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的空气很沉闷，但没人打开车窗，没有一丝风能透进来，光也是。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廖俊卓和陈澈就像是黑夜中的潜行者，静静地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刚刚走出海王星大厦的波繁星，突然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让人心里一惊。但也只是一眼，波繁星就收回了目光，上了单连舟的车。
陈澈很快意识到，他们隔着的距离，波繁星是不可能看到这辆熄火的车内坐着两人的，只是自己有些“做贼心虚”罢了。
蓝色宝马车驶向的方向渐渐偏离了预期，突然在路边的一家百货商店前停了下来，陈澈也赶紧刹住了车。
波繁星从副驾驶座下了车，并没有进入旁白的商店，而是迈着大步，直直地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气氛瞬间凝固，陈澈不自觉地憋住了呼吸，心中默默祈祷，她的目的地不是自己这儿。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波繁星在这辆奥迪A6旁停下了脚步，用两根手指重重地敲了敲主驾驶座一侧的车窗。
陈澈只能摇下一半车窗，摆出一脸不解的表情，故作镇定地问：“干什么？”
波繁星的语气非常强势，盛气凌人地问：“你是谁？跟踪我干什么？”
“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开在回家的路上而已。”陈澈挣扎着，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什么都不知情。
波繁星一眼就看穿了他拙略的伪装，声音冷冷地问道：“是吗？那你连着几天都停在我们大厦的对门干什么？”
波繁星本来就在气势上比陈澈高出一头，被识破后陈澈整个人就更紧张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波繁星见陈澈不语，继续施压：“再不说话我可就报警了。”
副驾驶座的廖俊卓不再沉默，摇下了整个车窗，亮出了警察证：“不必，我们就是警察。”
波繁星这才注意到车里还有另一个人，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但是马上又恢复了面无表情，“警官们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例行调查而已。”
波繁星挑了挑一边的眉，问道：“关于？”
“不便透露。”说完，廖俊卓就关上了车窗，示意陈澈启动车辆，扬长而去了。
即使已经飞驰出两公里，陈澈还是心跳个不停，总觉得那个女人身上散发着居高临下的气场，不像是个女强人，更像个女杀手。
陈澈有些后怕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女人很可怕。”
“嗯，我也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廖俊卓也见过不少叱咤商场的女精英，但不得不承认波繁星在谈吐中，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间带给人的压力，竟然连自己都有些动摇。
陈澈有些忧愁地问：“那现在怎么办？还继续跟吗？”
“直接找他问话吧。”廖俊卓想了想，既然都被发现了，那想必他们之后会更警觉。
虽然跟踪单连舟的这几天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但对于单连舟是一个怎样的人，两人也算是多了一分了解。虽然手中还没什么筹码，但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高档的别墅小区管理得非常严格，禁止外来车辆进入，两人只能把车停在门口，徒步走到了单连舟的家门口。
“叮咚——”门铃声响起。
通过门外的对讲机说明来意后，过了一会儿，有一个年轻的女佣给他们开了门。廖俊卓和陈澈进门后就被带到了客厅，在沙发落座后，女佣很快就给他们端来了两杯水。
单连舟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见到两人后，才放下手中的平板电脑，对着他们微笑示意。
廖俊卓从口袋中掏出证件，开门见山地说：“我们想问你几个关于李红莺的问题。”
单连舟喝了一口水，微微皱着眉头，“请问警官，是把我当成嫌疑犯在调查吗？”
“这取决于你是否配合调查。”
单连舟瞬间作恍然大悟状：“原来你们刚刚是在跟踪我？那你们问吧。”
“这个包你认识吗？”廖俊卓用手机翻出了一张旅行袋的照片，递给单连舟看。当然不是装着尸体的那个旅行袋，而是从官网找的同款商品图片。
单连舟眯着眼看了一下，点点头说：“LV的旅行袋，很常见。”
常见……廖俊卓在心里默默咂舌，这就是富人的世界吗，一万多一个旅行袋，竟然很“常见”。也是，毕竟能住的起这种院子里带室外泳池的别墅，也不是一般的有钱。
廖俊卓收回打量的目光，继续问道：“我的意思是你有吗？”
单连舟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嗯……我有一个同牌子的，但是具体是不是这款，我记不清了。”
“那你的旅行袋现在在哪儿？”
“国外吧，回国时好像没带回来。”单连舟伸了个懒腰，若无其事地回答。
看到单连舟懒散的态度，廖俊卓不禁加重了语气：“9月3日的晚上20点到9月4日的凌晨3点，你在哪儿？”
单连舟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这是李红莺的死亡时间吗？”
廖俊卓没有搭话，只是用非常严肃的表情盯着他看。
单连舟被盯得有些发怵，收敛了一点，“等一下，我看下我的行程表。”他拿起手边的平板电脑翻了几下，然后回答道：“在珊海港，那天夜里有一船货到了，我亲自去验收的。”
“珊海港？我以为你在你爸的华安酒店工作呢。”在旁的陈澈脱口而出。
“是啊，但是回国之后我一直在海王星集团当一个小小的码头管理员，直到连续死了两个人，酒店实在缺人，我才回去的。”单连舟平缓的叙述中莫名带着一阵解脱感，似乎对在海王星集团的工作颇有些不满。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看下你的行车记录仪吧？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的行踪。”
单连舟的语气好像十分苦恼：“这可难办了，我的车上没有装行车记录仪。”
廖俊卓觉得这个回答让人难以置信：“没有装？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