着咖啡,低沉着声音说,正打算晚些时间给艾兴其电话。
“你怎么在北苑,你没在家陪姑妈呀?”艾兴其好奇地问,,蓝雨一直是个孝子,这次突然从美国回来,除了为了逃避他那失败的感情,也是为了边学习边帮他妈妈打理家族企业。
“没有啊,家里有一些无聊的客人,所以自己一个人出来透透气。”
“那就好办了,今天发生了一些事,我和几个同学想去你那避一避。”
“发生什么事了?”蓝雨紧张地皱着眉头。
“到了再告诉你,你在家等着就好,哪里也不要去哦!”
“都有哪些人?”蓝雨犹豫着问,他其实是喜欢安静的,不喜欢太多不熟悉的人去他家里。
“都是你上次在俱乐部见过的,筱曼和幸子,还有胖子。”
“好。”听到幸子,蓝雨的心不经强烈地跳动了一下,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可至那以后幸子坚定的身影和表情就总时不时地闪现在他头脑里,也总让他想起那些他强烈想逃避不愿去回忆的事情。
走出仓库,胖子惊讶地指着艾兴其的车,“老大,那不是你的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索若南也吃惊地笑了笑,“那是我开来的,当时看着豹哥的车绑着你们开走了,情急之下看到这辆车没有主人而且一拉就打开了,就开走了,不过幸亏是你们的,要不然我都成偷车贼了。”
听索若南这么说,大家都笑着坐上了车。因为只有索若南对路形要熟悉一点,其他几个都是被绑在面包车里不知道方向。所以还是索若南开车,胖子体形大坐在副驾驶座,罗筱曼坐在了艾兴其和幸子中间。
大半天折腾下来罗筱曼已经筋皮力竭,从一大早上伺候受伤的艾大少爷,到跟他一起被绑架。所以一上车罗筱曼就感觉累得眼皮直往下掉,虽然强睁着眼睛,却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看到立着都能睡着的罗筱曼,幸子心疼地准备将她的头扶到自己的肩膀。
艾兴其抢先一步轻轻地将罗筱曼的头扶靠在自己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的肩膀宽厚点,可能会舒服一点。”
幸子耸耸肩,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会意地笑笑。
北苑的房子是蓝雨买给自己调解心情用的,并没有很大,太大会觉得孤单,小一点只会觉得安静,不会落寞。所以想一个人静静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便会一个人待在那里,会自己煮咖啡,然后将自己的心情像调咖啡一样调到好的状态再离开。
车开到福安,索若南将车停下,“你们先去蓝雨那里,我去我爸那探一下情况,看伍爷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一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你爸认识伍爷,那岂不是你爸也是混黑道的”,胖子在旁边惊讶得将他永远像没睡醒一样的眼睛尽量睁大,看得出虽然他很用力,但还是看不到眼睛有变大的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