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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浑圆一体气自来 力斗死战双巨獒

冷善温只觉身子在极速往下坠落,双脚踏空,无从借力,眼目所观一片黑暗,这里的气温和空气都略有潮湿和凉爽。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咣当一声,冷善温双脚似乎落脚到了一个金属物事上,身形未稳,不由自主的往前跌出几步。

还是一片黑暗,冷善温心神稳定下来,蹲下身,伸手探摸那块金属物事,双手比划,脑中勾勒那块金属物事的形状,好像是一块金钹。再摸四周,并无余物,心下茫然,愣了一会,心不由得发慌起来,心想这不行啊,鲁蛮不知情形如何,眼下处境更是不知就里,回头望着前面的黑暗世界,久思长长。

他朝地面猛砸了一拳,咬牙说道:‘‘天无绝我冷善温之理,上去既然不得,坐等更是一个死,那就往前走好了。妈的,走走走。’’说罢,深深呼吸,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朝黑暗走去。

他数着自己的步数,已走了五十步,这里微微凉风,心里虽已打定注意勇往直前,却仍然免不了紧张,脖颈上凉飕飕的,颇觉别扭。欻拉一声,碰到一个东西,冷善温一惊,连忙往后退出两步,一摆防御姿态,大喝一声。见无动静,才缓出口气,踏步上前摸索那个东西,触手感觉出好似是一口箱子,木材制作,长宽都较大,他伸手想抬,那木箱却纹丝不动。

他不禁好奇,又往前走。磕磕撞撞的碰到不少东西,似乎都是木箱,约有五六口之多。他想掀开,却无从着手,猛想到自己武功高强,暗骂一声自己笨蛋,随即右掌运力,内息澎湃运行,浑厚功力一聚,呼的一掌朝木箱顶盖拍去。喀喇声响,木箱板块碎裂飘扬,他满拟这一掌定将整块木箱顶板拍烂,但伸手去摸,却只摸到不匀称的一个口子,口子周围的其他木板完好无缺。他不禁气苦,心想这绝对不是自己功力不济,是这木箱有古怪。

他伸手四处乱摸,并无锁具,他只得以蛮力去打开木箱,哐哐之声连响,一块块木板飞起,他发起性来,身子拔起,双拳‘‘双龙入海’’致命一击,这一招彻底将坚固强硬的木箱顶炸开。冷善温突然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表现比较满意,蓦地一阵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他慌忙捂住口鼻,转过身去。饶是如此,胃中一阵反胃,不禁作呕起来。良久,他才缓过那口劲来。

他嚷嚷起来,憎恶道:‘‘什么人,给我出来吧!’’没有人回应,他施展一顿拳脚,以防周遭有人袭击。乱舞一阵后,发现无样,这才镇定朝那口木箱走去。

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冷善温心想,这里不会是粪便吧?可是什么物种的粪便气味如此腥臭刺鼻,比人的排泄物可要呛很多。他双手扶住木箱边缘,把头探进箱内,瞬间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哆嗦抓紧退了出来。他心里喃喃道:‘‘尸臭?’’

冷善温自幼生长于乡村大山,乡下习俗和各种事情也见识不少,这种气味他也见识过。那是他小时候,村里有老者逝世,老者尸体在村外停了三天,竟无一人收殓,后来冷善温他爹爹良心好,不忍再见此情景,花点银子买口棺材,就将这老者草草掩埋了。

那时,也不是战乱年代,不至于饿殍遍野,人性泯灭,可为什么无人为老者送终?

是他没有子女,还是子女不孝?或者是他身遭横死。

整个村子的人见到了,却也袖手旁观,直到尸体臭得不行了,才有一个人伸出手去,帮一帮怎样?这是多管闲事吗,每个人为了自己,这无错,可连一点都不能为别人付出?

不是人没有那个能力,只是没有那份心罢了。

他不想再看,不知其余的木箱也是尸臭扑鼻吗?他摇摇头,继续前行。走了百尺距离,来到一做钢门前,冷善温丹田内息上冲,使出平生功力,呼的一拳,钢门一声尖锐声音,已被砸烂。

他迈步进门,里面豁然开朗,微有亮光。在墙壁两侧各有两盏油灯,烛光微弱,借着灯光,依稀可见这里情形。冷善温感觉出了什么,他看见了,这里好像有四个棺材!

