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之面无表情的站在墓碑前,心里不知是悲怆还是极度痛苦后的漠然。
在他协助叔叔阿姨操持完王允星的身后事后,他的内心才得到一丝安宁。只见他单膝跪地,悄然从衣兜里掏出一个丝绒包装的方盒。
“允星,欠你的债,就拿下辈子来还。”
那是一枚六芒星钻戒,在绵绵的细雨里熠熠生辉。胡逸之捏着这枚沉甸甸的承诺,抬头竟看见王允星此刻正在他跟前,笑盈盈地伸出手掌说:“逸之,愣什么呢?快戴呀!”
她还是那样的明媚无暇,像春雨过后含苞待放的新芽。
胡逸之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绝望的幻觉。他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个日夜思念的人,耳边再次传来她的轻语:“我愿意。”
瞬时,他猛的起身,想要拼命抓住她,哪怕是一秒!身体却在即将相拥之际,切切实实的扑空!随后,他失去重心,双膝跪倒在地。
终于,他哭了。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迎着越来越大的雨水,将痛苦肆意宣泄,直到声音嘶哑,直到衣衫湿尽。
天空本就是阴暗的,一把伞悄然而至,欧阳清懿来到他身后,一袭黑色风衣,面色与他相较无二。
清懿:“就算真是自杀,但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我都清楚,允星根本没有这么脆弱。”
“事出有因”这个暗示语胡逸之很清楚,意思就是问允星生前是否遭受过侵害。
他答:“有。法医说,体表有多处深浅不一的淤青和破损,怀疑她生前遭受过暴力挟持和虐待。但下面——允星反复洗了好几遍,已经没办法提取到畜生的DNA了。”
清懿:“为什么不进一步尸检?”
胡逸之:“因为叔叔阿姨想让她完整安静的走。况且,即使验出什么,也无济于事。因为致死原因就是自杀,即便立案,那个畜生也不会得到多少惩罚。”
他的话,就像一盆凉水,将清懿心底仅剩的些许希望浇灭。
清懿高高地俯视着他,冷冷地笑道:“作为一个男人,你就这么容易放弃?”
她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道理,但此举不是为了激怒胡逸之,更不是无用的嘲讽。她在试他的底,她想要知道,这个人能不能跟他统一战线。
胡逸之站起来,眼神坚定而凌冽。说:“我会善罢甘休么?”
清懿的眉方将舒展。
“那我们,就让这些个畜生,付出应有的代价。”
王允星死了
她的小助理在工作室惴惴不安。
公司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该如何“统一口径”,因为那件事,公司的每个电话被疯狂打爆,老板忙着对外公关,对内,她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助理。
她甩干手上的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面孔。
突然,身后一个身影窜进,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往厕所的杂物间里拽。
余光间,她瞥见,女厕所的门,正悄无声息地被合上。
“你,你是谁?”
头皮的拉扯感源源不断地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仿佛下一秒整块头皮就要被剥离般剧痛无比。
身后的人冷笑一声,开口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脏事,王允星就是你们害死的吧!”
是个女人的声音。
小助理猛地一惊,身体开始颤抖,矢口否认道:“不是我,不是我,她是自杀死的。你问错人了吧!”
身后的人失去耐心,一击让她跪倒在地。
“贱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
瞬时,一个手机截图摆在她的面前,内容如下:
小助理:这次客户很满意,说你做的很好呢。老板也说,要给你一个大牌的广告资源呢。
王允星:呵,贱人。
小助理:允星姐姐,我知道,你可能吃了亏,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呀。
王允星:以前你装弱小,他们欺负你,我护着你。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是你这个贱人推我进火坑。
小助理:我是在帮姐姐争取机会!机会多了,姐姐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王允星:呵,你怎么不自己来?
这张截图小助理不会忘记,这是她跟王允星最后的一次对话。
“你说说看,是什么客人,叫你这个贱人处心积虑地谋划?”身后的人十分冷静,这一次,她没有使那些“简单把戏”,而是将一把雪亮的匕首,架到了小助理的脖子上。
这下,小助理真的慌了。
胡逸之在女厕门口,跟几个小姑娘有一茬没一茬地攀谈着,虽然离职了,但他还是公认的难得一见的帅哥。
他瞥见“清洁工”走出了女厕,转进无人的角落,于是三两下搪塞芳心大动的小姑娘,往清洁工离开的方向走去。
半晌,他发动汽车。瞄了一眼后视镜,确定后座的人点头后,会心的笑了。
车在姜家大院停下,清懿掀开口罩,飒飒地走了。
姜泽均捧着溢香的现磨咖啡,看着手上的报告,五味陈杂。
清懿回到家后,便一头栽到电脑前,忙着整理思路,揪出幕后真凶。
她最近都是这样,沉浸在一个世界,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神经也紧紧地绷着。再这样下去,姜泽均认定她迟早都要走火入魔。
姜泽均:“喝咖啡么?小侦探。”
清懿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没有回应丈夫的关怀。
他不言,瞟了一眼屏幕上的字眼——复仇、真凶、SM、自杀。旋即“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清懿:“你别耽误事儿,我今天有重要线索。”
她的脸上露出十分焦急和气恼的样子,她试图夺过掌控权,但她哪是姜泽均这个跆拳道黑带的对手呢?
既争不过,她便独自到一旁生起气来。
她觉得他根本不懂她。
姜泽均一改往常的温柔相,严眉肃目地正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当然,我要还她一个清白,把那个畜生揪出来,让他承受十倍的痛苦。”说着,她攥紧拳头,提起玷污死党的人,她恨不得立马将他大卸八块。
姜泽均:“然后呢?你想怎么做?阉了他?”
“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