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余辰信再狠一些,怕是什么也不管,直接趁宋雨含睡意朦胧的时候送回家去,但偏偏他却又是最了解宋雨含的,只得自己心里憋着一口气,愣是给她送回到了工作室。
到了楼下,也不知道宋雨含到底是没睡着还是掐着点的,车在楼下停稳,宋雨含登时睁开眼睛,拉开车门下了车。
余辰信颇为无奈地跟在她的身后上去。
工作室里的人也都是也晚上没休息,一个个等着宋雨含回来说一句可以走人,累得不成样了,宋雨含勉强整理下思绪:“稿子交过去了,也没什么问题。只是若是再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下一次就真的难办。所以大家这个月的新刊一定要尽早定下来。”
这对于宋雨含来说不是什么不痛不痒的话,而是每回被印刷厂的人都骂个没脸没皮的,但宋雨含没有一次与工作室的人说过。这一次这般说出来,可见那人可能真的说了些听不得的话,愣是把宋雨含这性子给逼急了。
“大家都很累了,回家好好休息。”
勉强扯出一抹笑,余辰信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大家快些回去吧,今天放假。”
说完,余辰信再也顾不得任何,拉着宋雨含就往楼下走,将她一下子扔进了车里,踩下油门,火速赶回家。
“还说别人,你自己都已经累得不行了。要我说多少次,不允许不允许,可偏偏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都还能这样折腾自己,你说你……”
腾出点时间看了宋雨含一眼,许是她真的太累了,一晚上顶着困意工作,一丝不苟的,精神怎么说都是高度集中的,现在被余辰信扔上车,许是没了顾忌,直接便睡着了。
在宋雨含不可能看见的时候,余辰信的眉眼都是心痛,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了宋雨含的身上,将车载空调的温度打低,原先火急火燎的车速登时也慢了下来。
到了家门口,余辰信原本打算直接将她抱进去的,却不曾想自己轻轻拿过西装外套的那一瞬间,宋雨含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到了?”
“怎么醒了?”
宋雨含摇了摇头,许是一晚上没休息,登时觉得头疼欲裂,一把抓着余辰信的手不放:“完蛋,头疼死了。”
余辰信二话不说,一把拉开她的手,自顾自地下了车,拉开宋雨含那边的车门,将她整个抱了起来:“让你折腾,丫的你是要心疼死我?”
极少间余辰信这般暴躁,不知为何,宋雨含的嘴角却因此噙上了一抹笑意,轻轻地靠在他的怀里:“打住,其实我现在发现,也不是那么疼,小哥哥你不要这么暴躁好不好?”
余辰信终于觉得自己感受到了什么叫想揍人却又下不去手的感觉了。
奈何眼前的宋雨含,无论她说什么,她做什么,他都不可能对她下得去手。
“真该疼死你算了。”
一面说着,余辰信几乎是一只手抱起宋雨含,让宋雨含靠在他的胳膊上,另一只手淡定地掏出钥匙开门。
“你手劲儿还挺大。”
“废话,不然怎么抱得动你。”
宋雨含决定不与他争论,乖乖地闭上了调侃他的嘴,进了家门,余辰信将她抱回到卧室:“你先休息,我去弄些吃的。”
“你不也一晚上没睡?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好好休息吧。”
不知道余辰信有没有听到宋雨含的话,轻轻地关上门之后,宋雨含就抵不住睡意,静静地睡了过去。
通宵一晚上,哪怕是用一天的睡眠也不一定能补得回来。这个道理,宋雨含在醒来的时候总算是弄懂了。
毕竟这一睡,她就直接睡了十个小时。
醒来时,时间已经是下午,身旁也没有余辰信的身影,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登时不觉得疼了,可能就是睡眠不够的问题,如今好了,便没有了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
踩着拖鞋走到客厅时,果不其然看见了余辰信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一本杂志。
“你没休息?”
“自然是休息了的,只是没你睡得时间长。”
见了宋雨含,余辰信便缓缓起身,走到她身边:“去洗漱,我饭早就做好了。”
宋雨含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走到洗漱间洗漱。
大概是余辰信也很累的缘故,简简单单的做了两道菜,一荤一素,两碗白米饭就算是随随便便搞定了一顿。
“我洗碗吧,你自己也该歇一会儿。”
宋雨含起身收拾,余辰信也没阻止,反而是眉眼含笑地说:“你当真我是铁做的,我累了自然会休息。饭也是我回来的时候直接在厨房顺带做了,后来我进去睡觉的时候你就睡死过去而已。”
宋雨含收拾的动作顿了顿,似是有些不满地看向余辰信,继而浅浅一笑:“你做饭,我收拾,有问题吗?”
这回轮到余辰信讷讷地摇了摇头。
“这不就是了,我俩谁也不差谁的。”
宋雨含休息好了,精神也好上许多,余辰信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说不过她,便拉开椅子走到了客厅去,接着看他的书。
待宋雨含出来的时候,他才不急不缓地问:“今天你没让我进去,那印刷厂的人是不是跟你说了些不能听的话?”
所谓不能听的话,大抵也就是那几句那人的之类的脏话,余辰信问得很平静,但却又很笃定。
“原本就是我们拖稿子在先,别人说个一两句,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随意说个一两句,你大抵是不会与工作室的人提起的,倘若不是把你的脾气都给逼出来了,又岂会……
余辰信的手紧紧握着她的,似是在下一个决定,却又意外地平静:“从下个月开始,稿子就不用你带到印刷厂了,我亲自过去。我倒想看看,那边的人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别胡闹,你直接过去,这原先就是不合规矩的。我自己能搞定。”
“规矩?为了你我连晨宇的那条规定能给废了,还怕什么没有条文的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