他没有靠近棺材,他向两边的墙壁靠近,微弱的灯光照上去,只见墙壁上隐约有字。他仔细看去,是‘‘阴险卑鄙’’‘‘父亲’’等样字。他好奇心起,可是只能见到这几个字,他又靠近另一盏灯,只见是‘‘无辜少女’’‘‘采阴补阳’’‘‘邪恶学说’’等字样。

心想这种奇异邪幻的学术,自己倒也听师父提起过,可是武林中的人物谁也不知道这种学术的真实性,有些愚人做了蠢事,反而毫无见效,反被人说淫邪小人,不免自作自受了。

另外两盏灯的墙壁并无字迹,他回到那些字迹那里,揣度这些文字表达的内容。想了半天,没有头绪,只得作罢。心灵一动,朝四具棺材走去。

这四具棺材倒尊贵显赫得很,用的是名贵楠木,冷善温仅仅知道这一点,在这黑暗环境中,能得到一点信息,他就很欣慰了。他并没有动这些棺材的欲望,自己虽然武功高强,可即使武功已经登峰造极,一不小心被棺材中的什么东西算计了,那是反应都反应不过的。他呼出一口气,心中正想着还是继续走吧,前面不知可有出口的时候,突然,一声咳嗽传来,饶是冷善温谨慎,仍然被吓了一跳,朝声音传来方向望去,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已停止了,只听又是一声咳嗽,他惊呼出声,身形摆好了防守架势,全身紧绷,喘息粗重,浑身都不自然起来,他鼓足勇气,喝道:‘‘什么东西?’’又是一声咳嗽,在这阴森黑暗、紧张肃杀的气氛中突兀响起。

他又喝问了一句,除了咳嗽,没有其他声音。冷善温鼓起勇气,朝声音传处走去。‘‘呃,唔…’’这绝对是一个人,声音沙哑苍老,估计可能是个花甲老人。冷善温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在此何事?’’那沙哑苍老的人只是‘‘啊啊呀呀’’的说不出话,冷善温一皱眉,心想这人难不成是哑巴?又走几步,声音传来如在耳旁,当即停步。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触感冰冷粗糙,无疑是一双男人的手。冷善温一惊,急忙甩开,右掌前探,道:‘‘何以突施袭击,什么人,报上名来。’’那苍老声音再次‘‘啊啊呀呀’’发出声来,终于崩出一句完整并清晰的话来,他道:‘‘居然还…还有人能…来’’说罢,一阵剧烈咳嗽如同狂呕一般发作出来,令听闻之人忍不住也有种烦恶之感。

苍老沙哑的声音道:‘‘是陈长求那混蛋让你来的吗?可惜我没有力气了,不然方才你手腕已被我撕下来了’’冷善温凛然一惊,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方才他出手,冷善温竟毫无觉察,不由暗自侥幸,自己如遇死敌,岂不因一时大意而丢掉性命。

又听那苍老声音道:‘‘也没多少活头了,就算那姓陈的混蛋亲自弄死我,他也休想得知宝物线索。’’冷善温道:‘‘我不是姓陈的派来的,我误打误撞来到这里,也是受人追击。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姓陈的又是谁?’’

那苍老声音沉默了一会,才道:‘‘你不是陈长求派来的吗?’’冷善温道:‘‘我不是他派来的,我来此只是陪同一位朋友,却和府中卫士交上了手,打斗中掉陷如这里来。’’

那苍老声音道:‘‘唉,看来老头尚不绝我,还有一线生机啊!’’说完长长舒一口气。他道:‘‘你是位年轻后生吧,我老头子不说姓名,认识得叫我老张头,你就称呼我为张老吧。’’冷善温打躬作揖,恭敬说道:‘‘张老前辈,晚辈冷善温,方才冒犯,请勿介意。你老因何困至于此?’’老张头呼出一口气,又叹了口气,缓缓说出了事情始末。

