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王府云防风的卧房中,云防风刚刚醒来不久,面色苍白的靠坐在床上,左侧妃坐在床沿悉心的服侍着他。而云防风的床前……右侧妃带云连和云芝跪在地上,云珀和古月则站在一旁。
“王爷,你可要为臣妾和云连做主。否则这往后只要王爷你一倒下,我们母子三人在这王府可就毫无地位任人欺凌了。”右侧妃跪在云防风的床上,手上拿着一块锦帕不时轻拭着眼角。
跪在右侧妃身后的云连,抬头悄悄的观察了一眼云防风的反应,接着右侧妃的话道:“是啊父王,你都不知道你倒下后云……大哥他是怎么对我跟我娘的。虽然大哥是宁安王府的世子,而我只是个庶子,但不论如何我们也都是父王你的儿子,大哥他这样欺辱我和我娘,分明就是没把父王你放在眼里。”
“嘤嘤嘤……王爷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听到云连痛心不已的话后,右侧妃似是十分伤心,用锦帕轻掩着脸哭的十分伤心。
见此,云防风眉头紧皱的看着右侧妃身后一语不发的云芝,冷声问道:“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这母子三人,在王府这么多年总是不消停,隔三差五的就要给他找点不痛快,实在让他头疼。
跪在右侧妃身后静默的如同背景一样的云芝,听见云防风问她,语气十分恭敬平缓的回道:“回父王,大哥今日并没有欺辱云芝,云芝没有什么想说的。”
什么叫今日没有欺辱她?难道往日和以后云华就有欺辱她会欺辱她不成?
不得不说,云芝这话,说的实在太有技巧了,让人不服都不行。
也正因为云芝的这句话,站在一旁的云珀和古月,以及坐在床沿服侍云防风的左侧妃,全都抬眼看了云芝一眼。
是个明白人都能看出来,右侧妃母子三人中,真正聪明的不是爱找事告状的云连,也不是爱生事装可怜的右侧妃,而是不动声色的云芝。
这个宁安王府郡女,比郡主云苓要早出生一年,却因为母亲的身份只能是郡女。而比她晚出生一年的云苓,却因为生母是王妃一出生,甚至还未出生时就已经是郡主了。
这些年,云苓虽没有母妃,但不论是在身份地位上,还是吃穿用度上,都比云芝要高上太多太多。
就连及笈礼,云苓是大肆操办,而云芝却只是请了一些必要的人前来观礼便算了事。
同是宁安王府的女儿,同是云防风所出,如此大的落差,若说云芝心中没有半点计较和不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可偏偏云芝就是没有计较,一直表现的十分淡然,在王府毫无存在感。
鹰目凌厉的看着跪在地在微垂着头的云芝,云防风沉声问道:“既然你没有什么想说的,那你为何也跪着?”
云防风到底是活了半辈子的人,对于云芝这个女儿他虽然了解的并不多,但却也大致知道云芝的性格和为人。
云防风明白,与云苓比起来,云芝的心机和表现更适合当一名王府郡主。
只是可惜,她再适合,也终究只是个郡女,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回父王,二哥和娘在父王昏迷期间与大哥起了争执吵到了父王休息,云芝跪着替二哥和娘向父王赔罪。”没有像云连和右侧妃一样去偷看云防风的反应,云芝回话时一直都低垂着头,表现的十分恭敬。
云芝说云连和右侧妃与云华起了争执吵到了云防风休息,不外就是想变相的告诉云防风。起争执的人还有云华,但此时云连和右侧妃跪在这里,而云华却不知所踪,分明就是毫不知错不将他这个父王放在眼里。
云防风是什么人?他可是整日陪伴在皇帝身边的人,又是堂堂王爷,云芝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听不明白。
只是……看着这个极有心机的女儿,云防风在心中冷笑着叹息一声。这孩子聪明是聪明,只是可惜将聪明用错了地方。竟然想借此离间他与云华的父子关系,这心机可算得上是恶毒了。
有些失望的喟叹一声,云防风看着云连和右侧妃道:“你二哥和你娘何罪之有?依本王看,他们不仅没罪,还有功。”
不仅没罪,还有功?
一听到云防风的话,跪在地上的云连和右侧妃当既眼睛一亮,也不管云防风所说的功到底是指什么,面上露出喜色,张嘴就准备开口说话。
见此,云芝心中一惊,赶紧抢在云连和右侧妃之前开口道:“请父王恕罪,二哥和娘不是故意的。”
恕罪?故意?
