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的疑问,了情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父亲的话。
而我此时却是感受不到一丝的喜悦,只有怒气。
我站起身,皱着眉看着了情,责问道:“了情,你什么意思?!”
了情见我生气,眉宇间满是不解。
“什么意思?说是求娶当然就是要娶你为妻了,这还有什么意思?”
我闻言气得发笑:“你是喝酒喝坏了脑子么?我和你不过萍水相逢,说的好听叫旧识,说的不好听我和你熟么?你说娶就娶,你当我尤宝蕊是什么人?!”
了情脸上的笑意淡了淡,但还是好脾气的说道:“我们不熟么?”
“熟又如何,不熟又如何?!了情,你有喜欢的人,我也不想一辈子和一个不喜欢我的人在一起,你明白么?”
“谁说我不喜欢你?!”
我被了情的话弄的一愣,然后便见到他起身道,“我昨日所说,字字是你,你竟是半分都不曾感觉么?”
我一时语噎,昨日我一心沉浸在了情有喜欢的人的事情中,根本没有细听他的话,怎么可能知道他说的人是谁,只是下意识的觉得不是自己。
“我喜欢你,所以才会上门求亲,而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么?”
了情欺身过来的气势,让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刚好踏出了他的压迫氛围。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去平复自己内心因为了情的话而涌起的波动。
事实上,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但是多少让我能冷静一点。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真的来临的时候,你却觉得一切像是梦一般不敢置信。
而我也是一样,所以我退却了。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我们两个人的婚约告吹,相反,我的父母很喜欢了情,甚至觉得,我这么多年没能嫁出去,可能就是在等待他的出现。
事实上,虽然他们的这种说法听起来很不靠谱,但是也多少猜中了一些。
了情来提亲的事情第二日便传进了宫中,当我进宫的时候,看着椒房殿满屋子的人时,有一瞬间我是想夺门而出的。
但是温南筠是以皇后的旨意命我进宫的,我还想活下去,自然是不能离开。
果不其然,她叫我来,便就是为了婚事。
秦莲和温南筠知道我对了情的心思,这番他来提亲,她们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可是无论她们怎么说,无论我自己心里多明白,我的拒绝不过是自己的心里作祟,可是我还是跨不过去那道坎儿。
夜沧海的事情不是很忙,所以了情这一次的到来足足在都城呆了十日,才被夜沧海门人传来的书信唤了回去。
而对于他的离开,我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
不过我什么都没说,我的父亲倒是对了情的离开意见颇深,甚至还牵连道了我的身上,从他走后开始,连着几日,父亲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很铁不成钢。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有人来提亲,他们二人就要将我这个老姑娘嫁出去,却因为我的不松口,让这场婚约成了一场镜花水月。
面对父亲的迁怒,我能做的也不过是不在他老人家面前晃悠,免得惹得他不快。
所以接下来,了情不在都城的一段时日,我都是宿在醉仙居的。
以至于等到了情在来到都城的时候,坊间的传言大多是我再次被人家毁了婚约,然后抑郁不得志,也没甚脸面见人,于是只能躲在醉仙居里,终日不见人影。
了情寻来的时候,我正在尝着秦莲刚刚配出来的酒方,同秋露白一样,也是烈酒。
刚刚打开的时候,窜出来的辛辣酒气便溢满了屋子。
我吐了一口气,拿起酒匙舀了一勺出来,刚要尝,酒便被伸过来的手截了去。
我看着来人楞了一下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了情闻言挑了挑眉,看着手中的酒道:“听闻你为我整日以酒买醉?”
“开什么玩笑?”、
我白了一眼他,然后便伸手想要将酒夺回来。
了情闻言勾了勾唇,仰头便将酒喝了进去,赞叹道:“好酒!”
我看着空了的酒匙,摇了摇头,不与他计较,想着重新拿一个,结果又被他截去了道路。
我真的有些不开心。
我站住脚,看着了情道:“你做什么?”
了情闻言耸了耸肩道:“婚事。”
“不可能。”
我绕过他去拿酒匙,手刚伸出去,整个人便被他从后面抱住,连带着他一起朝着柜台歪了过去。
“嘶!”
腰上传来的咯痛感让我不由得发出一声痛呼,我侧过头怒声道:“放开!”
谁知了情还没说话,这一幕就好巧不巧的被过来寻我的母亲看到了。
我听见东西碎裂的声音,转过头,便看到母亲惊愕的目光。
我来不及解释,只能是先将身上的了情掀到一边,然后上前想要说些什么。
却见一向温婉的母亲这次却是神色冷凝,不容反驳的宣布道:“秦公子,明日便来尚书府下聘,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十五,你!现在和我回府。”
我被母亲拉着走出了醉仙居,直到回了家,母亲才松开手。
“你!”
我揉着手腕,看着欲言又止的母亲,以及她脸上失望的神色,也没了辩解的欲望。
“从今日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出府一步!”
母亲扔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就连第二日了情来提亲的时候,母亲都没有放我出门。
我很少有能安静待着的时候,但是这一次,我确实按着母亲的话,乖巧的待在府里,一直到母亲河了情定好的婚期那一日。
我看着面前叠放整齐的鲜红嫁衣,以及上面的金色步摇遮面,久久没有动作。
母亲进来的时候我也是如此。
“蕊儿。”
母亲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轻声唤道。
“知女莫若母,母亲知道你心里是喜欢秦公子的,要不然即使我和你父亲说什么,你都不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更遑论如此乖巧的待在府里这么些时日。”
“母亲……”
我看着母亲有些发白的鬓角,心头一酸。
“好了,快将嫁衣穿上吧,一会儿他就来了。”
说完,母亲拍了拍我的手,便唤来服侍的丫鬟,给我穿上嫁衣。
在之后的事情我好像记得,又好像忘了,只记得眼前是通天的红,等再次视物的时候,便是了情的脸以及一个缠.绵悱.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