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瞎子在这场争吵中,明显的做个和事人
这双簧唱的太明显了
后悔药在那无情岁月当中,不知不觉已经吃下了,只是没有任何功效
“可惜你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祟物,用酒菜招待你们,显得有些俗套,桌子上面的几碟泥土是为你们准备的,千万别客气,当自己家就行!”。
三碟泥土?
这算哪门子的待客之道
那东西原来是为他们准备的,二老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是讽刺,还是在故意捉弄他们,庄原暗地里冷笑“一样!尊老爱幼嘛,二老先请”
“不不不……”居住深山里,难得有不速之客闯入,杨瞎子做了一个‘请’他们入内的手势
这不像在嘲笑他们
“路过也是客,不如进来歇一歇,你们虽没真身,但是也晓得心魂劳累,昨日那切开星夜的剑意,凛然将我们二人惊醒,那剑意不猜就知是出自何人之手。我们虽不在现场,却能感知一二,说起来我们还挺佩服你们的居然能在中洲第一剑修的剑下安然无事”
他们不动声色
这话一出
才放松了警惕,又使得周围的氛围陷入凝固
消息传得这么快?
二老又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仙二境的顾沉在大漠那时以心魂强行引动玄陌剑的禁忌,虽然短暂的踏入仙五,可他也将自己陷入反噬里,至今为止才稍有好转。
仙三境的楚以清与陈一春对弈,处处受压制,也逼于无奈也使用玄陌的禁忌,同样也是仙五境,不过相对顾沉要稳定许多
她们暂时不方便乱动元气,不说话也不作态,庄原早已做好作战的准备了
这就是默契
山间轻风飘来,清心自然,门匾上挂着的风铃任风吹着
铃!铃!
茂盛的山草木,清灵便隐在其中,能感受到,要捉住就得借助一些功法了
风铃,是很奇妙的物件
不在乐器一列,却也能带给世人不少风灵之音,与自然交融抒发出风铃的魅力,那是一种古色怀惦的清响,也为僵局缓解了不少紧张的气氛
感觉到有杀气,杨瞎子丝毫不在意,但凡有教养的,都不会对老人家袭击,看人看事百年,他虽没有眼睛,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杨瞎子语气很平淡“你们很厉害!我们二老自认也不是对手,你们虽然不在凡间一行列,可年纪轻轻的,不但破除了陈一春的剑意阵界,而且还挡住陈一春的‘界十诀’的贪杀式,目前来说整个中洲都无人做到这样,你们是真的了不起!老朽二人自当不如!”
沉声静气,杨瞎子左看右看都不像个坏人
可钱四眼就不好说了
两位老人家哪怕是平心和气,满脸慈善,他们始终没有挪动过半分
话都是任由他说,初次见面,谁知道他们安的什么心,只听着就好
“正常的修士还能有个仙府依附的,也还能有个师傅监督一下修为的进展如何,无名无派居然有这样的修为,天下间也是区区之数”
前人夸后人,也不能太过了,免得因为他夸了一句,便自负而害了人,一直都是听,话痨的庄原忍不了“别说风凉话了,昨夜那人也是这样说的,不等我们坐落就把我们毒打了一顿,我们又凭什么信你们?”
此话一出,钱四眼骇人心目的眼色注视着,如一尊恶神一般
杨瞎子眯着眼含笑,然后摸摸胡子“按理来说紫羽阁不会下那么大的手笔,紫羽阁居然让陈一春去对付你们这些小辈,横竖都不合情理,除非是你们触犯紫羽阁的禁忌”
紫羽阁?是何门派?
杨瞎子一直都是用很慈祥的语气交谈,他们也能看出瞎子的诚意,便逐渐减少防备之心
就这么站着,老古怪的,庄原便疏解一下氛围“堂堂清沉庄掌门在此,以一敌十不在话下,区区的紫羽阁何足挂齿……”
说跟做,八辈子不相干
站着说话不腰疼,庄原笑着望向顾沉,并且双手的两只食指全都指向了顾沉
这使得顾沉几乎一头栽倒
有气无地方可撒,对着庄原骂骂咧咧,不带停歇的
清沉庄?
这是何门派?
钱四眼的脸色一霎即变,不再是刚刚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天下还有这等威望的门派,居然是他们未曾听过的,而且这个掌门又是如此年轻,他们自认苦修百年都未有这等修为,杨瞎子与钱四眼当下表示佩服,二老拱手礼对着顾沉“失敬!失敬!难怪能够击败陈一春,原来是贵派的掌门亲自出山,只是不知道贵派坐落于何处?又是属于那里的门派?”
“哈哈!”庄原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笑意传开来,才发觉被耍了
笑为万灵之药,惧怕的也只是笑里藏刀
顾沉连忙解释“老人家,不好意思,根本没有这回事,全是他捏造出来的,千万别放在心上!”
