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密林,眼前是两边高耸而立的山崖,中间横穿着条碗蜒起伏的山路,望着这条有些湿滑又陡峭的山路,同学们心里默哀了。补充体力休整片刻,认命地攀爬吧,越过这段曲折,前方就是康庄大道。
队伍沿着山路迤逦而行,蔡心的双脚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重,背后的背包背的她双肩酸痛,早已汗湿的衣裳粘贴在皮肤上,更像束缚了她的行动,佝偻着背向上爬行,对,是手脚并用地爬行着。赵唯攀上一块突出的岩石,转过身俯视,大部分同学的状态跟蔡心一样,正艰难地努力地向上爬。他弯下腰伸出手来,蔡心抬起头刚伸手过去,脚下一打滑,双手下意识地抓住眼前的岩石,十指关节用力扣紧稳定身心,受惊后的空白忽略了膝盖与掌心传来的痛感。蔡心后面跟着的一位男同学及时上前托住她的臀部,赵唯惊得跃下拍掉那双手扶起她,待站稳,看见她的左边膝盖处透着磨破的裤子口隐约可见一片血红,翻过双手看,指尖、手心布满一道道血条,他眉峰紧拢,放下背包,取出急救包,让蔡心仰靠在那块岩石上,蹲下身剪开膝盖处的裤子露出受伤面,检查看没伤到筋骨,随即松开紧皱的眉说:
”没事,看着伤口有些深,但没伤到骨头,你忍忍,我给你处理下“。
蔡心点了点头,倔强如她,眼眶内虽蓄着泪花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下来,咬牙蹙眉地看着赵唯认真地为她清理伤口,待撒上药粉用纱布包扎起来,教官和路剑平蔡亦诚也都过来了,没过一会儿,原在队尾的沈墨也爬上来,他其实一直有意无意地全程关注着他们俩。
”蔡心,伤哪儿了,伤的重不重。“沈墨关切地问道;
”没事,只是蹭破手和膝盖。“蔡心强微笑着答道;
”嘶...嘶....“蔡心痛得缩回手,用眼神询问并控诉赵唯:“干嘛突然那么用力,很痛的”;
”笨手笨脚的。”赵唯清冷地轻斥,拉过手来继续处理。待都包扎好后,把两人的背包分别丢给路剑平和蔡亦诚,背对着蔡心弯下腰示意她上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没那么严重的,不信你看。”赵唯要背她,蔡心强烈地摇头晃手表示拒绝,还抬起那只包扎的腿忍着痛踩了踩。“
”上来,等你走出去天都黑了,你想让所有人都等着你?“听赵唯这么说,蔡心踟蹰,扫了眼围在身旁的人,所有眼睛都投到她的身上,教官豁然贯通,路剑平理所当然,蔡亦诚默然无言,沈墨泰然处之,男同学恍然大悟,女同学黯然神伤。受不了这么多的注视,豁出脸皮爬上赵唯的背,身体僵硬,神经紧绷。慢慢地,慢慢地,或许是她太累了,或许是赵唯宽厚舒适的背,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当她睁开眼,习惯地想揉揉眼,抬起手有些泛疼,眨了眨迷离的眼,转了转,好像是在自己的帐篷内,想起自己受伤了是赵唯背着她的,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居然睡着了,在他的背上睡着的,懊恼地用手敲了敲脑袋,
”噢,好疼呀。“疼的眼泪都要滚出来,强忍着缓过劲坐起身,看了眼左腿上的绷带,裤子的破口处沾了血,从放在她身侧的包里拿出一条换下,妥当后走出帐篷,太阳西照,热气扑面而来,霞光万丈刺痛了人的双眼,抬起手挡住热烈的光束眯着眼向前望去,宽阔平原,芳草青青,前方一条小溪涓细绵长,有一人正弯着腰举着木叉在水里寻觅着,细看下,似是赵唯的身影,其他人呢?蔡心疑惑着,见赵唯手中的木叉用力扎进水里,然后举起来一条鱼在木叉上挣扎着,抬眼看蔡心站在帐篷口望过来,就带着刚捕获的鱼走上岸随手把鱼扔进用石堆围的圈内,里面已有不下十条鱼。
”醒了,伤口还疼吗?“赵唯走近蔡心时问道;
”嗯,还.....好“蔡心眼神闪躲口齿打结地回答;
”怎么,没睡够,要不要借你肩膀用用。“赵唯戏谑道;
”你给我用的什么药,有副作用,我才睡的那么沉。“蔡心红着脸争辩,心下想着,反正我就厚着脸不承认;
“某白药,或许是有副作用。”赵唯含笑附和道;
”其他人呢,怎么剩我们俩?“蔡心心虚地扯开话题;
”教官带着他们去密林探探,那里我们曾去过,里面野兔,山鸡还有菌菇类不少,正好可以多学些。“
”唉,我算是白来了,没学几样东西还受了伤,我真哪天要被丢在野外,估计会直接凉凉了。“
”你若想学,求我“他们就这么闲聊着,谁也想不到,几年后的某一天,他们会庆幸这次野外生存的训练让蔡心有勇气也有信心活着出无界边境崇山峻岭的山脉,正应了那句话:凡事都有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如宿命的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