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要有多在乎你,才会这样克制着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冒着白气的温泉阻挡了温南筠的视线,加上凌肃安沉入底部一直没有出来,温南筠心头忍不住闪过一丝慌乱。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凌肃安的水性如何,她只是在心中一如既往地觉得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强大,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他无所不能,游泳自然也不在话下。
但眼下看着这温泉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她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慌乱起来了。
“凌肃安!”她忍不住唤道。
但水面除了不断往上冒着的热气,并没有任何回响。周围的一切又是那样的寂静,就连风似乎也停了下来。
温南筠走到温泉边上,面色露出焦急来。她看着寂静没有一丝波澜的温泉,心不由得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心中默念着数字,决定数到五之后便跳下温泉看看。
“五!”
温南筠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准备跳入水中,就在这时候一个黑色身影突然自水中跃起,一把掳住了还在半空中的温南筠,将她带上了岸。
“这水下有好东西,日后我带你去看。现在夜深露重的,等从南疆回来寻了机会,我带你来看我的秘密之地。”凌肃安将她放到地上,伸手捋开脸颊上的发丝。
温南筠心中虽然有些好奇,但也知道今夜不适合下水,于是点了点头不再说这事。
看着一旁正在用内力烘干衣服的凌肃安,温南筠的眼神颤了颤。她抿抿嘴,最终说道。“过会儿我要解决了王铭,我就要去南疆了,这人在京城我不放心。”
凌肃安先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放心不下醉仙居,但仍是说道。“依着现在的局面,就算吴正奇怀疑到你也不会想到伏隐族的事情,但我要同你一起去。”
知道凌肃安不放心,温南筠点点头没有异议。
此时烟花早已消逝,只隐隐有些白烟在空中若隐若现。从这里望向京城可以看到新含街,也能推测出哪一处是王宅所在之地。那最亮的一团没有美感的灯笼光束便是王宅所在之地。
那王铭得势后便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最有钱的那个,此时就算是受伤卧床也命人将满院子都挂上了灯笼,并且这灯笼挂的也没个章法,只要是颜色鲜艳的灯笼便都要挂上,彼此间的距离还相隔很近。
两人下山是用的轻功,很快就到了城中。
因着上元节,就算王铭此时还卧在床上,但还是将所有小妾都聚集在了他的房间里,摆了酒菜佳肴来庆祝。有从楼里带回来的小妾正在表演着歌舞,王铭正趴在软塌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这后腰上的伤口坏的厉害,眼下是不敢再轻易动弹了。但看着这小妾婀娜多姿的身姿,他忍不住裂开了嘴,甚至还摇头晃脑起来。
房梁上的温南筠看着王铭这幅享受的模样忍不住轻嗤了一声。这个混蛋,害了她伏隐族那么多人,自己倒是过的逍遥快活,实在是太可恨了。
一旁的凌肃安轻轻握住了温南筠的手,银色面具遮挡下的容颜是担忧的神色。他知道,就算她表面一直不说,但心里始终介意着伏隐族的事情。但不管是吴正奇或者柳如眉都是一个不能轻易对付的人,眼下时机未到,他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知道凭借身旁女子聪慧的心思,恐怕也早就猜到了一二。
温南筠深吸了一口气,偏头对着凌肃安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着下方的灯火通明,温南筠用眼神示意凌肃安去王宅库房那边。
而王宅库房里放着的都是王铭这些年来的所有家当,他也请了好几个护院看守,加上这钥匙也只有他一人拥有,所以向来放心。
此时看着库房的几个护院正打着哈欠,扯着白话。这也不怪他们没有尽忠职守,实在是这新含街上一直都很是安全的很,连个小毛贼也没有。再说王铭虽然如今有了点钱,但这新含街上有钱的老板可多得很,王铭也算不上一个冲头的,是以这些护院也便放松了警惕。
几个护院正说着这王宅里的几个小妾哪个身段最好,哪个容貌最佳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什么异味传了来。
“这怎么像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一个护院笑了笑,却没有移动身子前去查看。
其他几个护院闻了闻,也点了点头。“准是哪里又走水了吧,这一到上元节就容易走水,真搞不明白老爷为什么还要弄这么多灯笼在院里。”
望了望四周并没有看到哪里有火苗子,这些护院都以为是别处着了火。
几人又围着这上元节走水的事情讨论了一会,这时一个人突然瞥了一眼库房大门,整个人突然就跳了起来。
“天啊,是库房走了水!”
这声音让几个护院都吃了一惊,朝着库房看出顿时都吓呆了。只见那库房的门缝里有浓烟正从里面冒了出来,看样子火势还大的厉害。
几个护院顿时便嚷嚷开了,也有人去提水灭火。
顿时,整个王宅都响起了“库房走水了”的声音。
原本正在惬意看着小妾表演的王铭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根本就不相信。
“库房锁着呢,怎么会走水呢!”王铭摆摆手,示意一个丫环出去看看。
丫环出去看情况了,房间里面顿时也热闹了起来。要知道若真是库房着了火,那里面的东西要是都烧没了,她们今后可得怎么办才好啊!虽说那库房锁着,但有个小妾说她们老家曾经有个人家就是被老鼠打翻了烛台在夜里烧起来的。
很快丫环就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说的确是库房着了火,如今大家已经在灭火了。
王铭听到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只恨不得立刻奔到库房面前。但眼下他轻轻一动后腰就疼的厉害,只能冲着房间内的小妾丫环吼着,让他们所有人都快去救火。
大家都知道若是库房烧没了这王家就没了,王家没了她们也便没了牺牲之所,顿时一个个地便跑了出去,只像脚底抹了油似的。
只剩下王铭一个人趴在软塌上心中急躁。
他用手撑着软塌,正准备坐起来,突然感觉眼前的光线似乎暗了些。他抬起了头,顿时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接着便惶恐起来。
王铭正准备大声呼救,却在一张嘴的时候便被一只手点了穴道,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睁大了双眼,王铭知道自己的死期恐怕是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