他道:‘‘说起这件事呀,唉,终究还是为了那天下武林秘笈及身外之物的金银财物。人这一生若是为了这些而活,往往会做出愚蠢至极之事,那陈长求便是如此。这小子本是乡下人,虽然出身贫苦,却自幼读书,不到十岁文章就倒背如流,后来考试中榜,在御殿之中皇上为他降旨,封他为殿阁大学士,后来业绩勤恳,深得皇上器重,为他别开新官,给了他个卫王做,那是朝廷从未有过之事。自得他封为卫王,行事为人却大乎迥异,表面上与妻子儿女相处甚好,可在暗地中他却怀有异心。他不满现状,有一天他招来几个武林中人到宫中做客,他夫人感到奇怪,自己夫君向来倾重文事,招这些粗鲁豪客做甚,问她夫君,他搪塞说是为了政事,他夫人也不便再过问。可是后来陈求长的举止越显怪异,对于女色和武功财宝感起了兴趣。尤其是女色,即使他夫人再知书达礼,也是不能容忍她的夫君自甘堕落,于是和他讲论起来。陈求长说我封官拜爵,有今日成绩,结交人士,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女人孩子,我想找点耍子有何不可,妨碍到什么吗?’’冷善温听到这里,说道:‘‘这可不对了,他为了妻子儿女付出再多本都值得,即使他身心疲累,只要他和他的家人相亲相爱,彼此安慰支持,便不会如此。贪恋女色,这本是每个男人都要小心的,只怕是他爱他的妻子还不深。’’

说罢,冷善温感到一阵忸怩,心想自己怎么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这是自己内心真实所想?他也没有经历太多事故,只觉不好意思。

老张头叹口气,道:‘‘你倒懂事。’’接着又说陈长求之事,续道:‘‘他夫人屡次劝他,劝得多了,他火气冒了起来,原本斯文书生竟尔变得暴躁乖戾,对他妻子怒吼甚至破口大骂,他夫人甚是伤心,陈长求一见她哭更是来气,骂她贱人,他夫人哭得更加厉害,陈长求怒吼着给了她一记耳光。他夫人当时直接晕去,引得宫中侍卫婢女前来一阵忙乱,幸而伤势不重,但他夫人此后心情郁郁,也不再找陈长求,也不理其他人,只偶尔和她女儿说话,最后心病缠身,药物无治终于离世。’’

冷善温听罢,心下一阵恻然。他这种人当然不知该说什么,他在心中想着这件事,想着事中的人。他很少说出自己的看法,但心中已然有数。

老张头道:‘‘小兄弟,你可愿出去?’’冷善温点点头。老张头道:‘‘唉,要不是陈长求那混蛋将我脚筋挑断,我还能出去,本已打算在此等死,不成想你来了,适才我与你对招,你武功很高,要从这逃出去还是大有指望的。’’

冷善温问道:‘‘听前辈的意思,从这出去非武功超强不可了。’’老张头语气愁苦地说道:‘‘小兄弟哪,你有所不知。我当初就因知道那秘密,被陈长求那混蛋扯来,我宁死不招,他就把我丢到这鬼地方。他心思缜密,更将我脚筋挑断,使我下盘尽废。你可知在这像鬼妖出没的地方有什么?两只凶物。’’

冷善温道:‘‘凶物?’’老张头道:‘‘是两只产自西域地区的藏獒。’’冷善温不知藏獒是什么,问道:‘‘那是什么东西?’’老张头道:‘‘那是一种体型较大性格凶猛的犬类动物。’’冷善温道:‘‘狗?’’老张头呵呵笑道:‘‘要是平常的土狗野狗,我两掌一拍就好了,还需要等你吗。这种犬极具力量,动作敏捷剽悍。领地意识强,对主人也极为忠诚。哼,陈长求那混蛋派人远赴西域,找寻到天性野蛮的两只藏獒幼崽,带回中原特训,权为己用。这鬼地方有几具棺材,棺材当中有死人,自是那个混蛋做的事。也不知是他还有那么一点良知呢,居然派人送进大量陪葬品,我亲耳听到的,那混蛋说你下去陪着死人吧,也要赴黄泉路了,我发发善心给你们些陪葬品,也给本王积点阴德。哼,死了做鬼也要给他扒皮。’’语气恨恨凶凶,十分鄙夷气愤。

气愤平定以后,他道:‘‘本来以你身手解决两只藏獒自不在话下,只是陈长求那混蛋不但训狗的法子不同,而且似乎还改变了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这两只藏獒比平常西域藏獒凶狠猛壮的多。’’

他又道:‘‘知道武松打虎吗?降伏那两只藏獒可不次得这故事多少。’’冷善温道:‘‘那既然是出路,总得一试,现在就去吗?’’老张头一笑,道:‘‘慢来,你小子是有那能耐不假,不过老头为了万全,决定助你一臂之力。’’冷善温道:‘‘前辈如此情状,如何帮我?’’

