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谈判官回来了!一个士兵发出欢呼。
嘉文四世亲自在城门外迎接谈判官,他们一同走进黎明城堡,大臣和将军跟在身后。
谈判官的右手缠绕着厚厚的纱布,纱布上的血渍触目惊心。
将军和大臣们面色阴沉,嘉文的眉眼透着浓浓的怒意。
两国交战,对德玛西亚的使者动武,无异于挑衅。
“简直是蛮族。”弗朗西斯厉声喝道。
“不碍事。”谈判官一脸平静,“我开始吧。”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像等待宣判那样寂静。
谈判官被一个黑色的口袋罩住头,被两名士兵押解到一个地方。
谈判官:我是德玛西亚的谈判官。
诺克萨斯:来求饶吗?
谈判官:我是德玛西亚的发言人,我带着德玛西亚的诚意而来。
诺克萨斯:那就是求饶了。
谈判官:这不是求饶,我们希望和平能一直保持下去。
诺克萨斯:贵国的和平是指什么?
谈判官:没有战争。
诺克萨斯:这是你们理解的和平,跟我们理解的不太一样。
谈判官:你们对和平的理解是什么?
诺克萨斯:征服所有人。
谈判官:我无法理解。
诺克萨斯:远古时代,部落里的族人就用手中的木棒拼命抵抗外族,用生命换取牛羊成群,果实累累,这是和平;以后几百年,人们手持利刃跨上战马,用血为子孙扩大领土,以使他们拥有永久的和平,这也是和平。如果诺克萨斯征服了所有人,那也就是和平了。
谈判官:不用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们不过是想做个独裁者。
诺克萨斯:是的,你可以这么理解。当诺克萨斯成了独裁者,所有人都臣服,那就没有战争了,这是一劳永逸的和平。
谈判官:恕我直言,你们对和平的理解畸形的让我感到滑稽,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向你保证,如果你们一意孤行,德玛西亚不会坐以待毙。
诺克萨斯:所以你想宣战么。
谈判官:不,我无权代表德玛西亚宣战,虽然我个人很想这么做。
诺克萨斯:你很诚实,作风有点像五年前你们派出的那个女谈判官,难道你们的谈判官都受同一位教官的教导?
谈判官:她是我的妻子,我们都为自己的身份自豪。
诺克萨斯:这就可以理解了。噢,很抱歉我们处死了她。
谈判官:你们的道歉我不接受。
诺克萨斯:(摆摆手)可以理解。
谈判官:我想问,是否存在一种可能性,我们之间可以避免战争。
诺克萨斯:你我都知道德玛西亚和诺克萨斯势同水火,这不是近期才有的局面,这是几百年的纷争。在诺克萨斯达成“和平”的目标之前,德玛西亚会是最大的绊脚石。
谈判官:提出你们的条件,我们会慎重考虑。
诺克萨斯:1,每年向诺克萨斯进贡武器,珠宝和粮草。
2,军队的规模削减为现有规模的十分之一。
3,接受诺克萨斯军队的驻守。
谈判官:你不如直接把德玛西亚的名字改成诺克萨斯附属国。
诺克萨斯:如果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
谈判官:诺克萨斯的野蛮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当真那么有信心面对德玛西亚举国的还击?
诺克萨斯:开战之后你们就会明白了。
谈判官:我会把你们的心意如实转告给嘉文陛下。
诺克萨斯:留下几根手指,当做对诺克萨斯无礼的惩罚。
话音落下,宫殿里的人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摇头叹气或是义愤填膺。就连坚定的主和派弗朗西斯也面色阴沉。盖伦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感觉,愤怒直接写在了脸上,身旁的人甚至能听到牙齿紧咬发出的吱吱声。
嘉文皱着眉,心说恐怕不到三十额头上就得有大条的抬头纹,他突然能理解父亲说的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这几百年的基业要是毁在自己手上,都不敢死下去面对他们。
“...有什么意见么?”嘉文转过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赵信。
赵信的脸阴沉的像暴雨前的云,他一向不苟言谈,为的是给周围人营造出端庄肃穆的形象,这样的形象有利于他的守卫工作。“我...我...我也...不知道...。”赵信涨着脸,肃黑的脸一秒破功。
是的,谁能想到堂堂德玛西亚皇家守卫队队长有点结巴呢。
嘉文看到丧气的大臣们和暴怒的将军们,突然感到心中热血澎湃,就像第一次骑上马背那样的热血澎湃,他站了起来:“各位,德玛西亚的存亡就在此刻决出!”
士兵拿来两卷巨大的羊皮纸挂在两侧,他提笔在左边写下一个“战”字,笔触豪迈肆意,锋勾钝角都极其犀利,仿佛能看到刀光剑影。他又在右边写下一个“和”,笔触婉转而温和,像是隐忍与克制。
“你们的决意,就是德玛西亚的决意。如果决意能让德玛西亚走向更好,是你们所有人的功劳。”嘉文鞠躬。
“如果决意让德玛西亚走向灭亡,那是我一个人的罪责。”
主站派站在“战”字前,主和派站在“和”字前。盖伦将军一马当先立在了“战”前,身后紧跟着其他将军,年轻的议会大臣费曼也站在了盖伦身后,盖伦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奇怪的是弗朗西斯先生久久站在原地。这位坚定的主和派此刻竟是在犹豫。
直到胜负手决出,主战派占据了大多数。这时弗朗西斯才慢慢走到“和”字前,投上了这无关痛痒的一票,这一票在盖伦看来更像是赌气。
“诸位,”嘉文的目光一直穿过大门,来到广场上审判天使凯尔的雕像,天使凯尔手中的流火之刃直指着无主之地,此刻正是诺克萨斯军队的所在地。嘉文大喊,“德马西亚,永世长存!”
“德玛西亚,永世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