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渝覃看完了信件之后,眉头微皱的看着凌肃安,神情不解。
凌肃安闻言没有说什么,但是也能看出他心中的疑虑。
“不过你就打算这么放了司寇家的那个?”
周渝覃的神情颇有些玩味,语气中也有着揶揄之意。
凌肃安闻言头都每台,只是看着面前的布阵图,沉声道:“不然呢?”
“来看看这个。”
凌肃安将布阵图扔到周渝覃怀中,然后微抿着唇道:“此地多是平原水泽,对我军很不利。”
周渝覃将布阵图打开,然后看着上面标注的地势,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国的将士多擅长山野地区,骑兵居多,若是真在水上打起来,我们肯定吃亏。你有什么想法?”
周渝覃抬起头看着深思的凌肃安出声问道。
“不能打,那就诱!”
凌肃安的话简洁的一如往常,若是换个人在这儿,都未必能知晓他的意思。
不过周渝覃与他关系一向亲近,自是明白他的意思。
“了情不是那么容易中计的人,一旦露出一点马脚,估计他就能明白你的意思了。”
周渝覃顾虑道。
凌肃安闻言没有否定,只是看着面前沙盘上的插着的五色军旗,眼眸中掠国一抹亮色。
周渝覃见凌肃安的样子,便知道他心中已有定数,便不多说。
翌日,凌国边境的天气一如都城一般,炙热无比。
眼看着临近暑日,不管是哪里都是火辣辣的阳光。
两军对垒,将士无一不是汗流浃背,脸上都带着些许的疲累之色。
凌肃安看着两军之间湍流不息的河流,皱了皱眉。
夏季天气炎热,水流却是湍急。
若是冬日,大军还可以在冰上作战,但是这种时候,在船上连身形都难以掌控更遑论刀戈相碰。
“凌皇,这场仗你必输无疑,还要苦苦挣扎么?!”
了情身边的一个将士高声叫喊道,“若是我们桑国大军过了这河流,到了陆地上,你们或许还要赢的机会,可是如今,要在这河上作战,你们根本就是自取其辱!”
桑国的将士闻言之后,解释高声哄笑,惹得凌国的士兵都是怒气冲冲。
而凌肃安却像是恍然未闻,只是看着对面一声不吭的了情,神色不明。
周渝覃看了眼凌肃安,然后拎起马侧的长弓,然后便一箭射向了刚刚说话的将士。
箭势迅疾猛烈,眼看着便要插入那人的咽喉,周渝覃只见了情手腕微转,那支箭便顿在了半空中,然后垂直的落了下去。
而那时,那支箭距离那将士的咽喉不过一寸。
了情看着毫无表示的凌肃安,终是开了口道:“怎么,凌皇这是瞧不起桑国的将士么?”
周渝覃闻言见凌肃安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回道:“便是瞧不起又如何!连桑国的皇上都不过是一个糊涂蛋,手底下的士兵又是什么英雄好汉?”
周渝覃的话可以说是直接得罪了整个桑国的士兵。
一时之间,两军如同针尖对麦芒一般,战事一触即发。
“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
凌肃安没有理会那些,反而是吟了一句诗。
在场的人都是不解的看着凌皇,除了了情。
了情听到凌肃安的话之后,脸色变了一变,但是依旧没有动作。
“了情,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周渝覃闻言转头看了一眼神情笃定的凌肃安,心中不解。
“你是如何知道的?”
了情没有回答凌肃安的问题,反而是出言问道。
凌肃安直了直身子,然后传音入秘给了情道:“谈谈吧。”
了情看着凌肃安半晌没有动作,凌肃安也是一样。
两人之间的气氛怪异,别人却也是难以插得进去。
直至了情挥了挥手,桑国军队敲响了退军鼓,凌肃安也摆了摆手,示意退兵回帐。
日薄西山,湍流不息的河水边上,柳树茂密,随风摇曳。
树下,两人相对而立,面色都有些不善。
“你是怎么知道这句话的!?”
了情蹙眉看着凌肃安,眼中泛着冷意。
“伏隐族的暗室里,放着皇爷爷的尸体,上面有一块玉佩,上面刻着的。”
凌肃安解释道:“这个玉佩是惊风楼一直在找寻的东西,你又是如何与这块玉佩扯上关系的?还有夜沧海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门主?了情,你的身份还真是多啊!”
了情闻言神情却是有些难看。
他冷哼了一声道:“若是凌皇喜欢,不若将这些都给你?”
“有所得必有所失,这便是你做这些事的理由吧?其实和圆悟师父根本无关?!”
凌肃安说道。
了情没有否认,只是靠在树旁,然后道:“凌皇说的没错,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皇后告诉你的吧?”
凌肃安不可置否。
伏隐族的事情他没有插手,毕竟不管如何他都是凌王的儿子,伏隐族的事情如非必要,他不想设入。
了情见凌肃安的样子,扯了扯唇角道:“想来也是,毕竟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凌皇你都是伏隐族灭族凶手的后人,想来也没有什么脸面踏进伏隐族吧。”
了情说着,眼中的笑意也是苍凉的让人心口发闷。
“看,同样是伏隐族的人,如今的状况却是不相同。不过其实说起来,我做的这些如你所说,与圆悟没有关系,他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了情说着,然后看了看手中一直缠绕的天蚕丝说道:“凌皇不是好奇为何我会和夜沧海扯上关系么?我今日也不妨告诉你,其实从一开始,夜沧海就是你们凌国皇室在江湖上的一个眼线,作用就是为了刺杀那些与皇室站队不同的官员而存在。而我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的夜沧海门主,不过因着凌王的原因,被朝廷抛弃,才落得个中毒身死的下场。”
“而我,从小便被父亲送进了伏隐族,和伏隐族人一同生活,当然,父亲如此做,也是因为那人的遗言,也就是伏隐族暗室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
了情说到这儿,将手上的天蚕丝解了下来,然后扔向了凌肃安。
凌肃安抓住天蚕丝,看着手中无甚分量的丝线,也不知该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