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惠好奇的望着他,“你是怎样做的?”
“奴才等到子时溜进了明慈宫,趁皇后睡着后换上了柳枝的衣裳,将脸涂成了红色去敲窗,皇后透着窗纱能看到奴才的影子,吓得连连哀嚎,半个时辰都不敢动弹,还不停喊着对不住柳枝的话。”小翎子抹了抹嘴巴,说得也很解气。
他倒是想进去看看皇后吓破胆的模样,只是他为了不露馅,也只能待在窗外了。
闻言,静惠忍不住畅快的笑了起来,又感叹道:“没成想皇后这样胆小,老将军可是历经战场的威武将军,一辈子不知道斩了多少敌军,可皇后却是个不顶事的。”
温韶晴抚着腕间的珊瑚手串,悠悠道:“你以为她真的怕鬼神吗?不过是觉着心里有愧,无辜害死了柳枝才会这么害怕,何况柳枝的尸首就在窗外的梨树下,她怎能不怕?”
她就是看准了皇后会心虚愧疚,这才让小翎子装鬼。
只要柳枝的尸首一日在明慈宫,皇后就一日不得安生。
正当她思忖间,殿外已经传来了声响。
白月茹小心翼翼的进来行礼,“娘娘。”
“进来坐吧。”温韶晴笑着对她招招手,眼底满是善意,“小翎子,你快些下去歇息。”
白月茹依言坐下,有些无措的接过了热茶,看看静惠又看看湘妃,“臣妾许久没到青玥宫来了,不知娘娘找臣妾为了何事?”
如今皇后已经被幽禁了, 她这些时日十分安分,也没有掺和到两边的斗争中,湘妃突然要她过来到底是为了何事?
看出了她的忐忑,温韶晴轻笑道:“你不要害怕,本宫要你来是有事相求,不知你可否帮本宫一个忙?”
“自然可以了,娘娘尽管吩咐吧。”白月茹着实松了一口气,乐得对她示好,立刻便答应了。
几个时辰后,余落宛与方瓷一同进来,行礼后落座在两旁。
“娘娘怎么突然叫嫔妾与余嫔过来?”方瓷看了看安静端坐的白月茹,不免有些疑惑,“如嫔娘娘也在。”
温韶晴一脸喜气的让静惠奉茶,“本宫今日有个好事要说与你们听。”
她说着便和余落宛对视了一眼,彼此眼底都有一抹深意。
“看娘娘这样子是大好事了。”方瓷跟着笑了笑,暗自思忖是不是皇后出了事。
温韶晴点点头,起身来到白月茹面前,握住她的手一字一句道:“如嫔有喜了。”
听到这话,方瓷端着茶盏的手一抖,险些在众人面前失了态。
她惊愕的打量着白月茹,迟疑道:“不能吧?嫔妾记得皇上已经许久没有去过如嫔娘娘那里了,怎会突然有喜?”
“已经有喜俩月了,本宫一向粗心,直到如今才发觉葵水不来了。”白月茹笑着低下头,脸蛋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她初为人母喜悦的模样,方瓷紧紧抿着唇,良久才道:“那真是恭喜如嫔娘娘了。”
“如嫔,你可真有福气,若是诞下皇嗣就能晋封为妃了吧?话说回来,这宫里也只有欣贵人和你妹妹两个小贵人了。”余落宛故作无心的说出这话,偏头看了看欣贵人。
方瓷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旧勉强笑了笑,“嫔妾做个小贵人也挺好的,只盼在宫中安稳一生,不奢求更好的位分。”
她话虽这么说,可心里的不甘和委屈还是像扎了根一样疯狂蔓延生长。
凭什么她不能得到皇上的恩宠?翠林殿空了那么久,皇上宁愿去如嫔那里都不过来看她一眼,她何时才能熬出头,压着湘妃和皇后在宫里风光?
一想到明年就有选秀了,方瓷心里莫名的慌张了起来,盯着白月茹的肚子良久都没移开目光。
温韶晴笑的别有深意,“以前欣贵人总想着往上爬,眼下倒淡然许多了,这也是一件好事。”
“嫔妾也觉得这样挺好。”方瓷心不在焉的附和一句,没有多坐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正殿里的众人都未说话。
过了片刻,白月茹才忍不住起身,“娘娘,您看欣贵人会不会动手?”
“你先回去吧,让宫人好好警惕着,虽说你没有怀子嗣,也不能被害得伤了身子,本宫记着你的这份人情,定会让皇上去看望月殿。”温韶晴目光微沉,已然有些动怒了。
知道她这是为着欣贵人的异心生气,白月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当下便答应着离开了。
静惠看着如嫔走远,这才担忧道:“娘娘,这欣贵人怎么还不安分?即便她害了别的嫔妃又能怎样?皇上不喜巫术一事,对她已然是没有半点好意了,就算这后宫只有她一个嫔妃,她也不会得宠。”
温韶晴眯起冷凝的双眸,淡淡道:“欣贵人本就是自己不好也见不得旁人好的人,本宫就知道她不会一直安分,从半凉台出来以后,欣贵人的心思更加深沉了些,”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方瓷已经如愿看到文秀雪遭殃了,也不会甘心当个小贵人看旁人步步高升。
闻言,余落宛复杂的吁了一口气,“还好娘娘先找来如嫔试探了一番,臣妾真是不敢想,若是臣妾说出有喜一事,她要使出怎样阴狠的手段呢。”
她从未见识过方瓷的手段,却也知道这样的女人花样众多,既然一开始进宫时能眼光毒辣的看准湘妃,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本宫先替你解决了她,至于皇后……本宫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被小翎子吓疯。”温韶晴理了理袖口,心中已然起了杀意。
任何想要对皇嗣不利的人,她绝不会轻易放过。
……
几日后,方瓷忽和白月茹走近了。
两人一同赏花喝茶,就连白月歆都受到了冷落。
后宫所有人议论纷纷,暗地里嘲讽欣贵人又攀上了如嫔,可就算是这样,皇上也不会看她一眼。
方瓷对这样的风言风语全然不在意,依旧常常找白月茹说话,两人去御花园的次数越发多了。
几日后的申时,白月茹来到了青玥宫禀报,“欣贵人并无任何可疑之处,也只是与臣妾说话谈心,不过她时常戴着一样奇怪的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