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发现身上之前鳞片状闪着光会电人的奇异服装已换成普普通通棉料纯白服,和顾运天身上所穿白衣一模一样。
顾运天离开,顾惜假寐,此刻他内心有许多思量,比如‘我是谁?这里是哪’‘现在具体时间’、我需要一面镜子看看自己、为什么之前所有事情都被遗忘、为什么会从地下奇怪的房间醒来、似有若无的疏离感顾运天他真是我父亲吗?
天色逐渐暗沉,星幕拉开,橙光圆月挂当空。
戴口罩的女护士正低头给自己拔针,她是顾惜除顾运天外见到的第一个外人,院房极大却空落落,一整天安安静静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说话,顾运天的派头使顾惜不相信只有顾运天和自己两人,他问女护士:“卫生间在哪?”
护士前面带路,顾惜跟在后面走出房间,看见墙头悬挂一块原色木牌,上面刻着‘休息室’三个宋体字。沿着走廊经过一片竹林,短短百米已营造出曲径通幽的味道,石板路尽头便是卫生间,护士侧身让道。
顾惜未走近,一眼看到正对自己露天洗手台上方全身椭圆形大明镜,镜子里的人一头长发,身形瘦削,竹林月夜中皮肤苍白,周身气质比月光更清冷,一身白衣定定站着不说话慎人的像怨鬼前来讨债。
顾惜被自己吓一跳,瞥见镜子下方身后护士俯首站在不远处安静等待。收敛心神脚步往前不断靠近镜子,卫生间外面走廊上方顶棚装有节能灯,灯光下镜中人一毛一孔清晰可现分外逼真,顾惜目光如炬。
修长眉桃花眼,自眉骨鼻梁高挺收尾处鼻头精致,脸色苍白无血色唇却红润有光泽,额头饱满圆润下颌线条流畅完美,脖颈白皙修长喉结凸出上下滚动透着性感。
真是逆天的美貌!镜中人目光惊艳,顾惜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般相貌。
方便后顾惜从里间走出,弯腰洗手转身不再看镜子。护士把他领进休息室后离去,房门没关,顾运天笑吟吟出现:“和我去个地方。”
顾惜跟在顾运天后面,顾运天每一步都是自信稳重浑然天成,中年男人脊背挺得笔直,夜风徐徐衣料描绘身形,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头发纹丝不乱。
“好看吗?”顾运天没回头,脚下徐徐然,问声中带着打趣。
顾惜正在背后暗中观察打量身前人,不察被觉一时吃惊说不出话。顾运天的灵敏感超乎他想象。
“呵呵,当初你母亲也是这般跟在身后偷看我,你和你母亲很像。”顾运天仿佛并不在意顾惜的答案,转过身平视顾惜,眼中睥睨万物“我顾运天的儿子,除了长得像我,更要活的像我。”
这时一辆吉普亮着灯停在两人面前不远。司机下车恭敬地为顾运天和顾惜打开车门。
坐上车,开有二十分钟路程,顾惜隐隐听到水浪拍打河岸,又走出百米,海风透过打开的车窗扑面而来。没了房屋植被遮挡,一望无边的海岸和众多靠岸停泊的船只映入顾惜眼帘,远处行驶的渔船灯光摇曳,码头附近沙滩上燃着一堆篝火,十几个青年男女在围着火堆吃喝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