天眼通都扫不出来的修为
如此年轻的掌门,如此高深的修为,的确难以信服,感觉到自己被人耍了,连老人家都捉弄,一点都不尊师重道,两位老人板着黑脸,怒气一起一消,便若无其事
钱四眼品尝一口清茶“这后生一看就知道,他并非善类!与他作伍,得有多大的心!”
庄原厚着脸皮回应“没事,他们都习惯了,你们一会就能习惯了”
两位老人家心态较好,没必要与小辈较真,只是笑而不语
顾沉和楚以清一同怒视,恨不得把他吊起来抽打
差点让庄原给耽误事了
这个世道,有时得罪了人,而自己一无所知
死不瞑目就是这么来的
其中也包括了他们
如中了诅咒一样,漂浮了三年,回家并不难,难的只是自己没本事
一路过来能够看见他们的人很少,他们身上也没有什么可谋取,无非就是一副残缺不全的魂身
异域漂泊,每一个消息都会为他们避开许多风险,询问一些有用的消息,从而吸取一些经验,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回顾刚刚的问题,他们冥思苦想都想不出原因所在,只知道这事与童虎有关,陈一春死了之后,这个问题又成了他们心中的一个谜
如今有眉目了,自然也想多知道一些,不然的话,无辜被教训一顿那个冤枉,无从说起
顾沉老实巴交的全盘托出心里疑问“紫羽阁是个什么?为什么要派人猎杀我们?”
言归正传自然是好,这回钱四眼倒是客客气气的“紫羽阁有天下第一派的实力,却没有天下第一的能力,原因就在这里,许多门派中的高人都只是在紫羽阁挂个名而已,那些人随时都会撒手离开”
钱四眼像念书一样熟悉,把话很流利的说出,这里已有古怪了,庄原追问“这与我们何关?”
“这样说吧!你们犯了一个无法赦免的错误”
她们几乎同时眉头一皱“何以见得?”
“整个中洲修士都知道紫羽阁的禁忌所在,你们未听过?”
他们摇摇头
“老朽便慢慢叙述吧!陈一春中洲第一剑修,他是比紫羽阁阁主还要厉害的存在,陈一春出面抹杀你们并不是你们有多大的面子,而是你们犯了紫羽阁的禁忌”。
杨瞎子喝上了一口淡茶,继续说“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动了那几个字,但凡中洲之内留有‘一盏明灯照此生’这几个字都是紫羽阁的势力所在,是明语也是暗语。中洲大大小小上百个国都,一半之数都与紫羽阁有交易,你们动了城墙上的字语,这样就等于是向紫羽阁发起了挑战,目前看来紫羽阁已经开始了对你们进行了阻杀行动了,陈一春的阻拦就是最好的证明,接下来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运气逃离中洲了”
庄原在离开丽城的时候胡乱刻下的一段文字?
仅仅几个字而已
谁会想到能有这么大的威望
话多了必然有漏出,注意到一些端倪,庄原眉宇皱着,瞄瞄瞎子又看看四眼“你们身为隐士,为何对外面的消息如此灵通?”
杨瞎子走到门前,取下‘竹仙居’的破旧的小牌匾,然后翻过来,一排很眼熟的字眼显现出来
顾沉倒是想起了自己从遗迹得来的那盏破烂的灯
点不亮的灯,如何照
两者之间会有关联?
一盏明灯照此生!
震惊又好奇
这几个很不起眼的文字,到底意味着什么?
“二老也是紫羽阁的跑腿?”
二老急连摆手“不不不,咋们也是图个方便而已,卖情面而不卖命。紫羽阁的规矩实属世上罕见,很高明的布局手段,利与弊也在其中,好处就是‘紫羽阁’这个名号威震整个中洲,只要随身携带那几个字,紫羽阁便默认是他们的一份子。坏处就是接近七成的人只是挂个名头,紫羽阁也不为这些人提供任何庇佑,除非是紫羽阁的内阁中人。在中洲任何人遇到了危险,只要亮出这几个字一般别人都不会赶尽杀绝。任何人也可以私自刻印这几个字,并且可以随身携带,但是不能另外立字,除了这几个字以外,哪怕是多写一个字都等于向紫羽阁宣战”
“二老属于内,还是……”
二老向来直来直往,这次就刻意故弄玄虚一番,二老只是笑笑不说话
大概得意思已有眉目,陈一春的出现就是庄原无意中惹下的麻烦
回家的希望又多了几分凶险,这对他们来说很棘手,他们也想消除一些没必要的麻烦
庄原追问“二老既然留有这样的字面,想必二老与紫羽阁有过交情,正所谓不知者无罪,老人家你看这个误会如何化解?”
“我们与紫羽阁一点交情都没有,之所以刻字只是为了借个方便,挂个名偷听一些世上的奇闻趣事,也顺便混一混!免得有些不速之客,前来扰乱这里的宁寂,除非你们有‘仙令’在手,才有谈判的资本!”
庄原心中骂骂咧咧的,这不就是名副其实的倚老卖老?
又是紫羽阁,又是什么仙令的,杨瞎子的话吸引到他们了,而且还很贪心的,想多套一些对他们有用的消息“老人家,你继续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