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内厅议事
“张安，把前面的几位大爷叫内厅来，我有话说给他们。”包武德瞄一眼外面，大声叫道。
一直站在内厅外的张安、杜衡听到里面老爷的吩咐，两人对视一下已经知会了，张安小跑着向前厅奔去。
到了前厅，张安直奔大厅内，进门就大声说：“包老爷叫你们进去说事哩，快！”
这几位大爷在这前厅吃住已经几天了，都没敢走，就是等这句话哩，如今一听让进去说话，常厉坚慌忙起身带领众人往内院走去。
进了内厅，常厉坚迎面就见包武德站在大厅中央，双眼血红，面色冷峻，孤冷地站在那里。
待众人都进屋，包武德示意众人坐下。
待众人环绕着内厅坐下，沉默片刻，包武德压住低沉的声音说道：“不能再等了，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闯进县衙，见到匝铁花木儿。不能再等了，再等就要出大事了。”
“可是，你想过没有，你硬闯县衙要出事情的。”常厉坚望着包武德小声说道。
“这个我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我才叫你们过来。我想好了，下面我做以下安排，要大家谨记在心。一是包小叔从即日起接管包家一切事务。为了避嫌，您和全新小侄从今天起不再进包家大院，你们出去后即刻召集包家所有商行的掌柜，到你们家去，然后由常厉坚、单刘胥、范先生去传达我的意思。事后，包家一切事务皆交由包小叔定夺，不在等我的意见。二是常厉坚、单刘胥、范先生交接完事务后，马上回来，不要离开这里，等待我去见匝铁花木儿之后的事态变化，如果我去后有佳音，匝铁花木儿愿意还钱，那么一切回到原点。如果我去后匝铁花木儿不但不还钱，并且又将我扣押在县衙，那么，事情就严重了。”包武德说罢环视一下众人，声音更加阴沉地说道：“不过我这几天一直在想，匝铁花木儿同意还钱的希望不大，很可能是将我扣押在县衙。如果我被扣押在县衙，我现在做一下安排。一、常厉坚立即到乡下去，从年轻的佃户中抽调二三百人进城，分散居住在咱们俩家的仆役家和家宅中，并从咱们俩家的仆役和家丁中抽出三百人，将两处抽调的家丁合兵一处，操练他们，以备不时之需。二、由茫先生即刻前往汝宁府找朱知州说明这里情况，听取朱大人的意见，看事态如何发展，具体事宜由你自己定夺。三、单刘胥从今日起，要来回穿梭于常掌握和宋魁之间，传递消息，并掌握宋魁的动向，并鼓动宋魁，以便必要时为我所用。如果我被扣押，包家原来的一切事务交由我小叔和包全新掌管，这样做可以撇清关系，这是不至因我而危全家的万全之策。至于营救我的事宜一切交由常掌柜和范先生定夺。”包武德说完话，如释重负，昂首长叹了一声，又道：“想不到我包武德一世玩鹰，如今却被鹰啄了双眼。”说着腥红的双眼里闪住眼花。
“包掌柜不要太过担忧，我量他匝铁花木儿就是吃了豹子胆，他也不敢呑下这笔贷款，如果他真敢吞下，他就不怕噎死？！”常厉坚愤愤地说。
“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他没心吞这笔银子，他早还了，即便一次不能还完，他也应该分期还一部分了。如今他分文不还，我看他一定没安好心，这是他早已预谋好的。”包文采接口道。
“嗯，嗯。刚才我进尽屋就打了一个心卦，得艮宫：火泽睽卦。下下卦。卦上显示勾陈官鬼卯木发动，变寅木为退爻，主不吉，有官非。又有变爻寅木穿害应爻巳火，主木火两害，必有一伤。说明你此去凶多吉少。但是变爻有辞曰：‘遇主于巷，无咎。’这是说您吉人天相有五福，自有贵人相助，相遇于街巷之中。常言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事情已经至此，就不要有所顾及了。包掌柜大可放心前往，即便有什么闪失，我等自当倾尽全力设法营救包掌握出来的，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我们的银子。”范二毛铁骨铿锵地说道。
听了范先生的话，包武德的脸色稍有缓和，于是他加重口音说道：“没事不惹事，有事莫怕事。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怕有何用，我今即便赴死也要会他一会，如果我被扣押，你等也无需害怕，尽量将事情捅大，以拿回咱们的钱财为目标。我看当今天下官府腐败，正义殆尽，官员贪婪无厌，假公济私，暴戾恣睢。朝廷政不为民，颠倒黑白，道行逆施，横征暴敛，对这样的朝廷还遵什么义节呀？！”说罢告辞众人，带张安、杜衡出了包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