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叶有信一行人离去的日子,已过去三日。这一日,莲花镇上还有一拨人前往似锦练习剑法。
这外头说是练习剑法,实质上也是红家和莲梦镇的镇长合手组建的自卫队,以防一日远在众生界西面的万兽国和白马国再次交战,伤及无辜。
参加剑队的人大多及冠,仅有少数是像叶无封那样仅有十二三岁的少年。
叶无封起得很早,准确说来,应是他整夜未睡。他这几日里想着叶有信他们是否安全抵达上凡界,是否拜到师。莲梦镇离上凡界甚远,况且自古以来上凡界与各间各界联系不多。
床上的叶无刃还未醒来,手里还拿捏着本医书。他心想:这弟弟将来要成为娘亲那样的大夫,把剑持刀留给他和叶有信好啦。
他在房间里简单洗漱一番后,背起昨夜收拾好的包袱,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又轻手轻脚关上了门。自从叶有信离开莲梦镇后,叶无刃便开始粘上了他这个哥哥。若被发现了,肯定又大哭一场。
此时天空蒙亮,叶无封本想着去厨房做碗面然后和镇上的人在牌坊集合。
这时厨房灯火通明,炊烟从柴窗逸出袅袅升起,一股荷叶的清香弥漫空中。叶无封轻轻推开柴门,看到连有情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叶无封轻声唤了声:“娘亲。”
连有情刚蹲身为炉添柴,愕然起来转身,笑道:“封儿,起来啦?”
叶无封点了点头,走进厨房问:“娘亲在做什么?”
连有情尴尬地笑了笑:“娘亲一向做菜不好吃,最拿手的还不就是糯米鸡吗?”她拿起木盖子,荷叶的清香带着鸡肉的香味扑面而来,比外头闻到的更为浓郁。
叶无封顿时哑言,他似乎记得家里的鸡要留到过年的时候再宰的。他想道:娘亲该不会忘了吧。
他小声提醒:“娘亲,这不是…”
连有情拿长筷子把荷包鸡从锅里夹出,边说道:“知道的,知道的,娘亲知道的,宰一只鸡而已,难道你爹爹因这个数落我不是吗?”
叶无封无奈笑了笑:“他不敢的。”谁敢得罪莲梦镇上唯一的大夫。
连有情把糯米鸡放在桌上,向叶无封招手:“赶紧过来,趁热好下口,这天气怪冷的。”
叶无封看着桌上的糯米鸡却不敢动手。自从万兽国和白马国在一年前争通州之地,万兽国垄断众生界大半鸡场畜养生猛的竞技兽类。莲梦镇和其他边陲小镇一样,用蛋敷鸡。叶家为了这几只鸡,弄坏了不少蛋。
这荷叶包着的鸡至少养了九个多月。叶无封很想吃,可他不愿动,他想留给有了身孕的连有情。
知子莫如母。连有情知道叶无封在想什么,便摸着隆起的腹部道:“有真说不喜欢吃鸡呢。”
连有情伸手打算拆开荷叶,叶无封连忙道:“娘亲我来。”于是把糯米鸡来到自己眼前,慢慢翻开包裹着的深绿褐色荷叶,里头的糯米泛着润泽的米光,用筷子轻轻划开那层糯米,鸡肉整整齐齐的一块块叠在中心。
家里的鸡养不大,这里应该有四分之一只鸡了。锅里只有一只糯米鸡,现在已经在眼前了,那例外四分之三只鸡呢?
此时有人在敲靠近厨房的侧门,连有情闻声从座位站起,跟叶无封说了句慢慢吃不着急便出去开门了。
来的人是林茹,她给样东西给连有情问了几句叶无封起来了没有之类的家常话便离开了。
叶无封吃完后便跟连有情道别,连有情红着眼抱了下叶无封:“娘亲有多久没抱你了?”
叶无封轻手回抱连有情:“娘亲,我会很快回来。”
连有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吸了吸鼻子:“好啦,快去吧。不然无刃知道大哥也要走了,肯定大哭着坐在门边不让你出去。”
叶无封拿起包袱,觉得有些重,疑惑地望向连有情。连有情摆摆手:“不许拿出来!这是在路上吃的。”
出了家门,叶无封想回头看一下,好不容易压抑着自己回头看家门的念头,快步离开去往集合点。
参加剑队的,同窗里有四个,分别是方平,皮九,时戌,孟阳。
四人早已在路口等叶无封出来。五人各自道了声早后,方平便凑近叶无封身上闻了闻,信誓旦旦道:“你肯定早上吃鸡了!”
叶无封打了个不重的拳头在方平左胸:“知道你馋,包里还有,待会儿咱们路上一起吃。”
时戌恨铁不成钢道:“吃吃吃,整天挂着吃。”
方平摸了摸有些吃撑的肚子,打了个饱嗝:“我还能吃下一只鸡。”
其他人哈哈大笑。
皮九问:“叶无封,你爹也会跟着去吗?”
叶无封摇了摇头:“原本是打算领队的,可娘亲怀着有真,爹不能走开。”
孟阳羡慕道:“已经有两个弟弟了,明年再添一个弟弟或者妹妹的,将来围一桌就热闹了。”孟阳父亲老来得子,这家里头只有他一个还未及冠的。
叶无封拍了下他的背:“我家热闹,去我家坐着。”
皮九加了一句:“这是要带娃的。”他窜门叶家不少,就一个叶有信就特别让他头疼。
五人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到了莲梦镇牌坊,此时叶无碍正在分发佩剑。于是五人也排了队去领。
叶无碍把剑给叶无封的时候,嘱咐道:“剑是用来守地护人,不是用来凌人霸道的。”
叶无封郑重点头道:“儿谨记。”
叶无碍感叹般拍了拍叶无封肩膀:“早去早回,学有所成。”
在年迈的镇长的一番动人心魄的讲话完毕后,叶无封一行百人剑队浩浩荡荡跟着红家派来的人步行出发似锦。
此次出发的路与叶有信一行人不同,因为浩浩荡荡百来人从东昌门进去不妥,因此路线稍微偏西方向一点,绕一点远路从似锦的偏林进红家护卫队大院。
这次领队的人是红家护卫队的队长章勋,此外还有五名小分队的队长。因为要经过西边的小镇,他们和剑队无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