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华府,心情抑郁。
掠过草梢,步过林丛,跨过山巅,下越溪涧,找个幽静所在,捞几条鱼上来,就着篝火烤炙。
拂轻风,闻花香,享烤鱼,消解心情。待心情好了,就走吧!江湖路漫漫,走到哪是哪。
一条大路通青州,步行迤逶已然数百里。玉树也不着急,悠闲自得的走着,手中耍剑,剑花朵朵。一看就是个贪玩的孩子,哪像个行者!
忽有商队过来,不下二十车,皆高头大马,走得很快。尾随骑行不下二三十人,皆宝刀在手。
“兄弟,剑舞得不错啊!”
“小意思!”
“兄弟可是要去青州?”
“对呀!”
“何不一起走?”
“我可没马?”
“让一匹给你,如何?”
“好!”
为首刘昊,是个爽快人。吩咐将替换的马给了玉树一匹,然后一起上路。
“小兄弟,怎么一个人上路?”
“我是宣武宗门人,出来历练!从来就是一个人,早已习惯了。”
“小兄弟可真胆大,一个人也敢走!”
“怎么啦?”
“青州响马,举世闻名。曾经有数十万之众,后被打散了,为首几个宗师高手被斩杀,逃散者武师居多,往往数人、数十人一股,或拦道抢劫,或开黑店蒙骗暗杀,或坊市霸市,不一而足,总之很可怕,若没有相应实力,很难应对。”
“原来如此!感谢刘大哥相告,更要感谢刘大哥救命之恩!”玉树郑重行礼道谢。
“小兄弟不必如此,毕竟还没遇上嘛!”
“真要等遇上了,小命就没了!多谢刘大哥!”
“好了!好了!不必客气,走吧!”
“好嘞!”
玉树虽然没骑过马,却也不怯,仗着轻功一跃而上,坐上马鞍,倒也稳当,右手抓牢缰绳,左手纠住马鬓。众人一笑,放心走了。
才过百里,真遇上响马了,约有百人。玉树觉得应报答刘大哥,不然这马真白骑了,于是纵马上前,大喝道:
“什么响马?!俺不怕你,有种放马过来!”
玉树稚气的声音,引来一阵笑。为首大汉道:“哪位低手去会会这位小兄弟?”一听“低手”二字,众响马皆哈哈大笑。
“就让我这低手来会会小兄弟!”一人笑着纵马而出。
玉树不善骑马,可他轻功好呀,当对方横枪刺来,他却一个鹞子翻身,成弧形飞渡,一脚将那人踹下马去,回到马上,也不追击,只是嘲道:
“真是低手啊!”
“你!”那人滚落尘埃,颇为狼狈。
“回来!”那人恨恨的,正欲动手,却听到命令,只好回去。
“我来!”
这一回来的真是个高手,转眼间交手已有十数个回合,玉树不愿正规出牌,这么你来我往一个回合一个回合的打,跟贼厮杀,还讲什么规矩,架住对方兵刃,一个斜袭,将对方马脊打断,战马倒地,趁机将对方打翻,对方怕被杀,连续翻滚,而后逃离。
“败了!”
对方没再派人,刘昊也没派人,双方对峙,良久,匪首带人撤走。
“今天算了,实力相当,用不着两败俱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好说!”
玉树追随离去,大家都认可了他,这对他可是莫大的鼓励。
到了青州,奉还马匹,拒绝邀请,只顾自去。青州城算得上是个中等城市,人口不下百万,坊市繁荣,所需尽有。
玉树买了把系线的伸缩长短刀,收拢不过二尺,放开竟有一丈,近可防身,远可攻敌。此刀刚性颇足,坚韧耐用,觉着八十银元没有白花。
观光人物风情,大小餐馆皆吃了个遍。于是决定离开青州城,望城西而走直通萧关方向。
土路铺石,也还好走。不再步行,而是骑马逍遥。
徐行一日,天晚遇到店便住。才到路口,便有小孩热情飞奔而来。
“叔叔可要住店?”
“叫哥哥!”
“哥哥可要住店?”
“要的!”
“好嘞!我为哥哥牵马,保证喂足精料,明儿个更有力气跑,今儿百里,明儿保证日行千里!”
“好!”
交托了马进店,他当然不知道马儿被小孩牵往他处,永远不再属于他了。
进了店,好酒好菜招待,那一份热情堪比回家,老板娘温情敬酒不住劝菜,玉树浙渐的放松下来,直至完全放松下来,吃得爽利,喝得畅快,惞惞然已有八分醉了,于是要了房间安睡,睡的那个沉,仿佛打雷也不会醒。
玉树竟没有意识到,偌大的店家,客人只有他一个,岂非怪事?
老板娘、店小二、迎客童子,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二人帮:两位武师高阶强者。
睡梦中的玉树本来美梦连连,正在仙境犯花痴,却突然有怪兽闯入,将美梦撕得粉碎,顿时惊得猛醒,大口喘气,汗出如浆。
“好险呐!差点被怪兽吃了!”
缓一缓,起床来到窗前,开窗仰望,乌云遮月,月影暗淡,房前的大树一团漆黑,仿佛三岁孩子涂鸦,一团水墨麻麻黑。
玉树从窗口翻出,一展轻功掠身到了树梢,置身繁密枝叶之间,纳凉休息,酒醒大半,心气顺畅。
“舒服!真舒服!”
尚未舒服个够,忽的只听见“轰隆”一声,玉树先前就寝的床榻倒地,四周板壁依次倒来压着,紧接着暗器铁钉、细针、老签飞射而来,紧接着两道刀光闪过,连屋连床十字切,砍作四块。
玉树从叶缝间看出,看的真真切切,遂大汗,骇然道:“竟然是恶梦救了我,要是继续美梦,不知道死成什么样!江湖果真危险吶!”
两人显出身形,皆高大粗壮,衣着如见过的响马,显然是一路货色。
“应该死无全尸了,哈哈哈!”
“小肥羊大分四块,收工,拿钱!”
可当他们扯开木板,床分四块,却无人影。
“怪哉!竟然走了!睡得这么死,还能逃!”
二人疑惑!
“当然能逃!你们让我做恶梦,能不逃吗?”
声音从树上传来,二人便袭向树巅,玉树则飞身而出,迎向二人,以一敌二,毫无惧色。
一经交上手,玉树方知对方的强大:二人突击,一左一右,或一前一后,或一上一下,一正击一暗器。这二人帮果然厉害,打的得心应手,玉树则应对艰难,随时处于危险之中。
玉树本来气愤,欲杀二人泄愤,不料反而陷入危机之中。玉树不傻,寻个空转身就逃。
二人趁胜追击,一追十里地,功夫强弱显现出来了,其中一个略强,浙浙拉开差距追上前来,另一个则落后百丈开外。
够了!
玉树决定先解决一个,于是示敌以弱,假装力衰,慢慢减速,待要接近,对方正窃喜欲放大招,却突然杀个回马枪,那人虽强,却应变不及,欲待出招已然心坎被破,死不瞑目,顺手抛尸向后,那赶来的强者还来不及惊讶,便接住了同伴的死尸,同时也接住了一剑,肠穿肚烂,能不死吗?
刚刚打得艰难万分的两强敌,转眼间死翘翘了,玉树终于大大松了口气。
又行百里,遇到黑店,对手是三人帮。有了经验,不敢轻敌,试都不试,抽空就逃。三人追来,以同样的方法反杀。
接着四人帮五人帮,直至十人帮,打穿青陷路,从此此路畅通,路人有口皆碑,玉树名扬江湖。
萧关巍巍,玉树昂然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