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顾青瑶捂着嘴,没有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将心中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但她突然又怔住了,这才发现大家看的并不是她,她并没有将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原来说话的人分别是顾言谨和顾青茹。
顾言谨见大家都看着他,面上也没有什么异色。他继续说道。“青蓉妹妹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可以现在就走,这样让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情何以堪。”
闻言,顾青茹也点了点头。“二弟说的没错。当初我们以为青蓉妹妹离开时是那样难受,如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怎么不过两个时辰就要离开。何况温姑娘对我们顾家的大恩我们根本无以为报,不如温姑娘在南城多留几日,让顾家尽一下地主之谊。”
一时间,顾青瑶的心提了起来,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温南筠看了一眼乖乖坐在椅子上的顾学儒,想着日后便要将他留在谷中恐怕会无趣的很。她又看了一眼小芹,见她面上流露出一丝紧张,显然心中也是期待着能与亲人们交流感情。
于是,她最终点下了头。“也好,回谷不急一时。”
当下大厅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宴庭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看向了顾言谨。
这个人......他真的只是为了小芹才说出那句话的吗?
没有人看到,顾言谨衣服的一角曾被他捏成了一团,就算现在被抚平却也是皱皱巴巴的。
于是,温南筠等人便留在了南城。
为了让小芹的容貌尽快恢复,宴庭也开始着手准备为她治疗了。
当天晚上,顾青忱看着小芹脸上那涂着厚厚一层的绿色药膏便生了兴趣,也想要涂一涂。
宴庭一向好脾气,再加上这东西涂了不仅是生肌,还有养颜的功效,因此他便也给了顾青忱一些。顾青忱发现这分量只能涂半张脸,便还想要,但因着东西需新鲜草药,这里倒是没有了多余的,顾青忱只好顶着半张绿脸在宅子里晃荡,吓到了好几个丫头,因此还被顾青茹训斥了一顿。
涂抹草药只是辅助作用,真正重要的是这针灸。
容貌恢复不是一两日便能见到疗效的,宴庭估计至少需要三四个月才可达到最终的效果。
因为不过是治疗了一次,小芹瞧着皮肤虽然是白皙了些,但那疤痕却谈不上变浅。尽管如此,也足以让她兴奋许久,心中有了期盼。
而在另一边,温南筠却被顾言谨拦住了。
“你长得虽然没有青蓉妹妹漂亮,但这眼睛倒是好看的很。”顾言谨靠在一颗树上,一只手里拿着一颗夜明珠把玩,另一只手挡在了温南筠必经的小路上。
夜明珠淡淡的光照在了顾言谨的脸上,那棱角分明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笑意,但那眼睛却一直盯着温南筠,里面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目光。
温南筠手中端着一碗汤,这是她特意熬给师兄和小芹的。她虽然不会师兄的医术,却也知道为小芹治疗定是很消耗心神的,而且这针灸疗法可不比普通的,期间小芩经受的痛苦可非三言两语能说清。因此她特意熬了这安神的汤药给两人送去,不过倒是没想到在这半路上竟然被顾言谨很拦住了。
她想起初见顾言谨的情景来,那时在锦绣阁也是这样被顾言谨给拦住了。
这是小芹的兄长,她自然不会多加为难。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顾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顾言谨却是没有回答温南筠的话,他将目光落在温南筠手中端着的汤药上。
“这是什么?看着挺好喝的!”说着便要伸手去夺其中一碗。
温南筠唇角一勾,下一秒却是往后一跃,直接跳到了园中的假山上,而她手中的两碗汤药却是未洒分毫。
没想到温南筠的轻功这样厉害,顾言谨忍不住眯了眯眼。他自诩武功不弱,但这轻功却只能抵得上她的一半,若是认真起来他是无论如何也追不上她的。
那女子站在假山之上,夜明珠投出的光芒使她浑身镀上了一层温和的光,威风拂过,荡起她的发丝和裙摆。悠悠天地间,升起一种别样的风姿。
“你......怎么好看的跟仙女一样。”顾言谨忍不住喃喃出声。
他自认为见过不少美女,也见过顾青蓉的倾城容颜,可是见到这样的温南筠却也让他呼吸放轻,似乎生怕惊扰了什么,怕这美好的情景变得消失。
虽然顾言谨的声音很轻,但温南筠还是听清了他说的什么。她无奈地笑笑,低头看着树下得到顾言谨。“顾公子还是别费心了,你拦不住我的。”
话音刚落,那女子便从假山上跃起,在那树尖上起落,很快就落在了宴庭的房门前。
顾言谨怔怔地看着温南筠的背影消失不见,心头被浓浓地失落包裹着。她说的没错,他的确拦不住她。她就像是那天下的星星,而自己不过只是这地上最普通的蝼蚁,怎可妄想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呢?
正准备离去,顾言谨却又止住了脚步。
先前温南筠站着的地方,此时一个白玉水滴耳坠正静静地躺在那儿。
顾言谨记得,她今日戴的就是这水滴耳坠。
他将耳坠捡起,正准备去还给温南筠时却又止住了脚步。
既然蝼蚁摘不到星星,那么看看水里的倒影也是可以的吧?
而温南筠这边已经到了宴庭的房中。
“有劳师兄了,喝些汤药便早些休息吧。”温南筠将汤药放在桌上,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需要,师兄就会出现在她身边。她曾不止一次的感恩,感恩老天爷没有夺走她所有的亲情。虽然师兄与她没有血缘关系,但这些年的相处她已经将师兄当成了亲阿哥。
但温南筠永远都不会知道,她视作亲人的这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却不仅仅是亲情。
宴庭看着温南筠,突然见她左边耳坠似乎不见了。“你这耳坠怎么回事,是不是掉了?”
闻言,温南筠连忙摸了摸左耳,果然发现那耳坠不见了。这时,她心下一慌,连忙摸到发髻上,感受到上面的簪子还稳稳的插在上面才松了口气。
宴庭顺着她的动作望过去。
只见上面一支白玉木兰簪子正静静地插在她的青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