老张头道:‘‘笑话,老头虽然是废人了,要帮你还是行的。我是要传授你武功。’’冷善温一惊,道:‘‘这武功可助我成功?晚辈不敢领受。’’老张头道:‘‘这虽然说不上天上掉馅饼,但对于常人可是莫大机缘,你怎不识趣?’’冷善温道:‘‘晚辈只是不好意思领受。’’老张头道:‘‘行了,现在我将武功传你。’’

老张头道:‘‘这是我独创武功,是我生平武学总结。我也不知这套武学名称该叫什么,只是给每个招式随意取了个名。共有三式,分别是拳击恶雨狠似狼,掌影鹰翔天上飞以及最终一招浑圆一体气自来。我先传你前两招,可要仔细了。’’

老张头道:‘‘这里目不见物,我身体又不灵便,只得先以口述讲授,明白吗?’’冷善温心想:‘‘在以前时,师父总是连说带练,连比带划教授,自己武学天赋不高,这张老前辈只以口述,我能否学会?’’

老张头见他不说话,知他心意,猛一咳嗽,道:‘‘武学一道并非一法可得也,你担心我只以口述讲授而不能融会贯通,实是错矣。岂不知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之理,你能不能学会,能不能学以致用其实在于自己,传授艺业的人把方法技巧倾囊相授,之后便是自己日夜勤练,心悟而通。若是你武功根基很好,对你练任何武功都有事半功倍之效。若是毫无基础,天资愚笨,后天也不加以时日苦练的话,终究难得大道。’’

冷善温听完,只觉道理深刻,自己尚且还不能明白。道:‘‘前辈一番说教,晚辈一时未尽领会,只觉武学一道绝非昭然若揭可望。’’老张头道:‘‘你以后会明白的。’’他续道:‘‘这第一式‘拳击恶雨狠似狼’首先就要修习者内力深厚,拳击出时辅以内劲,才能出拳快、猛、狠、劲,和恶狼一样,甚至狠过于狼。你内力刚好符合内力深厚一点,在今天学会这一招自是一蹴而就。’’当下把招式口诀说给冷善温听。

老张头道:‘‘口诀要记熟,接下来就是形式了。’’又给他讲如何发力,出招快慢,力道火候,拳招姿势。黑暗中两眼看不清,冷善温自己练习,自己觉得练得可以了再请示老张头。

老张头道:‘‘来,你发一拳,看效果如何。’’冷善温答应一声,架势一摆,运气周身,呼的一声一拳击出,这一拳运上了内劲。只听老张头一声‘‘好’’字出口,冷善温道:‘‘前辈觉得如何?’’老张头道:‘‘如果说是十成火候的话,你这一拳已有八成火候了。我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练到这种程度。’’

冷善温也是又惊又喜,心道:自己可以啊,我这木头脑袋,学打铁学个一年半载都未精通的木讷小子,在如此短暂的功夫中把功夫练到八成火候,当真喜出望外。

老张头道:‘‘嗯,第二式‘掌影鹰翔天上飞’顾名思义,发出招来如天空鹰翔般迅猛,如鹰之身法不可捉摸、离奇变幻。这一招的威力稍逊‘拳击恶雨狠似狼’但变幻之奇、速度之快、狠辣之毒却尤为厉害,几乎是在人一眨眼的功夫中,给予对手致命一击。’’当下把此招技巧要点等告诉冷善温。

这一番练习倒费了一些时候,冷善温额头见汗,练得不到之处,老张头甚至斥骂起来,看来这小子终究是木头般的脑袋啊。良久,才听得老张头喊‘‘好’’黑暗中微闻冷善温的喘息声,老张头道:‘‘怎么,我这套武功不错吧,这招你只练到七成,虽有不足,尚可褒奖。接下来这最后一招‘浑圆一体气自来’…呃…说到这里,住口不说了。

冷善温休息得差不多了,问道:‘‘有什么问题,前辈请说。’’老张头道:‘‘这最终一招集前二招之能,在此基础上更需要修习者本身武功内力、身法奇高,更讲究一个悟字。浑圆一体是说自己与周遭事物和而为一,甚至是敌人也被自己所融,即使自己身处万丈深谷,无尽大海中,临危不乱,和物我两忘的境界差不多。当所有都平淡无奇时,就没有对手,只有一片明镜,干净皎洁。其中的思想境界我到现在仍在思索。’’

冷善温听罢,好吧,这也为难这傻孩子了,他不爱读书,好歹能认识些字,冷善温虽然是多愁善感,时不时就在梧桐树下愣神,可这浑圆一体、物我两忘之境界,他是从来没想过的。

老张头道:‘‘你试着把前两招同时使用,一拳之后跟着发出一掌,可以的话一手打拳,一手出掌。在发招时尽量忘记一切杂想,不想如何运劲发力,气息自然而来,心中念想一定,立即出招!’’

