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筠之所以生气,无非是因为凌肃安的擅作主张。
她不是京城里的那些闺阁小姐,一辈子以男人为天地的活着。她有自己的想法,也希望凌肃安能尊重她的想法,而不是只让她得知最后的结果。
但此时听着木槿说凌肃安将她送给了自己,温南筠心头顿时升起一阵欣喜来。
“你先起来吧。”温南筠收回思绪说道。“既然他将你送与了我,那你便要遵守我的规矩,日后这动不动就跪地的习惯就改了吧。”
但她接着又神情一冽的说道。“但若是你敢背叛我,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木槿很快想起了她的毒术,顿时便是浑身一颤。“小姐请放心,木槿一定忠心不二。”
主子既是将自己送给了小姐,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既然主子这辈子都认定了小姐,那她木槿也自当认定温南筠!
见木槿承诺了,温南筠这才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小芹道。“我这里也没什么规矩,有什么不懂的你问小芹就好了。”
她又何尝看不出小芹的担心,此举也是为了安小芹的心。
木槿称是,又从怀中掏出一封未曾开启的书信来。“这是主子让我交与小姐的。”
说完,便是跟着小芹离开了。
接过木槿手中的信,温南筠细细摩挲着信封,发现这纸并不像市面上的纸那样粗糙,很是光滑。
“这是龙纹纸,千金难求,只有皇帝才能使用,传言四皇子幼时得了四张,原来竟是真的。”宴庭恰好从屋内出来,看到这纸便说道。“若是对着光,可以看到那纸中的纹络是龙的形状。”
闻言,温南筠便将这信封对着阳光举起,果然瞧见这信纸上面的纹路是一条条张牙舞爪的龙,或腾飞,或盘旋,很是逼真。
“倒是做的精致。”
温南筠捏起信纸,伸出玉指将信取出。轻轻将这里头的信来出来,却发现不过是薄薄的一张纸片,上面也不过是两个字。
轻咳了一声,温南筠脸上爬上了红晕。她压抑着心头蹦的厉害的心脏,将那信纸又重新塞回了信封里面。
看了一眼走廊上站着的宴庭,又颇为不自在地说道。“师兄,我先回房了。”
宴庭颔首,并没有忽略她眼中藏匿不住的欣喜。
信纸很薄,适才温南筠又是对着光线,他自然能瞧见纸张上面那张狂的大字。
思之如狂。
不过是单单四字,却让师妹眉梢上扬,就算是努力掩饰也无法遮掩的欣喜。
如此,甚好。
宴庭转身回了房间。
收到信的温南筠正是欣喜不已,对这封信更是宝贝不已,将这信上的字临摹了一遍又一遍,不多时房间内就多了好些废纸。一直到了晚上她也没舍得将这信收起来,又是临摹了三刻钟。可惜她的字不似凌肃安的张狂,怎么也写不出其中的韵味。
正临摹着,突然听到窗户外传来动静。
温南筠心中一惊,下一秒软鞭便落在了手中,却在看见来人后止住了即将挥出的软鞭。
来人正是凌肃安。
欣喜的表情还未全部展现,温南筠便想到了自己身后的那些废纸,那些密密麻麻的“思之如狂”。若是被他瞧见,岂不是要被他偷笑!不过此时凌肃安已经进来,她就是再收拾也是来不及了,只好微微用身子遮挡了一下。
但她那纤细的身子如何能遮住这满桌的废纸?
凌肃安一进来便瞧见了她手中捏着的信纸,也自然看见了她身后那密密麻麻的“思之如狂”。心头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冲撞着,凌肃安却没有在这时候拆穿她。今日已经让她生气了,若是此时再惹得她恼羞成怒便不好了。
“你怎么过来了?”温南筠自然知道凌肃安能瞧见身后的那些废纸,见他不拆穿自己便也不再遮掩了。
凌肃安听到这话不禁轻咳了一声。“我也并非特意前来,实是有事相商。”
话一说完,对上温南筠含笑的眸子。凌肃安当下便也不再遮掩,上前两步将思念许久的女人涌入了自己怀中。
“思之如狂。”他轻声说道。
温南筠手上还捏着那写着“思之如狂”的信纸,耳边听到他热烈炙热的表白,心中顿时有如小鼓乱捶。她伸手回抱住他,透过薄薄的衣服料子能感觉到他紧致的身子。
“我知道你今日生了我的气,思虑过后才明白你定是怪我不同你商量便将木槿送给了你。”凌肃安的手轻轻把玩着温南筠散在脑后的头发,那发丝在他指尖绕着圈圈,这让他心里有些痒痒。
听到他的话,温南筠没有吭声。
“我答应你,日后定与你商量后再做决定。”凌肃安任由那几缕发丝从他掌心溜走,口中的承诺吐了出来。
他从不轻易许诺,但一向言出必行。
温南筠自然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性子,听他许下这样的承诺当下心也软了。
“今日来也有一件事情同你商议。”凌肃安终于念念不舍地松开了温南筠,又走到桌旁为她将圆凳拉开。
见此,温南筠便也缓缓走到桌旁坐下,瞧着凌肃安这般郑重其事的模样倒也来了几分兴致。
“右相温初茂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女儿,我准备让你扮作那个女儿,希望你能以右相府九小姐的身份进入我的生活。”
怕她不喜,凌肃安又解释道。
“你前几日已经招惹到了尤宝蕊,这几日她忙着没有理会你,等她闲下来了定会让你头疼。京城人员复杂,你若是没有一个得体的身份日后恐怕有些麻烦。右相是我的人,在他府里我也放心。”
听他这样说,温南筠却是轻易勘破了他的心机。“除此之外呢?”
“十里红妆,迎卿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