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六年前。
不可否认的,是思思对余辰信一定是有感情,一定是喜欢的。而余辰信当时也不明白,整颗心整个人,都只有宋雨含。可他偏偏利用了思思对他的喜欢,做了一出戏。
宋雨含在晨宇多多少少也待了两年,想来思思对她也没有任何膈应,或许是因为两个人哪怕是在工作室里,也没有什么过多接触的必要。
直到余辰信回来,上演的那一出老同学重逢,再后来……
也毋须多说,后来的事情也一件一件清晰了然。
“怪不得,总能在超市见到她。她是真的蹲点了,也是真的在等你。”
没有什么情绪,宋宇哈简直了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般,仿佛与她没有任何一点关系的冷静,却惹得余辰信皱起了眉头:“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会让我有些慌张。”
“没什么可慌的。倒是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见你爸妈?”
宋雨含的语气依然很平淡,似是这个问题在她脑子里已经思考过很多次一般,可偏偏就是这样平淡的语气,惹得余辰信怔住了。很久,才抬眼看她:“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见你爸妈?不过倘若你不想,我也不……”
“谁说我不想?”余辰信几乎是瞪着她:“宋雨含,等你这句话,我等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可你偏偏就是这么平淡地说出来,让我怎能不激动?”
“丑媳妇尚且还得见公婆,我们虽然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但好歹……”
我们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在彼此的心里存在了六年。
宋雨含的眸色不免暗了暗:“你要联系一下你爸妈,毕竟……他们可能不大喜欢我。我是知道的,我也有分寸。”
“何以见得?我能为了你回来,不就证明了,他们同意了?”
宋雨含一时间觉得有些脑子短路,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回国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只是笑了笑:“忙完这阵子再去,可以吗?”
她生性这样,可越是平静,心里反而是越没有底的。余辰信点了点头:“你肯跟我回去,你说什么我都得答应你啊。”
不似开玩笑,只是宋雨含难免要在心里思忖。
“我今晚可能要去见阿浔。毕竟光信工作室的很多东西还在我这儿,现在都是阿浔在打理,我再这样拿在手里,有些说不过去。”
光信的事,迟早都要解决的,而且是宜早不宜迟,余辰信思忖了好一会儿,估摸着又在心里想着宋雨含会不会在外面不注意饮食之类的:“好,你去吧,只是要早些回来。”
“放心。你也不要去叨扰阿浔了,阿浔心里有数,也一直很照顾我。何况我自己是那个病人,自然也会多加注意。”
被看穿的感觉是不太好,但得到了宋雨含自己的保证,远比打电话过去叨扰阿浔来得强:“行,你就去吧,我不叨扰她。”
出了办公室,宋雨含只对那些审视的目光回以一个微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便给阿浔发了消息。
两个人也算得上许久不联系,阿浔也想见她,便约在了今晚。
再见到阿浔的时候,阿浔的精神很好,许是光信发展得还不错。
“余辰信跟我说了,你回了晨宇。这对你来说,真的是好事。”
阿浔说话一向直接,却也不带刺。
“今晚约你,就是有些光信的东西,要交给你的。”
宋雨含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上:“这是……”
“我不要。”
不等她说完,阿浔便急急忙忙地将合约之类的东西全推给宋雨含,对上宋雨含那有些迷茫的眼:“雨含,我真不是图这些。我接手光信,是出于你信任我的情况下。我知道,你对主编这个位子已经没什么念想,那有什么关系?我帮你处理好了就行。可你这样……为免见外。”
许是这样的举动伤到了阿浔,宋雨含愣神之间,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总是让我没法反驳你。只是阿浔,我既已不在光信,霸着这样一个位置,总归不妥。”
“不论交情,只论光信原本就是由你创办的,这个位置就该是你。”阿浔顿了顿,朝宋雨含摆摆手,似乎不大想将这样的话题接下去:“别说,我原本今个儿和你出来,只是单纯地想吃个饭聊会儿天。所以你快些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纸收回去,看见就烦。”
阿浔显然是不愿意接受,宋雨含也说不得勉强她之类的,便乖乖地将那些合约之类的东西收了起来。
“回去小心些,到家了,记得给我个电话。”
“行了,怎么跟余辰信待久了,你也变得婆婆妈妈的。”
阿浔摆摆手,算是跟宋雨含告别了,宋雨含回到家,手上还抱着拿一些资料之类,余辰信似乎在家等她等了很久:“回来了?”
“嗯,只是阿浔不愿意接受来着。”
余辰信也看了看她放在旁边的资料,似是不觉得意外:“多多少少能猜到了。阿浔那样的性格,怎会接受你要把光信拱手转给她?而且光信你留着也没什么不好,不用一根筋儿栽在晨宇里,万一哪天……晨宇倒闭了,我可得指望你养我的。”
虽是说笑,但宋雨含却冷不丁瞪了他一眼:“可别,晨宇若是倒了,我这半辈子可就没了。”
终归是有些累了,宋雨含走到沙发上歇了好一会儿,直到接到阿浔的电话,说是已经到家了,她才捋清楚思路,跟余辰信说。
“我也没恶意,只是觉得阿浔为光信付出这么多,理应就是她的。”
“可阿浔不是这样的人。你也别跟她见外,就凭你们的交情,在阿浔看来,光信是你的还是她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一时无言,倒是觉得自己见外了。
“行了,别再想这么多。去洗洗,我去切点水果出来。”
宋雨含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有动作,愣是被余辰信催了很久,几乎是赶着她,才进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