冷善温道:‘‘好,我试试。’’当即身形如渊停岳峙,步履凝重,闭住双目,心至空灵,手脚自然运作,内息在身体经脉中自由运行,身体不受控制般往前击出一掌。只听老张头道:‘‘打住!’’

老张头道:‘‘你这一招全无劲力,五岁孩童也就这力气,看样子气自来没有来啊,在你面前什么也没有,运起内功,以石破天惊之势来一次,来。’’

冷善温深呼吸一口气,闭住双目,眼前所见甚是飘渺,朦胧不定,心里在喊‘‘冲、冲、冲’’一声大喝,呼的一声,他仿佛听到一声巨响,和闷雷似的,睁开眼来,问道:‘‘刚才是什么地方?’’老张头笑了,笑声中大有欣慰之意,道:‘‘你方才所经历的应该就是物我两忘之境,我在黑暗中听得风声劲急,向我而来,我身形一侧,才避了开去。力道十分霸道,竟是你发的一掌,还好你尚未心领神会,速度稍慢,我才避开。’’

冷善温暗暗吃惊,道:‘‘前辈,我继续练习。’’老张头道:‘‘你接着练,好歹得心意起而行于动,力道快慢拿捏适度,收发如意,八九不离十,方始大成。’’

冷善温平心静气,一步一步来,他也不再闭眼,反正周遭黑暗一片,什么也没有更有利于他修习这一招,一声劲响,两声劲响,三声劲响,冷善温只觉自己身处在未知领域中,掌影翻飞,腿脚灵动,舞动了好一阵功夫,良久良久才停下,愣了会神,微觉疲累,下意识一摸额头,一模湿滑滑的,竟是汗珠。心想自己也不知练了多就,方才仿佛入了迷,若非身体本能地疲累,也不知何时而止。

老张头道:‘‘嗯,不错,天资不高,但勤习而不止,乃成事方法其一。我们这就出发。’’冷善温道:‘‘往哪里去?’’老张头道:‘‘就是我这条方向,往前笔直地走,前方有块机关石门,进了石门那两只藏獒就在那里,你过来把我扶起。’’冷善温上前将他扶起,触手之处,只觉他骨瘦嶙峋,衣质粗糙,想见这段时间他过的是什么日子。

冷善温左手拖在他的腋下,老张头脚筋已断,双腿已废,全凭冷善温拖着,那石门似乎较远,两人行了段较长的路程,冷善温已觉颇为劳累,一手前探,触手是一块光滑圆石,还有植物,似是青苔。道:‘‘好像到了。’’老张头道:‘‘在左侧最底下的一块砖中揿一下,然后在右侧从底下开始数,数到第三块砖,也揿一下,石门会自动打开。’’

冷善温依言做了。只听轰隆声响,那块圆滑大石缓缓升起,等它完全升起,前方豁然开朗,洞中泛着一圈白白光亮。老张头道:‘‘没事,进去吧。’’两人走进洞去。

一入洞来,眼前一新,一番还算清幽的景色映入眼帘。那一圈白白光亮是从上房一处圆形洞口透射进来,看样子应是月光,洞口离地约有四五丈,光圈照处,可见一些不知名的花草丛生,花草旁边一条清澈可数细石的河流汩汩而流,径长数寸。微闻草香,细流汩汩,皎洁月光,令人不可能想到在这片还算得上是洞幽草秀、穴洞静谧的闲适处,会有两只比狼还狠又不逊于虎的藏獒在此。

冷善温正自欣赏此情此景,蓦地一阵狂吠叫声打破宁祥安静的氛围,一只如成年人高、体形健硕的巨大黑影如风似电划落而出,距离冷善温只一二丈左右。

冷善温全身一震,双手拖起老张头倒纵而出,老张头急道:‘‘那货出来了,出来了!’’

