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度佑长臂伸展，一推车门，潇洒跃下车。就在电动栅栏前方，双手叉腰，凝神端详起面前的建筑。没有放过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有意思。”凝视半刻后，他意味深长地叹出这话。
阴冷的风吹过，身后的钟志硕缩缩脖子，手放到裤子兜：“这里，白天有病人，到了晚上，病人就消失。不过那，并不是所有，跟你同病房的病人还在。他这个比全消失还恐怖，全消失了只不过是灵异吧，你房间的还在就意味着不仅仅是灵异，还有危险，被盯上了的感觉。”
“被鬼盯上，确实比偶然遇到鬼可怕。”
“是吧。”
“你没跟病友聊聊天？”张度佑带着笑意问。
“哥哥，我也怕啊。”钟志硕用自己的肩碰碰张度佑的肩，随后往他身后藏了藏。下车后他一直保持这个队形，没变化。
“你们回来时，没发觉你害怕。”张度佑沿着围墙踱步，渐渐往树林方向靠近。
“咱们得保护女孩的嘛，这不是天生的责任与使命。”他找了找上次他们停车的地方，凛然地说。“再说我看她那个视频网站，人家都嫌弃她没有相关新闻。没人气会关站的吧。”
从口袋掏出一支微型手电筒，塞给张度佑：“要不要？”
张度佑取过去，并没有使用，捏在手里。他扬扬唇角，露出浅笑。
“诶？”张度佑问询的口气。
“啊？”钟志硕应道。
“给我也来张病假条。”
钟志硕把脸探到他眼前，确认道：“你也来？”
一个’你懂的’的表情递了过来。
他发觉佑哥的脸上一丝害怕都没有，轻松得很，跟玩闹似的。这么着，他也跟着松弛下来。
“等我回家先写个剧本。晚点咱们俩一起来，给房东小姐姐捕捉个年度热点。让她给我免房租。”张度佑迈开大步往车的方向准备打道回府。
“别了吧，她那么穷。你这么有钱，还抠搜别人。”钟志硕追上抱不平。
“我怎么有钱啦？我又不是富二代。”他笑。
“富二代怎么了，你仇富啊？”
“送我回家。”
“佑哥你真帅啊。”
“你才知道。”
阴森的风再一遍吹过，钟志硕没有缩脖子，还觉得舒爽得很。
“滴滴。”
指纹锁确认主人的身份，发出了准允进入的滴滴声。
右手推门，左手寻到老位置，所有房间的照明灯一齐亮起。换上家居鞋，将门带上，公事包搁在入门柜上方。张度佑边解开衬衫的扣子边回到卧室，再次在客厅现身已是绸料睡衣在身。
厨房。打开电动咖啡壶顶盖，玻璃罐中舀一勺子咖啡豆，灌进机器。不再管它，扭身去了洗手间。
洗澡的水声传来，整体黑白灰的装修色调及家居显出整间公寓肃清与暗淡。
半晌，还是那身深色绸料家居服，手中的白色浴巾胡乱把头发搓来搓去，而后顺着一条抛物线，落到敞开式厨房的橱柜。
按动咖啡机的按钮，一阵轰鸣结束，咖啡淌进白色马克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