正因云防风的话而心中得意的云连和右侧妃,听到云芝莫名其妙的话后心中费解不已,转过头一脸茫然的看着云芝,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不明白,床上的云防风却是明白的。当下唇边泛起冷笑,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道:“哼,若不是你二哥和你娘在房中大声喧嚷,本王此时怕是还没醒过来,本王当真是十分感谢他们。”
说着,云防风眼神凌厉的看着云连和右侧妃,吓的他们赶紧低下了头。
天啦!原来云防风所说的有功,竟然是说他们吵醒了他!
想到此,云连和右侧妃不由在心中庆幸,幸好,幸好云芝及时开口阻止了他们,没有让他罪上加罪。
“王爷(父王)恕罪,臣妾(儿臣)不是有意的。”回过味来的右侧妃和云连赶紧向云防风磕头认错,再也不敢提云华的茬。
“哼!够了!”看着见风使舵变脸如变天的母子两人,云防风冷志怒斥道:“本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你母子二人不尽本分悉心照顾本王也就罢了,竟然还在本王的房中大声喧嚷吵到本王休息。在本王醒来后更是无故生事让本王不得安宁,实在是罪不可恕!”
“来人,将二公子和右侧妃送回他们的院子好生看管,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他们踏出自己的院子一步!”愤怒不已的直接下令,云防风丝毫不给云连和右侧妃反应辩解的机会。
“是,王爷。”守在屋外的下人,听到云防风的怒声吩咐后,第一时间就走到屋里准备扶着云连和右侧妃起来离开。
而此时,云连和右侧妃也终于回过了神来,当下便赶紧求饶道:“王爷(父王)恕罪,臣妾(儿臣)知错了,求王爷开恩……”
“带下去!”听着云连和右侧妃的哭喊,云防风表现的更为愤怒,一双眼睛像是快要喷出火来了一般。
“是!”见云防风震怒,下人都吓的不轻,当下也不管云连和右侧妃的挣扎,强行带着他们离开了。
“王爷(父王)……”被强行带着离开的云连和右侧妃,心中极为不甘的大声呼喊着,想要继续求饶。
然而,云防风却是铁了心的要关他们的禁闭,根本就对他们的哭喊声充耳不闻,毫不心软。
“咳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又发了怒,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十分虚弱的云防风,轻抚了胸口痛苦的咳嗽了起来。
见状,坐在床沿刻注意着云防风的左侧妃,见云防风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看起来十分难受,不由得赶紧出声问道:“王爷,你怎么了?”
云防风刚刚醒来不久,又强撑着说了这么多话还发了怒,左侧妃真担心他气怒之下再晕过去,赶紧站起身用手轻抚着云防风的后背为他顺气,并吩咐云珀倒来了一杯热茶。
“来,王爷,慢点喝。”焦急担忧不已的看着云防风,左侧妃害怕的为云防风喝水的手都在轻轻颤抖。
“父王。”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云华的声音,让所有人听到声音后都立即转头朝门口看去。
在看到云华身旁的杜若后,左侧妃大喜不已,赶紧开口对杜若道:“杜小姐,你快来为王爷看看,王爷他刚刚咳嗽了。”
现如今,杜若在左侧妃眼中,就是云防风的救星,是唯一能救云防风的人。
“好,侧王妃别着急,我这就为云伯伯检查。”见云防风的脸色确实有些不对,杜若也不敢大意,赶紧快步走到床前为云防风探脉查看缝合的伤口。
在杜若为云防风检查时,左侧妃和云华等人都站在一旁,全都紧拧着眉一脸凝重担忧的看着云防风和杜若。
约摸过了半盏的功夫,杜若为云防风检查完后回过头道:“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气怒过度让伤口有些微微绷开出血了。”
闻言,左侧妃和云华几人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但此时,杜若抿了抿唇,又沉声嘱咐道:“不过现在虽然没有大碍,但一定不能再让云伯伯受刺激了,否则将缝合的伤口绷开后,可就性命难保了。”
她虽然能为云防风缝合第一次,但若是伤口裂开后再缝第二次,在古代这种没有任何辅助医疗的情况下,她是绝对办不到的。
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云防风远离刺激源,安心静养直到伤口愈合。
看着杜若严肃的神情,云华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当下便冷声下令道:“传本世子命令,调集王府侍卫守在王爷的院子门外,除了左侧妃和三公子以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