那藏獒嘶声吠叫,四足撅起,比猛虎更加迅猛,瞬息腾挪至冷善温面前,张牙舞爪之势极尽凶残!

冷善温身子一蹲,紧接着左足扫出,踢向藏獒左腿。砰的一响,藏獒身躯一震,脚步微微踉跄,却并不后退跌倒。冷善温也惊讶这藏獒已超出现存牲畜的最大极限了吧,普通人吃中这一腿早已骨折,哪怕是牲畜,但这藏獒却似无关痛痒。当下又是左足扫出踢它腿部。

那藏獒‘‘嗷呜、嗷呜’’地发出狼一般的吠叫,又吃了一击腿踢。老张头在旁边急道:‘‘快打,不要给他机会,快打呀!’’冷善温避过藏獒一扑,站起身子,一拳‘‘脱风碎石’’击向藏獒面门。砰的一声,藏獒长声吼叫,冷善温又是一拳,藏獒连吃两腿两拳之击,终于顶受不住向后退去。

那藏獒‘‘嗷呜’’吠叫,身子跃起,又向冷善温扑来,冷善温也迅捷已极,以极快轻功从藏獒腹处滑过,掠过之际,伸出右手食指,暗运内家真力,结结实实戳在藏獒腹部,藏獒发出吠叫,声音甚是凄厉号痛,令人只感森森寒意、毛骨悚然。

那藏獒扑通一声跌在地上,冷善温转身凝神注视,一时不敢期进,打算静观其变。

那藏獒并不动弹,冷善温放松下来,只稍停一停,忽感背后寒风凛凛、狺狺狂吠,冷善温背心一阵刺痛入骨,回转一拳‘‘脱风碎石’’那怪物‘‘嗷呜’’一声,退到一旁。

冷善温定睛一看,见又是一头藏獒,与先前出现那只藏獒无异,只见那头藏獒昂头吠叫,舌伸出口,贪婪凶狠之状展露无疑。他一扯动身子,背心发痛,伸手一模一手鲜红血迹,料想定是为藏獒利爪所伤。

藏獒狂声吼叫,急扑而至,冷善温不及避让,伸出双掌,一招‘‘双星穿月’’捷若流星,迎击上去。砰的声响,藏獒倒退出去,一跤摔倒在地,冷善温直觉双手手腕奇痛欲断,暗惊遇到这猛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孽,不由得气苦。

藏獒很艰难地站起身来,利爪不住在地上摩擦,双眼冒着火焰般红光,四肢肌肉虬结,发一声吼,血口獠牙露出,如同地狱万丈深处中的尖削锐石,一旦近身,粉身碎骨。

这次,冷善温有了防备,他不闪不避,右拳一招‘‘拳击恶雨狠似狼’’左掌一拍‘‘掌影鹰翔天上飞’’这两招运上了内力,一声巨响,与藏獒正面抗衡,那藏獒一声吠叫,往后退,冷善温也是身体巨震,这一回合虽然不似上一回合那般吃力,但他方才这招‘‘浑圆一体气自来’’并不如他练习时熟练,估摸着方才发招也就五成力道,若是多上两成,那藏獒已经倒地不起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双腿微颤,两手手腕一抬还隐隐作痛。那藏獒在地上扑腾一会,重又跃起,蓄势待发发动下一回合攻击。忽然,在他背后传来吠叫声,他瞿然回顾,先前那头藏獒居然站了起来,在他一惊之际,另一头藏獒已扑面而来。只听老张头喊道:‘‘莫慌!浑圆一体气自来,心中无有,方能克敌。’’

霎时间,冷善温脑中一片空白,他初遇生平未遇之大险,若非老张头连声喊叫,他早已为藏獒撕颅扯体而死,曝尸野窟了。危急中,他一声大喝,胸间热血上涌,看着藏獒的血深海口,手臂腿脚如同至刚利器,恨不得摧枯拉朽般拔掉它的贪婪凶狠的利齿。‘‘拳击恶雨狠似狼’’疾风不及、崩山也似地打在藏獒嘴上,‘‘嗷呜’’一声震天巨响,冷善温紧跟着又是一拳‘‘战神正拳’’击在藏獒头顶,飞起一脚将藏獒踢飞丈余。冷善温抬高双臂,仰头大吼起来,‘‘啊、啊’’地嘶吼。

老张头喊道:‘‘傻小子,小心…’’话未说完,冷善温右膝跪地,惨痛号叫,背后那头藏獒狠狠咬住他的左肩,那藏獒眼睛血红,刀山般的牙齿刺入了他的肉体,月光映照下,似传说中的血花,比任何花都红的鲜艳,凄艳胜玫瑰。

冷善温喝道:‘‘滚开!’’身体扭动,双手反抓,使劲撕扯藏獒身躯,藏獒终于吃痛低受不住,嘴巴松开,往后退去。老张头道:‘‘莫慌!浑圆一体气自来!’’

