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富家公子带着三名侍从,一行四人的飞骑疾驰在那明亮的街道,可才疾行不过片刻钟的时间,便在路上迎面与数十名骑兵相遇到一起。
远远见到富家公子四人,为首的那名骑兵“吁”的一声急急喝停马匹,对着富家公子拱手道:“属下田禄参见罗弼少主。”
“无需多礼!”
挥手阻止那些骑兵下马行礼,富家公子冷声问道:“田禄,这是怎么回事?罗家的坊市怎么突然起火了?何人纵的火,可有抓拿到主谋了?”
“今夜子时三刻,一行百余名蒙面黑衣人,手持烈火油将罗家的富贵坊、福禄坊和珠宝坊尽数点烧,而然各自逃窜而去,我方人员伤亡未知,但损失不计其数。
家主如今身在富贵坊,已调遣所有奴仆到现场救火,同时还派出卫兵封闭天罗城,开始大索全城,属下等人便是追踪一名逃窜的蒙面人路经此地。”
解下骑兵头盔,田禄恭声道:“虽然我们还没有抓住主谋,但家主已经击伤为首的那名蒙面人,并在途中诛杀了六名蒙面人,而且族中三名长老已经分头追踪下去了。
相信不久便能将元凶缉拿归案!”
闻言,富家公子的脸色,几乎阴沉地凝结出冰霜,富贵坊、福禄坊和珠宝坊这三个坊市,囊括了六条街道,数千家商铺,这可是罗家祖传下来的金矿,如今被烈火毁于一旦,不管损失的财物有多少,想要重新修建起来,那也得付出一个天文数字的代价。
“哼,真是好大的胆子!
想我罗家一向与人为善,信守忠义,却没料到不但罗家子弟遭受贼匪的暗杀,如今连根基也要被铲除,这种不共戴天的仇隙比之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也不为过。
你们继续追查下去,若有遇到反抗之人,不管他是谁,就地格杀!”
话音方落,四人便策马往富贵坊赶了过去,而田禄应诺了一声,瞧着富家公子他们消失在夜幕里,一鞭抽就打在座下的马匹上,大声喝道:
“去南门。”
南门只是一个代称,它是指天罗城南边出口附近的那一片地域,东门之外是蓬海山脉,西门靠近谢家的地盘,北门在周家的附近,只有南门没有临接什么势力,故而相比其它三所,南门那片区域要落后些许。
因为南门的落后,其又滋生了不少藏污纳垢的地方,很多逃犯恶人都喜欢往那里躲藏。
这次贼寇实在太过无法无天,竟敢烧了罗家的命脉,逼得家主都下了封城令,而田禄此行的任务,便是要将南门那片肮脏之地,完全翻过来找一遍。
朦胧中,不知是腹中的饥肠辘辘,还是因为外面的吵杂纷乱,林狰从沉睡之中苏醒过来之时,突然有一种神智错乱的恍惚之感。
盯着窗外明晃晃的亮光看了半晌,林狰摇了摇头,很快便走出房门,找到了那名八字胡的掌柜,问道:“外面的动静不小,发生了什么事?”
