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蚁仅在叶无刃胸口位置的衣服上开了一个小洞,便数以千计钻进。
叶无刃脸色煞白,他感到胸口被黑蚁在啃食他胸口上的皮肤,痛如针扎,一阵困意袭来如海水般扑面而来,浇灭他一次又一次好不容易坚持的清醒。
黑纱女子嘲讽道:“想不到这小鬼还真能坚持,按着这样的量,估计都能使两头大象昏去吧,是不是黑蚁?”
黑蚁没有回答,他的指端集中了全身最有力量的工蚁,那双无神的眼睛紧紧盯着叶无刃正在被打开的胸口,指端的工蚁们前赴后继,仿佛碰到了一块透明的墙壁,把它们和叶无刃的心脏隔绝。
威武将军静静地看着黑蚁,他觉得此时黑蚁脸上虽丝毫没有表情,可这番持续了一盏茶的取珠时间也未免太久了吧。该不会浊天珠已与这小鬼融为一体?
黑纱女子盯着黑蚁,又抬头看了看天边渐渐落山的夕阳,便催促道:“黑蚁,加大量吧,我们要捉紧时间才行。”
从这番小用量开洞看,黑蚁明显是想留条命给小鬼啦。可时不容我们这般做,就别怪我们不手下留情了。黑纱女子想道。她双脚交叉三步回旋至威武将军的后背,芊芊玉手打在威武将军的灰蓝色肩甲上,决然道:“上!”
威武将军当即明了,他两手握拳轻触黑蚁的黑袍上,把身上和连着黑弥纱的身上灵气转到黑蚁的身上。
钻心尖端的蚂蚁受到灵力的催化,肌肉迅速膨胀,爪牙成倍,头部生出如甲虫的头盔斗甲,不计生死,狠狠地撞在那块看不见的“心壁”。
如刀尖刺肉,在昏睡与清醒二者之间徘徊的叶无刃被胸口的锐痛猛然震醒,他强力地感受到有东西在以千军万马之力直击脆弱的心房。
太阳渐渐下山了。黑弥纱皱着好看的眉头道:“赶紧了。”黑纱下洁白无瑕的额头布满汗珠。
威武将军感觉到肩后传送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便焦急道:“弥纱,赶紧松开,留点力量给自己。”
黑弥纱闻言摇了摇头,倔强道:“看那小鬼的表情,是要快拿到浊天珠了!”
威武将军绷着一张严肃的脸,问道:“黑蚁,还要多久?”
黑蚁没有回答,“他”在体内把威武将军和黑弥纱给的灵力与自己的集中到一块,然后拉成一根长针注入指端的黑蚁以加速进化破除“心壁”。
指端的黑蚁此时披上了一层以灵力聚化的致密黑金铠甲,嘴里的啮齿在灵力催化下闪出金属的耀眼光芒,额头上的触角成了坚锐无比的钢叉,势要撞破外层的心壁。
黑弥纱此时脸色苍白,可她的手仍然放在威武将军的肩后,传送着来自身体深处的灵力。她看到叶无刃身上的那层坚不可摧的心壁被渐渐瓦解,便道:“一个人的心脏这么难取下,定然是浊天珠藏在这里头了。拿了这珠,本小姐要拿着它去会会观法堂第七层。”此话一说完,一道鲜血从唇边缓缓流下。
血腥味道让威武将军情不自禁转身看向黑弥纱并反左手把后面的人打在地上,生气道:“你是不是傻了?用得着为颗珠子动命!”
黑弥纱缓缓地从地上站起,倔强道:“用不着你这种关心,拿了浊天珠,跟师傅邀功算我一份,到时候借来去上凡界威风,也少不了你和你那七只狗崽子。”
黑蚁艰难地分出一部分在地上形字道:快了。
看到此二字,黑弥纱用黑纱抹去嘴角的鲜血,双手交叉快速地做了几道开灵的指法,玉手撑在威武将军的肩甲上,把这幅分身最后的灵力如涌泉般毫无保留地传送出去。
威武将军本身深锁的眉头凑得更近了,严肃道:“你这是要把自己的分身弄破了吗?”
黑弥纱脸色苍白却保持微笑道:“我若有了浊天珠,制多少个分身都不成问题。”
豆大的汗珠从叶无刃的额角流到瘦削的下巴尖,他此时觉得自己正处在火与冰之间忽冷忽热,一会儿正处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一会儿正处在冰天雪地之间寸步难行。
他想亲自用手把黑蚁推倒在地,再一一用脚碾碎。此时此地,所谓的虫麻药已经荡然无存。叶无刃心痛如绞,头痛欲裂;睁眼不是,闭眼更痛,这番折磨挣扎中,他的毛发逐渐失去了孩子应有的健康光泽,双眼渐渐失去活力,仿佛看不到任何希望。
心壁在攻破的一瞬间,一道耀眼的乌光从心房发出。仅仅是被浊天珠的光芒照到,离得最远的黑弥纱也感到体力忽然恢复了大半。
“难道这就是浊天珠的威力吗?”黑弥纱兴奋道。
叶无刃忍着剖心之痛,微睁双眼,看到自己心口处的那道乌光,诧异想道:这是什么时候来的珠子?
威武将军催促道:“黑蚁快把它拿下!”
那双无神的眼睛似乎在打量叶无刃,又似乎不是,怔仲间他把指端伸向乌光闪耀的浊天珠。
此时两把通体雪白的剑刺向黑蚁,一把切断了“他”的手,另一把则毫不留情正中“他”心房。
那两把剑都没有落地,仍然插在黑蚁的身上。准确来说,是黑蚁不让它们落地。他稳住了那两把颤抖着用灵力尝试从“他”身体抽出的剑,无神的眼睛打量了一番。
白色的剑首剑柄剑格,雪亮的剑身,插在手上的那把剑身刻着“问章”二字,而插在他心房的则刻着“立松”。黑蚁心想:这等文邹邹的名字难道不是上凡界的人吗?
黑弥纱等三人抬头一看:屋顶上面正站着两名及冠。二人身高相仿,皆身穿红衣,左胸处皆绣有昂头挺胸欲飞在天的朱雀纹。左侧正气清风,端着一脸认真谨慎;而另一人则是爽朗精神,眼中却透出一些与年纪不符的深沉目光。他们二人
威武将军心想:想必这二人就是那两把剑的主人。按照这二人气质,前者应该是那把叫“立松”的,而后者则是那把叫“问章”的持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