这次,那两头藏獒重振旗鼓,再次猛扑而来,冷善温站起身来,怒喝一声,喝道:‘‘谁若灭我,我必死战。’’右手圈转,左臂横出,一招‘‘力劈嵯峨山’’砍向前方藏獒的项颈,右足稳扎于地,左足一扫,一招‘‘巨象撼天柱’’无巧不巧踢在后扑而至的藏獒的下颚,冷善温心无旁骛,浑身如入虚无,浑身上下内息运转,力量澎湃,眼光炯炯,身子急转,一拳一掌,双足一点,只听两声无法用成语形容的惨叫传来,两只藏獒血迹满身,躺在地上,仰面向天,一动不动。战斗结束!

冷善温废然跪倒,气息粗重,昏昏欲睡地倒地不起。等他睁开眼时,自己躺在地上,周围静得只能听到水声淙淙、昆虫抵鸣,他侧头一看,想起刚才恶斗,当真如同做了恶梦一般。想撑地而起却又不能。

老张头的声音传来,道:‘‘你睡到天明,唉,当真难为你这孩子了。生死危难中潜力爆发,身体远远超出本体极限,使力过度,以致身体虚脱,须要静养些时候方行。’’

冷善温苦笑,声音疲软说道:‘‘前辈,我现在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这一战我自己都不相信。’’老张头道:‘‘人这辈子有时也是如此,如果苦战到底,尚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手足无措等于坐以待毙!’’

技不如人、一无所有、艰难险阻从来不是绝崖断路,心中有路,眼前所见就是一条出路。

从洞顶射进的日光转为月光,月光转为日光,昼夜交替,这般转了三回,推测已经在此处搁三天了。冷善温勉强坐起,肚中饥饿,头晕脑胀的,静了会神,吃力地站起。望向老张头,道:‘‘前辈。’’老张头道:‘‘嗯,好,我们想想如何出去吧。我只知道逃出狗窟的地方就在这里,却不知出口是哪,总不能是那洞口吧。’’

抬头看洞,从那洞出去,除非借用外力协助,不然轻功得何等离奇。

冷善温一瘸一拐的挪着步子,扶起老张头,老张头一甩手,道:‘‘你自己看看情况,拉着我甚是累赘。’’冷善温慢悠悠地朝别处走去,他不断抚摸着墙壁,然后他在南处一坐墙壁前停步,呆呆地望着。

他用手摸去,那是一行行文字,似是篆字,这些字他倒识得,写道:落山夕红秋叶林,长刀金剑绝杀敌。麒生角螟舞翩翩,造化若藏珍书中。他不解这几句话的意思,将四局诗说与老张头听了。老张头手支下巴,突然说道:‘‘麒螟珠!’’冷善温一听到这三个字,也是一惊,他离家闯荡江湖便是师父曾说让他找到麒螟珠,也是增长江湖阅历,历练历练。而麒螟珠又牵扯到东山真人陈海逸的武功秘笈,近日来更有武林成名人物遇害,包括结义兄弟燕雄飞的不白之冤。一连串的事件在冷善温脑海中如飞鸟般掠过,觉得此事牵连甚多,甚为复杂。

老张头道:‘‘可有一点奇怪,这几句话是谁写上的,莫非之前曾有人来过这里?孩子,你到周围看看,可有异常。’’冷善温依言答应,俯身查看,惊叫一声,道:‘‘这里有具尸骨。’’老张头道:‘‘扶我过去看看。’’冷善温过去扶起他来,来到那具尸骨前,老张头低身查看,良久,突然哭泣起来,哽咽道:‘‘张阿四,四哥!我终于找到你了,四哥…你…你…好惨…’’他大怒道:‘‘陈长求,王八蛋,老子要杀了你!为我四哥报仇!’’

冷善温看到他哭,心下也是凄然,握紧拳头,强自抑住往脸颊上流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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