白天昏昏欲睡的掌柜,一到了晚上就变得生龙活虎了起来,不过此时脸上浮现着忧心忡忡的神色,叹气道:“贵客有所不知,罗家的坊市今夜遭到了贼人的火烧数里,一夜之间损失无数。
如今罗家有震天之怒,不但下了封城令,而且还会连夜大索全城,适才听闻外面传来的风声,我们这一片地区极有可能被严密搜查,以抓拿藏在此处的贼人。
希望这次那些罗家的侍卫,不要借此机会剥削得太过分,要不然我这家小店恐怕就要开不下去了。”
听到要被严密搜查,林狰心中忽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尽管火烧罗家坊市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而且他也隐藏得足够好,没有露出什么马尾。
但在严令之下,很多事情都难以做得十全十美,稍有疏忽大意,即便没有周家的悬赏令,他也有可能被当做贼寇缉拿。
暗下深吸了一口气,林狰翻手一探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百块白元玉,扔在掌柜的案桌上,淡声道:“准备一桌酒菜,送到我的房间里。
还有,我吃饭的时候不希望别人打扰,若是有人进来搜查,掌柜尽量帮我周旋一下。”
忙不迭地收起元玉,那掌柜的忧心一扫而空,脸上旋即现出几分暧昧之色,举起双手一拍,便有四名美艳的女子端着几盘酒菜,从后厨中款款而来,或青春靓丽,或娇美动人,或妖媚热火,或温柔婉转,手中酒菜亦是热气腾腾,色香味俱全。
如此美人,如此美食,顿时让林狰身心都感到了一阵蠢蠢欲动之意。
“小人早就为贵客备好这份上等酒菜了,就等着贵客吩咐下来了!”
看到林狰的一副意动之色,掌柜轻笑一声,转头对着那四名女子道:“你们四人,今夜便好好服侍这位贵客,若有什么差池,我饶不了你们,知道了吗?”
“是,掌柜!”
四名女子轻声应诺,而后便目不转睛地望向林狰,眼波流转之间,似乎只要林狰一张口拒绝,便有万千泪水在等着他一样。
苦笑一声,林狰对“不请自来”可算是又多了几分深刻的认识,别说那掌柜如此贴心周到的服务,三更半夜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可能,而备好了这份热气腾腾的酒菜。
单单这些女子祈求而殷盼的眼神,就能满足一个男人所有的虚荣心,相信来了一次之后,谁都乐意不请自来了。
轻笑地看了一眼掌柜,林狰淡声道:“端到我的房间去。”
说完,转身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而那四名女子亦步亦趋,端着饭菜紧跟在林狰身后。
“你们可以退下……”
推开房门,让那四名女子把酒菜摆好在桌子之上,林狰冷漠地对那四名女子说道。
可话到半截,林狰的语气忽然一转,指着那名温婉的女子,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颇为羞涩地道:“这位姑娘生得好动人,不如就留下陪哥哥喝喝酒吧!你们三位姐姐,劳烦回去跟掌柜说一声,小子喜欢这道菜。”
“奴家明白了!”
其余三名女子也不介意林狰的拒绝,咯咯笑了一声,留下那为温婉的女子,了然地退出林狰的房间,还贴心地合上了房门。
待到她们三人回禀给掌柜之时,那八字胡旋即大笑了起来,道:“嘿嘿,正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这世间哪里还有不偷腥的猫?既然到了我自来居,无论多么硬的骨头,我都要让他软着出去。
那小子不是喜欢小玲那种温柔婉转的女子吗?那明晚就准备四道各具特色,又皆是温柔如水的美味佳肴给他好了!”
房间里。
等其余三名女子一退出房间,林狰一改冷漠无情的常态,变得轻浮佻薄了起来。
畅笑一声,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那名温柔似水的娇美人拥入怀里,如那些登徒浪子般,斟着酒便对其灌了起来,笑道:“来来来,美人儿,快陪哥哥喝上一杯。”
被强行拉入林狰的怀里,那名婉柔无骨的女子并没有感到半分的唐突,甚至连皱一下眉头的情绪都没有,很自然地喝下了林狰灌来的那杯酒,柔声笑道:“公子,今晚你可要好好怜惜奴家啊!”
“哈哈哈,你猜我会不会?”
左手揽在婉柔女子纤细的腰间,林狰佻笑一声,又斟了一杯酒往怀中的美人灌去,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惹得那婉柔女子又是一阵哧哧的低笑。
只是她并没有发现,在这佻笑的话语之下,林狰隐藏在心底的阴沉,还有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杀机,特别是在他眼角余光,无意间掠过不远处半遮的窗台。
离开房间之时,林狰明明记得打开的窗户一片明晃,如今却半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