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曦把衣服扔到顾惜身上,“起来,继续。”
顾惜手里抓着衣服站起身。
“接下来是十公里耐力跑,我陪你。”说着顾若曦往工厂方向走去,顾惜刚跟到铁门处,顾若曦开着吉普出现:“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
顾惜挑眉:“体能测试?”
顾若曦默认。
“一般不是先量血压心跳,记录身高体重,测试身体灵敏度、平衡性和协调性,再测试肌肉、心肺耐力,长跑吗?”不按正常顺序出牌?
顾若曦巴掌大的脸上没有多余表情,唇不撅微嘟,鼻头翘丽,口气清浅:“那些跑完十公里再说。”
顾惜转念一想是可以,十公里下来腰酸腿疼,大汗淋漓,气喘如牛,然后开始测心跳,心跳120,测血压,血压150,下蹲时倒地不起,仰卧起坐时直接呼呼大睡。
顾若曦轰油门似在催促顾惜,顾惜很有意见:“十公里我觉得你还是骑辆自行车合适,不然你在前面开着一回头瞅不见我人影,我没记忆再迷路了怎么办。”
顾若曦愣了愣,两腮收紧,仿佛正在咬牙切齿,发怒前的征召。
顾惜就是跑了一圈,忽然间畅快许多,想说些俏皮话,见顾若曦一脸冰霜,便言归正传抬脚跑起来。
夏礼正在工厂二楼教训他眼里的弱鸡们,听到轰油门声忍不住往楼下看一眼,沿海线马路上,顾惜那小子被吉普远远甩在身后拼命狂奔。
“开吉普的小姑娘,你竟然让我吸车尾气,你给我等着!”顾惜心中很生气,撒了丫子狂追。
吉普车速放慢,顾惜加速追上:“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仇。”
顾若曦目视前方,“别说话,保留体力,才刚开始。”
吉普车行驶在路中间,一直保护着靠路边的顾惜。
顾惜不再说话,以鼻吸气口呼出,找到节奏保持速度。
十公里,顾惜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否跑过,他感觉到身体还是有些吃力。公路沿着海岸线蜿蜒延伸,路上车辆没有一辆,海岛自然船多车少,顾惜专心跑步并没有深入去想。
吉普安安静静在前面匀速行驶,顾惜不知道方向盘旁速度表上指针指在多少km,体力开始消耗,他速度不减,依旧保持距离吉普两米距离的地方。
肺生疼嗓中铁锈味浓重,空气吸入鼻腔时火辣辣,双脚灌铅,汗水模糊视线,从头到脚衣服湿漉漉,耳朵里心跳声大过一切其它响动。
坚持住……
顾惜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双手虚虚握拳。
脚下似在快速生根抓住地面,每迈出一步似在把脚从地里往出拔,实在消耗气力。顾惜知道身体正在慢慢举白旗,新陈代谢跟不上,它需要时间休养生息。可是如果逼一下,身体自己会启动代偿机制,坚持到最后一秒。
不能停,顾惜丢掉所有杂念放空自己,坚持就是胜利。
“距离十公里剩下最后五百米。”车上顾若曦的声音穿到顾惜耳朵里,模糊低迷像从远古而来。
满世界呼吸音与心跳声,汗水从额头流到眼角,顾惜双臂向心加速度,任汗水流进眼睛。
手握方向盘透过后视镜一直在看追风少年的顾若曦微嘟唇笑出温柔的弧度。她想不到最后时刻顾惜还能加速。
终点越来越近。
“咔――”
到达终点,吉普车与白衣上年一同停下,车上走下马尾少女,手里拿着生理盐水扶着少年慢慢一步一步走。
“有水没?”走出百米,顾惜好受许多。
顾若曦递出水,顾惜咕咚一口,噗地吐出,看着手中的生理盐水一脸委屈:“没有葡萄糖吗?”
“没有。”少女不再扶少年,转身走向吉普然后把车开到少年身旁,打开车门“上车。”
同样风景,返程的路十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