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就说话，别磕磕巴巴的。”
认真给宇文灵汐眉毛补妆的陆昭和，送了穆染风一记白眼，他便不再理会穆染风。
“师娘，你是哪里来的胆量，让我师父给你画眉的？”穆染风不敢惹此刻全身散发火气的陆昭和，他只好把目光求助给了宇文灵汐，希望能够从她那儿得到答案。
果然，师娘还是最疼徒弟的，听到穆染风问她，她便笑着回答道：“因为心中有爱，所以无论结果怎样，中间的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穆染风听得有些似懂非懂，却又不得不懂。
因为他没有再开口询问的机会了，陆昭和嫌他烦人，打扰到了他给宇文灵汐画眉，所以他成功地被自己的师父给推出了门外。
看着紧闭的门板，穆染风尴尬地敲了敲门：“师父，师父……”
喊了几声，自觉无趣，他只能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门板，扭头又回到了楼下，他刚才坐着的那个位置。
“唉~我上去干嘛啊，遭了嫌弃不说，还被赶了出来。”最重点的就是他被赶了出来。
从小到大，穆染风什么时候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啊，他在黎县各处，人人都敬他一声少堡主。
失了爹爹之后的伤感再次迸射出来，少年穆染风从对酒水的浅尝辄止，渐渐变成了伶仃大醉，甚至谁要是从他身旁路过，他都会上去撒一波酒疯。
起初一派平和的楼下，在穆染风几次三番的酒疯之后，瞬间吵闹的不得了。
就连楼上全心全意给宇文灵汐画眉的陆昭和，也被楼下的喧闹给吵了出来：“小二，楼下大厅怎么回事儿？吵什么呢？”都耽误他给娇妻画眉了。
“哦，回客官，楼下吵闹全因刚才同你们在一起的小公子，他酒水喝多了，见人就抓着脖领子撒泼一番。”
伙计形容的不生动，但是他手舞足蹈的方式很生动，几下子就把穆染风喝醉之后一系列撒酒疯的形象给展示了出来。
“昭和，带着他，咱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吧，还是个孩子居然喝酒喝得耍酒疯，实在是没法儿带着他出城了。”
小二听到宇文灵汐的声音，那就似天间仙女在唱歌，不由得一脸痴汉模样地对着宇文灵汐的背影垂涎。
然而，当宇文灵汐转过身走过来，站在小二面前的时候，小二只觉得天旋地转丑逼现世，差点儿没有背过气去。
吞了吞刚才嘴里翻涌的口水，小二强忍着闭眼睛的念头，捂着自己的心口，对宇文灵汐脸上的眉毛进行了围观：“这、这位夫人，你的眉毛，还真的是骨骼清奇，让人看过一次就过目不忘。”
宇文灵汐刚才对着铜镜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此刻面对小二憋着脸的点评，她只微微一笑，便下了楼。
作为给宇文灵汐画眉毛的人，陆昭和敏锐地发现了店小二说话时候的不对劲：“你什么意思？她的眉毛不好看吗？”
被陆昭和居高临下地俯视，店小二目光游离地四处乱看，心里面则求生欲爆棚地寻找脱身方法。
忽然，桌子上的眉粉入了小二的眼帘，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何陆昭和这般在意别人问起他妻子的眉毛。
凭借着多年来在聚来阁摸爬滚打伺候客人的经验，店小二那马屁给陆昭和拍得啪啪响，差点儿就让陆昭和以为自己就是未来妇女化妆界的一枚新星了。
“说得很好，拿去，赏你！”
陆昭和其实还想再听听店小二那“衷心”地赞美，但是宇文灵汐都已经下楼许久了，他这个丈夫必须得跟上娇妻的脚步啊，又是一锭五两的银子，成鲤鱼跃龙门之态，落到了店小二的手里，陆昭和便火急火燎地向楼下追去。
手里握着陆昭和又扔给他的那块银子，店小二不放心地又咬了一口：“嗯，真的。”鉴定完毕，他这才进了之前陆昭和夫妇吃饭的雅间去打扫。
然而，他才打扫了一般，陆昭和便去而复还。
“小二，你看到一盒用了一半的眉粉吗？盒子是全新的，里面的眉粉是黑色的，手感还挺细腻的。”
店小二闻言，默默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脚下踩着的眉粉盒子，又看了一眼满是期待的陆昭和：“刚才以为你们不要了，我就把它同桌子上的东西一起擦到地上去了。”
“把脚抬起来。”
陆昭和气急了，也不等店小二慢吞吞地抬脚，他直接云袖一甩，将那毫无武力值的店小二给摔到了一旁的墙上。
“都弄脏了。”陆昭和捡起几乎没有眉粉的眉粉盒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上面的灰，轻轻地似捧珍宝一般将其揣入了怀中。
这是他第一次给宇文灵汐画眉的眉粉，必须得贴身收藏才行。
陆昭和心里面想他们在一起的每个第一次，都留下一些东西作为回忆，哪怕是只言片语，哪怕是……这个已经被踩坏了的破眉粉盒子。
“嘶~”实力单身多年的店小二，看到陆昭和这般举动，为了不遭受陆昭和的第二次风轻云淡的攻击，他不由得一个激灵，闭上了双眼，开始装晕。
装晕的时候，那店小二也没有闲着，他心道：我要是遇到了喜欢的姑娘，一定也要送她一盒眉粉，像这位壮士一样强忍辣眼睛的风险给她画眉。
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而自己又算是间接伤了人，陆昭和云袖又是一甩，一枚十两的银子不偏不倚掷向了店小二的脑门儿。
原本装晕的店小二，这会儿被陆昭和用了三成力气扔过去的银锭砸到，转晕变成了真晕了。
那枚砸了他的十两银子，像是在嘲笑那店小二的故作聪明似的，从店小二的额头上掉下来之后，几个轱辘就进了店小二手边的一处空隙里，然后卡得死死的，只露出半个身子在外面。
——
“阿风，我是你师娘，你还认识我吗？”
宇文灵汐前来寻耍酒疯的穆染风，却发现这少年喝了酒之后，竟然不认识人了，谁经过他身边都会遭到他耍酒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