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的彦清气喘吁吁的从小路跑了进来,带着一路的风雪。
温南筠示意木槿将他被雪花沾湿的大氅拿下去烘干,然后看着紧闭的殿门说道:“嗯,师父在里面。”
彦清闻言算是舒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平缓着呼吸,又恢复了以往温润的模样。
一时间,两厢无言,姗姗来迟的束逸凡和凌肃安脸色都有些难看,倒是跟着束逸凡来的男人并不一样,只是看了眼彦清,挑了挑眉道:“呦,你怎么在这儿?”
彦清闻声一愣,转头看去便看到一张凑的极尽的脸。
他不适的皱了皱眉,退后了一步道:“原来是金公子,别来无恙。”
说完,便转过身,看向紧闭的殿门,满身拒绝意味。
温南筠看了看两个人之间有些奇异的氛围,然后看向束逸凡,示意他解释一下。
束逸凡也是一头雾水。
他带来的男子姓金,叫什么没有人知道,自从他接任惊风楼楼主的时候,这个男人便已经是惊风楼的医师了。
而他和彦清为什么相识,又是因何故相识,他还真的不明白。
不过很显然见到彦清之后的金公子并没有之前那么出尘,反倒是有一种反差感。
因为在他们等待毒医出来的这段时间里,金公子一直在试图找彦清搭话,可惜得到的永远都是敷衍的“嗯”。
彦清也许是受够了金公子的聒噪,紧皱着眉头道:“你有完没完!?”
金公子闻声眼睛一弯,笑声道:“当然有完!”
说完,便不再说话,顿时这个门外的气氛就落了下去,莫名的有着一种窒息感。
温南筠看着她身边的凌肃安,小声道:“你是不是又和小凡打架了?”
凌肃安闻言神色一僵,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你想多了。”
温南筠听到这话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凌肃安,看得他心中一寒。
不过温南筠并没有戳破凌肃安的谎话,毕竟他不会吃亏。
“吱呀!”
突然响起的门声霎时将所有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温南筠上前扶住脚步有些蹒跚的毒医,眉心微皱道:“师父,你怎么样?”
毒医摆了摆手道:“年纪大了,施个针都累的不行,你进去看看吧,没事了。”
温南筠哪肯,非亲自扶着毒医到旁边的椅子上歇着,才堪堪松了手,朝着凌庭歌走去。
而在此之前,束逸凡便已经上前,将睁着眼睛眨不停的凌庭歌抱了起来。
而彦清此时见了毒医却有些踟躇不前,倒是金公子直接坐到了毒医身边道:“老头,你这身子骨也不行啊,还是赶紧照我说的,将你那身医术传给我算了,免得到时候后继无人。”
毒医闻言气得胡子都要竖起来了,他怒目看着金公子道:“你个小金子,没大没小的,要是没有老夫,你早就死了!”
金公子闻言瘪了瘪嘴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说完,他便呷了口茶,然后接着道:“老头儿,我跟你说真的呢,你交给我好歹还算有个后人,别老拿你有徒弟来搪塞我,这回你可没了啊!”
毒医闻言眼神暗了暗,却也是不想将一身绝学就此埋没,可真的让他教给这小子,那绝对不可能!
“谁说我没有?!”
毒医瞪着眼睛,往周围看了看,眼神扫过彦清的时候直接便定住了,没等惊讶他和晏庭的相像,直接对着金公子说道:“看到没,这就是老夫新收的徒弟,你哪儿凉快哪呆着去!”
彦清被毒医的话惊得张口结舌,连忙摆手道:“毒医前辈,这成何体统,我……”
结果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毒医扔过来的东西砸了个正着,他顺手接下,就发现是一个玉佩,上面还刻着毒医弟子。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倒是一旁的金公子见此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然后挑眉看着毒医说道:“老头儿,不教就不教,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将这个病秧子教成什么样,要是弄死了,你当初可就白救了!”
毒医闻言一愣,这才缓下心情仔细打量着彦清,直到看到他脖颈上不甚明显的红痣时,才认出面前这人是谁。
虽说他心有后悔,但是玉佩既然送出去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但是……
毒医看向一脸得意的金公子,手腕微动道:“金子木,老夫看你是皮痒了!”
金子木只见一片粉末顺着掌风朝自己扑了过来,连忙闪身躲过,然后笑嘻嘻得道:“老头,你这是恼羞成怒啊,要是后悔了就直说,你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的。”
“你才后悔了!老夫言出必行!”
语罢,毒医便拉着一脸不明所以的彦清朝着隔壁宫殿走去,将金子木扔在了这里。
倒是温南筠看着将毒医气的跳脚的金子木,有些佩服。
要知道她拜师这么多年,唯有的几次让毒医变了脸色,那还是因为她将珍贵的药草给祸害了,除此之外,便再也没见过他变脸色。
如今金子木没说几句话,毒医便气得不行,可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金公子和我师父认识?”
温南筠上前问道。
金子木闻言点了点头道:“认识啊,要不是那老家伙,估计我早就死在娘胎里了,不过这老家伙实在是太拗了,不管我怎么说,就是不肯教我医术,非说我会败了他的名声,真是……”
金子木撇了撇嘴,住了口。
温南筠闻言讶异,原来师父和金公子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看起来金公子和彦公子也是旧识?”
提到彦清,金子木的眼中划过一丝晦暗,勾了勾唇道:“当然,不过你不知道么?当初还是那老头儿救的彦清,用的也是今天这针灸法。”
温南筠闻言恍然,怪不得那时候……
原来师父救的人就是彦清啊!
凌肃安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温南筠,转头看着抱着束逸凡脖颈不放手的凌庭歌,心中吃味,却不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