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查找金凯的个人资料,我顺嘴多问了几个问题:“金凯是干什么的?”
莫鹏驰倒是很老实的回答了我的问题:“还能干什么,表面上做点正经营生,方便给暗地里干的活洗钱。”
我草草记下这一点,划上重点符号:“那你知道他平时总去什么位置吗?能说几个是几个。”
当我问出这个问题时,莫鹏驰突然沉默了,我现在反倒不急了,人也问出来了,别的事我们自己也能查,不过是多费些功夫罢了,就看莫鹏驰有没有帮助警方的想法了。
等待的时候,我反复在脑海里思考近来发生的事情,思索来思索去,也没冒出个新想法。
莫鹏驰仔仔细细的来回思考了半晌,不停地在心里斟酌对比着,脸上去不显山不露水的,只有不断点击椅子扶手的手指暴露了些许内心的想法。
对面的我因为在想其他的事,并没有注意到莫鹏驰的小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孟鹏驰突然开口道:“警官,给我拿根烟呗。”
莫鹏驰突然说话,落在安静的审讯室里震得我一激灵,扫了他一眼,冲着摄像头打了个手势。
“要求还挺多。”
没过一会儿,一个警察就从外面走了进来,给了他一盒烟,顺便在他旁边放了一个小纸杯,充当烟灰缸。
莫鹏驰接过烟盒,熟练的抖出一根烟,再从烟盒里摸出打火机点燃,深深的吸上一口,很是享受尼古丁带来的快感。
吐出一口烟雾,莫鹏驰才缓缓的说:“他经常出入一个叫夜总会,是他以个人名义开的,再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也只听说过。”
据莫鹏驰所说,金凯在三四年前投资新建了一个夜总会,实行会员制,入会也很严格,需要熟人介绍以及担保,而且每年会费也很高,夜总会从外面看平平无奇,里面却是非常奢靡的设计。
莫鹏驰还说这个夜总会金凯在里面经营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而且还有不少达官显贵也涉入其中。
话到这,我并不想给自己增添麻烦,连忙打断莫鹏驰:“行了,最后一个问题,你知不知道他的经常居住地在哪里?”
莫鹏驰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我有些失望,潦草的给莫鹏驰的口供结了尾,我正在收捡桌上的稿纸,莫鹏驰没头没尾的来了句:“山脚看日出。”
我猛的抬头看向莫鹏驰,对方却移开视线,我敏锐的直觉告诉我这句话非常重要,这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暗暗记下这句话,我从口袋里摸出手铐钥匙,给莫鹏驰解开了手铐。
莫鹏驰嘴角叼着新点燃的烟,活动了一下被长时间拷着的手腕,很有礼貌的问了句:“我能走了吗?”
“当然,但是……”我刻意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说,“我今天放了你,不要让我事后查到你今天说的话里有骗我的地方。”
莫鹏驰不以为意,冷笑一声:“骗你又怎样?”
我很坦诚的告诉了莫鹏驰一些关于案子的事:“你的仇家为了杀你特意请了职业杀手,那两名死者身上有相同的标记,这个杀手应该是在警告以及挑衅我们,当然也包括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莫鹏驰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我凑到他的耳边说:“你的仇家让杀手这般挑衅你跟警方,你的手下估计会一个个被杀掉,而最后一个死的就是你。”
说罢,我抽身离开靠在桌边摆弄手铐,莫鹏驰缓缓的站起身,拾掇拾掇了一下身上的西装,扫了扫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多谢提醒。”说完,莫鹏驰昂首挺胸的离开了。
看着莫鹏驰挺阔的背影,我不知道我的话莫鹏驰听进去了多少,亦或是他有什么自己的主意。
我一边收拾桌子,一遍暗想:要安排一些人去跟踪莫鹏驰暗中护着他,以免这个大鱼饵被仇家干掉了。
审讯室外的办公区所有人,都非常诧异的看着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的莫鹏驰,其中张新伟最为震惊。
莫鹏驰环视了一圈嗤笑一声,无视众人的目光,径直走了。
我收拾完审讯室就出来了,张新伟从不远处的办公桌那边冲了过来,直愣愣的奔向我,拦住我的去路。
我抱着稿纸正准备去情报科,让他们查一查这个金凯,突然被拦下,我皱着眉反手带上了审讯室的门问张新伟。
“找我有事?”
张新伟猛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问我:“为什么要把莫鹏驰放走?这么明显的罪犯,你知道抓住他有多难吗,让他跑了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他不是罪犯,没必要留在局里。”我推开挡在面前的张新伟,往情报科走。
张新伟再一次拦下我:“说清楚,张新伟怎么就不是了?”
我都要被张新伟气笑了,平时挺精明一人,关键时候犯蠢。
“那两个人都是他手下,谁会蠢到杀自己人,而且杀人之后会留下特殊印记,一般就两种情况,一是用于挑衅,二是自身有特殊喜好。”
我一边往情报科走一边跟张新伟说。
张新伟跟在我身后,听完我的分析,突然灵光乍现:“根据法医鉴定,那两个人身上的致命伤都只有一处,手法非常利落,所以我们推测出自于专业人之手,那又怎么知道不是莫鹏驰雇凶杀人呢?”
“还算有点脑子。”
说着,我们两人走到了情报科门口,我站定转身面对张新伟,“顾凶杀两个小喽啰实在没必要,能有多大的仇?你想想,莫鹏驰是道上的人,除了他的仇家谁还会这样栽赃陷害他,想治他于死地,还顺便挑衅警方?”
“那……”不等张新伟说完,我扭头钻进情报科,把张新伟关在了门外。
我把手里抱着的稿纸跟画像,递给下手帮忙查找这个叫金凯的人。
情报科有几扇很大的窗户,室内采光很不错,但是很少开,我嫌室内光线不好,挑了最边上的一扇拉开一个小角远望,恰逢傍晚日落时分。
突然望到远处的一个小山包,映衬着远处天空的落日红霞,脑中闪过莫鹏驰说的那句没头没尾的话——山脚看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