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安一隅之族，还有一战之力否？
――激将
羽族的大祭结束了。
十几名展翼归来的少年如今已经是羽族的成年人了。
更多的少年再也回不来了，已葬在风里。
若是没有意外，在将死之际的羽族人会奋力展翅高飞，在冲破天地枷锁的过程中死去，直至身体都被风吞噬，羽族人谓之天葬！――生于天，死于天，这是羽族人的追求。
所以，羽族人认为这是逝去少年的最好归宿，只是提前罢了。
……
大祭结束以后往往都是大宴。
作为外来客的东皇被受邀前往赴宴，这是一份殊荣。
尽管天渊中住着接近数亿的羽族人，但是背生双翼的族人寥寥无几，更多的是普通修士或者凡人。
这是一个以血脉划分等级的种族。背后已经长出双翼的血脉浓郁且纯正羽族人是高层，随后是背后有羽翼纹理的少年，然后是有修为的修士，在最底层的是有着稀薄羽族血脉的凡人。
只有背生双翼的羽族人才能被羽族认可，称之为羽子，意为羽族之子。
当看到铺展双翼的人从上空飞驰而过，地上的人们露出羡慕的神色，他们心里都有一个念头――希望下一个儿女也能如此！当然，这是极难的。一般来说，长出双翼的羽族人更容易生出有羽翼的后代，但也不是绝对，千万年来也有凡人生出有羽翼后代的个例。
羽衣的目光没有为他们停留，他的目光总是透着冰冷，即便脸上堆满笑容也是如此。
“先生，前方就是无双城了。”羽衣回头笑望，遥指前方的城池。
说是城，其实只是一座大殿。
宏伟！
这是无双城给我的第一感受。
上百根有序排列的白色石柱支撑着有上万块石英铺成的四方平面。石柱高十丈，四方的门高五丈，这更像是巨人住的宫殿。
石英顶之上，两座棱角相对的百层石楼直入云霄，一座羽族人模样的高大石像背向两座石楼半跪。
石像上有种说不出的神韵。
整座无双城建在天地之中，却仿佛是要镇压天地。
羽衣：“先生请看，整座无双城分为上下两层。这无双城的下层叫乾坤，上层石楼叫正清，左楼为正，右楼为清，这圣像雕刻的正是我族始祖――羽嘉。”
东皇点头不语。
更让我惊讶的还是无双城的内部。第一层是宽广无比的空间，可以同时容纳亿万人而不显拥挤，里面设施齐全，更有城中之城。
乾坤的出入没有限制，而正清双楼是羽子及羽子认可之人才能进入。
我粗略地看了一下，羽子的数量不多，不过八九万而已。
羽衣领着东皇来到清楼的最高层，随行的还有羽族的六位长老。
入座。
羽辛坐在首座，东皇坐在邻座，六位长老依次而坐，而羽衣则是站在羽辛身后。
羽辛左右张望，长老们神色闪烁，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半晌，羽辛开口：“阁下究竟是何人？”
东皇波澜不惊，“荒域昆仑东皇氏，姬太一！”
众人呵呵一声。
那位叫羽风的年轻长老冷笑，“阁下莫不是以为羽族身在天渊之中便对外界一无所知？
据我所知，东皇氏早在万年前就被天族灭族了。山灵被封，掌生殿被夺，断魂阶被毁，弱水被收，瑶池被破，你说，东皇氏如何传承？
阁下虽然道法惊天，可我观你根骨不过百来岁而已。依我看来，你这长生体只怕是天族造出来的吧？”
羽辛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东皇的反应。
“哈，哈，哈……”东皇抚着额头狂笑不止。
“阁下笑什么？”羽风皱眉。
“我还以为羽族是敬我东皇氏，没想到是怕了区区天族。羽族在这天渊中偏安千万年，莫非是连先辈的勇气都丢了？
怎么，知道我是天族人，你们怕了？”东皇斜眼相对，身上戾气流露，额间的黑日重现。
长老们面红耳赤。
“先生，我族自然是敬东皇氏的。”羽衣上前行礼，“我族也不惧任何种族。不管先生是不是天族鹰犬，当下先生还是客，羽族自然不会对先生不利。
还请先生慎言，不然”
“不然会怎样？”东皇挑眉。
“羽衣虽弱，愿以一己之力试试先生深浅！”羽衣张开双翼，白眼中玄光游走。
东皇抬眼看向羽衣，紫眸中的紫光流溢而出。
羽衣顿时脸色煞白，双翼和白瞳双双消失，如同在镇泽塔时一般。
六人齐惊。镇泽塔的手段？能镇压血脉，封印修为的神鬼莫测之能。镇泽塔的由来他们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羽辛当即便对东皇的怀疑少了几分。
半晌，东皇浅笑，“你还算有点羽族先辈的血性，也罢。”
东皇挥手。
羽衣恢复原状，作揖感谢。
东皇：“诸位可知长生界？”
“长生界？怎么可能，那只是昆仑传说而已。”羽辛失声。
“哪是什么传说，只是开启的代价太大，大到东皇氏都无法承受，以至于不得不废弃不用而已。”东皇自嘲，脸上浮现追忆之色，“那时，我东皇氏举全族之力将最后一丝希望送进长生界。算上我，一共十三个人被封印送进长生界。
沉睡万年。
最终，能醒来的不过是两人而已。
当时族人其实不知道长生界会吸食灵气，在经过万年的吸食之后，没有修为的我被吸走了体内的先天灵气，成为废人。
后来，我在荒域遇到有皇族血脉的姐弟。我得到皇族的星瞳，得以重新修炼，如此而已。”
我的心忽然颤了一下。
众人唏嘘。皇族星瞳的名声自然强盛，但当下几乎没人愿意提及皇族，那是天族大忌。如此，众人的怀疑已经尽消了。
然而，众人的念头很快转移了。
“长生界中是否真有蟠桃仙树？”羽风有些激动。
众人也纷纷看向东皇，两眼放光，羽衣也有些期待。他们都很希望东皇回答“是”。
传言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千年一成熟的延寿仙桃呐！这在上古时期也只是传说灵果。
相传，当时的羽族族长曾得到过一颗蟠桃核，在花费千年岁月后终于将起培育成树，只可惜那棵树这结了一颗很小的蟠桃。饶是如此，那蟠桃依旧让垂死的羽族族长增寿百载，最后突破，一度使羽族成为世间第一族。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东皇有些玩味地一扫而过。
“先生说笑了，我们只是好奇。”羽辛笑语。
“蟠桃而已。”东皇摇头。
然后他突然中断蟠桃的话题，开口道：“据记载，上古时期曾有禁忌作乱。当时，各界人心惶惶，不料天族助其为虐，于是各族开始互相猜忌。
殒仙战场一战，羽族大败。各族的猜忌，再加上天族的推波助澜，导致羽族受到排挤，从而迁出荒域。
然后，羽族举全族之力攻打天渊，杀了世间所知的最后一只吞天兽，得以在世间立足。
吞天兽的身死让禁忌失去一大助力，奠定了封印战争的胜利。
那时，各族羞愧。
此后，羽族定居天渊而不归。
那时的羽族人，当得上世间第一勇，我自深服！”
东皇陡然变色，大喝道：“敢问如今羽族还有一战之勇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