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温晴绮正静静地站在院中,她身后跟着凝珠凝云。
凝珠扬着头,眉眼间带着几分高傲。而凝云便没她那般了,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手里的端盘里还有一碗汤药。
见此,正在打着雪仗的汀兰走到了温晴绮跟来。
“七小姐。”汀兰行了个礼。“小姐还没起床呢?”
听到这话,温晴绮明显有些不信。
她挑了挑眉,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婢女。这个叫做汀兰的婢女原不是相府的人,听母亲说是父亲特意买来送给那野丫头的。这婢女和那木槿一样,礼数虽然总是周到,但那眉宇间却从来不见半分恭敬。
“我听说一大早的皎月院里就派了人问大官家要拐杖,这九妹妹可没事吧?”温晴绮收回目光。
汀兰听她这样说便知道这温晴绮打的是什么心思了,但她自然是不会让温晴绮得逞的。“昨日个晚上小姐不小心扭到了脚,为了不惊动众人所以才在今早上去找钟管家。”
“你瞧着,我呀给就九妹送来了驱寒的汤药。这雪下的突然,天气也转变的太快了些。九妹第一次来京城可能有些不适应,这汤药最是适合她。”温晴绮没有这样轻言放弃,指了指凝珠手中的汤药又说道。
汀兰看着那早已冷透了的汤药,唇边勾起一丝嘲讽。“七小姐可真是说笑,若是小姐知道我为了这早已冷却的汤药打扰到了她休息,定会责难于我的,希望七小姐不要为难我一个丫环。”
“你......”
凝珠听了这话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温晴绮制止了。
“倒是我忽略了。”温晴绮歉意地笑笑。“既是如此,我便不在这皎月院多叨扰了。”
说着,带着凝珠凝云转身离开了。
阁楼的温南筠看着眼前的情景没有说话。
这温晴绮无事献殷勤,分明就是想打探一下温南筠脚背扭到的事情。
不得不说,这温晴绮还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
而此时的温晴绮与凝珠凝云出了院子后脸色便变了。
“将这药倒了,看着碍眼。”凝珠左右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便赶紧吩咐凝云。
凝云看了一眼温晴绮,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咬咬牙,一声不吭的托盘里的那碗药悉数倒在了雪地里。想当初她也是六小姐身边的大丫环,除了那些小姐,何时轮的到丫环对她指手画脚。可自从来了七小姐身边以后,她便成了凝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
就算成为了嫡女身边的丫环又如何,她过得还不如当初跟在七小姐的时候。
凝云的想法温晴绮自是不会理会。
她当初看着这丫头聪明便将她要了过来,没想到这丫头却是个心比天高的,竟然还想着要超过凝珠。凝珠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又是个机灵的,她当然不会让凝珠受这等委屈。何况凝珠对自己的忠心自然无须言明,这凝云却还有待考察,是以她便也默许了凝珠对凝云的一些刁难。
“你先清风苑,我带着凝珠去母亲那里一趟。”温晴绮看了凝云一眼。
凝云的手死死地抓着托盘,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是,小姐。”
而温晴绮则带着凝珠去了长孙兰那里。
此时的长孙兰正坐在屋里烤着火,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在雪中过来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这么深的雪,你跑过来干什么!”
那看似责备的话里却藏着无限的柔情。
温晴绮自然知道母亲对自己的疼爱,当下也笑着挽住了长孙兰的胳膊。“绮儿想念母亲的紧呢!”
“你这丫头会这样好心?说说吧,又想干什么?”长孙兰虽然很喜欢女儿向自己撒娇,但她一向了解自己女儿,此时自然不会相信温晴绮哄人的话。
见母亲拆穿了自己,温晴绮只是撒娇的笑笑。接着又正色对着长孙兰道。“我今日去了一趟皎月院。”
“你去皎月院干什么!”长孙兰忍不住拔高了声音。如今她听到那皎月院就头疼,她简直怕极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落得跟温霞涵一样的下场。
见此,温晴绮愣了愣。但她随即反应过来便将头轻轻靠在长孙兰的肩头撒娇道。“女儿不过是听说自己的妹妹受了伤去瞧瞧,没有人能说什么的。”
长孙兰自然知道温南筠扭伤了脚的事情。
但她却觉得无论这是因为什么原因都与她们无关,温晴绮去招惹皎月院里的人更不是明智之举。但眼下女儿冲着自己撒娇,长孙兰却也说不出什么责备的话来。
她只是对温晴绮说道。“这温南筠既然不会挡到你的路便无需理会。若她真的挡了你的路,母亲也一定会除了她的!”
得到母亲的保证,温晴绮终于露出了一个笑意。
她今日听到温南筠脚扭到的消息也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奇怪。或许是女人的一种直觉吧,总之她便是想去瞧瞧。却没想到那皎月院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连个小小的丫环都将自己拦在了屋外。
虽然有一肚子的气,她却还是压下了。但如今有了母亲的保证,温晴绮总算是开心了些。
母亲的手段她从小便知道,若温南筠真的拦住了自己,那她便会像那些姨娘和五姐一样,死于那些无人能治好的“病症”之中。
而此时在凌国皇宫的坤宁宫中,皇后柳如眉已经掀了一地的花瓶。
“皇后娘娘不必动气。”左相吴正奇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摸着自己下面的胡子漫不经心地劝慰着柳如眉。
柳如眉止了手中的动作,她恶狠狠地盯着吴正奇,看着这个男人更是觉得可恨。“这么多年了,你收养了那个女儿这么多年,你竟然毫无所获?”
“皇后娘娘,当年那丫头不过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她知道什么?”吴正奇冷哼了一声。“但我相信只要这丫头在手中,日后总是有用处的。”
柳如眉咬着牙,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怒意。“日后日后,我们都已经等了十一年了!皇上的心思谁也琢磨不透,他这几日将那五皇子一夸再夸,竟然说他有当年那个人的风姿!这让我如何不急?”
听到这话,吴正奇也皱起了眉头。
良久,他眯了眯眼。“既然如此,娘娘为何不除掉五皇子?”
吴正奇的脸上泛着幽幽寒光,将他又映的恐怖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