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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交锋

“嗖——嗖——”

两道破空之声划过,随后又是两声清脆的撞击声。楚明轩循声望去,两支造型奇特的飞针刺在一根柱子上。

说是飞针,其实不然。这两根东西形如飞鸟的羽毛,主体是一根长针,针侧又生有许多小刺。整根刺泛着黄铜色泽,叫人不寒而栗。

“这是......‘雀羽’!”楚明轩低声喝道。

三人转瞬便起身,翻过门墙,躲到内堂之中。

很显然,有人不希望他们活下去。或者说,不希望他们在这里找到什么东西。

看来是不出所料了。

在这紧张之时,林舒志问道:“楚兄,‘雀羽’,指的是那个吗?”

“‘六翼金雀’,唐天成。”楚明轩道:“无双楼在江都的大执事之一。雀羽就是他的独门暗器。这东西造起来费劲儿,一般人也用不来,只有唐天成的独门手法能够掌握这东西。”

林舒志道:“看来无双楼果然是在这里面掺了一脚。”

说话间,又有两支雀羽划过,钉在屏风上,门板上。

“公子,怎么办?”楚明昭焦急问道。

楚明轩手一翻,星雨刀自袖中落入手中,“为今之计,只有闯一闯了!”

见此,楚明昭也不多说,一把如墨般漆黑的长刀落入手中。这是林舒志第一次见到楚明昭的刀。这把刀刀刃刀锋皆是漆黑,全无金属的光泽,只有刀锷之前,刻有“春威”二字,以显名刀之名。

林舒志眼尖,一眼便看出来,楚明昭手中的春威虽然相貌不显,但却是丝毫不逊色楚明轩的星雨的名刀,不由得再度感叹楚家财大气粗。

然而当下却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见两人即将冲出去,林舒志一把拉住楚明轩,低声问道:“我们走了,周希的后手怎么办?”

楚明轩反问一句:“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林舒志一下子反应过来。三人来到神拳门只为了探查周希背后是否有幕后黑手这一事,而此时无双楼大执事已经出售,几乎就是最好的证明。因此,周希是否在神拳门中藏有其他信息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最重要的“信息”,无双楼已经完美的展现在他们面前了。

当下,林舒志也不含糊,他给了出家兄弟一个眼色,随后一把掀翻不远处的屏风,一脚将其踢出。与此同时,楚明昭单手抓过身侧的一张八仙桌,三人合力将八仙桌一把推出,随后紧随而上。

只听有无数暗器钉在屏风上、桌子上的声音响起。林舒志推着八仙桌,楚家兄弟挥刀格挡,不费吹灰之力便闯出正厅。

楚明轩挥刀之际,大喝一声:“林兄!”

林舒志应声拔剑,一剑斩开八仙桌,果然有一人立于高墙之上,衣角袖口挥洒着雀羽等各种暗器,正是无双楼执事,“六翼金雀”唐天成。

天心我意,动若流光!

林舒志全力施为,眨眼之间便冲到唐天成身前。

只见唐天成嘴角微微一翘,林舒志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一个漆黑硕大的影子出现在林舒志眼前。

那是一个可怖的拳。

近在咫尺!

这等距离,常人完全反应不过来。可林舒志毕竟是剑冠传人,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舒志猛然提起一口真气,竟在空中强行变招,一剑递出,对上了那开山摧石的拳!

“哈!”

对手大喝一声,拳力再上一分。林舒志毕竟仓皇变招,此时后继乏力,被那人一拳击退,落在地上,后退十多步才稳住身形。

这时,林舒志才得以看见击退自己的男人的全貌。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约莫比林舒志高出半个头,一身健硕的肌肉在彰显着他无可匹敌的力量。初秋天气转凉,而那人身上也只是一件单薄的布衣。

这时,又有一人出现在大汉身侧。来者佩一把长剑,身材颀长,却不向大汉一样,反而略有些瘦,有种竹竿儿的感觉。

楚明轩怒视三人,寒声道:“唐天成,孙续,李终,很好!”

而此时,楚明昭将林舒志扶起,道:“那是江南四鬼中的两人,大个儿的叫孙续,瘦子叫李终,都是无双楼的人。”

对面,唐天成笑道:“难为楚公子还记得我们这些个卖命的人。”

唐天成笑脸吟吟,楚明轩倒也厉害,生生将心中不满压下,换上一副半笑不笑的脸,道:“唐天成,先打过还是先说?”

这位无双楼大执事倒也爽快,道:“楚公子觉得自己能有几分胜算?”

楚明轩心底也在盘算双方实力。

此处四下无人,唐天成可以放手施为。而神拳门院子空旷,自己难以四处躲避,真要交手,只怕只有四成胜算。楚明昭是家族旁系,自小不在主家这边修行,实力相较自己要弱上一些;而反观孙续李终,两人与唐天成相去不远,只是各有所长,楚明昭只怕难以对抗其中任何一人。而林舒志,自己只见过他一次动手,还是仅仅接过楚明甫这一下。虽然从身法上看与自己差距不大,但毕竟没有实打实打过,就算有刚才那一剑打底,楚明轩心中也没多大把握。

而除此之外,神拳门驻地远离江都内城,几乎是在外城之外,楚家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支援到这里;而反观唐天成,显然是有备而来。很难说附近还有没有无双楼的高手在。毕竟江南四鬼此处只有两人,两名大执事也只唐天成一人现身,更何况还有一位武功更高的分部掌事。

可以说,对于楚明轩来说,形势不妙。

这时,唐天成道:“楚大公子,楚明昭,你们真以为凭你们兄弟两人,带这个我没见过的耍剑的,能从我手上逃掉不成?”

楚明轩一笑,道:“那自然要打过才知道!”

说罢,楚明轩一挥星雨刀,足尖轻点,杀向唐天成。而与此同时,楚明昭亦是春威乱舞,攻向大个子孙续。林舒志则是与李终两个人剑锋相对,隐而不发,伺机而动。

战场瞬间被分作三块。

楚明轩星雨一刀斩出,唐天成手中翻出一柄一尺出头的短剑,一剑架住星雨,另一手一挥,便有数枚飞到自袖口袭向楚明轩。楚明轩深知在此地不可轻易受伤,收刀回防,唐天成手中短剑便连绵攻来,一时间,楚明轩竟遭压制。

另一边,孙续的双拳上均套有特质手套,小臂处则是戴有金属护臂,面对楚明昭春威的斩击也是丝毫不惧。孙续力大,动作也毫不迟缓,但终究是吃了体型的亏,略慢楚明昭一筹。而楚明昭则是借着这微末的优势与孙续纠缠,一时间也没有落败的迹象。

至于林舒志这边,则显得较为平和。两人都尚未出剑,依旧在等待对方露出破绽。

高手交手,若不能僵持,胜负只会在眨眼之间。而要取得这瞬间的机会,则不仅需要全神贯注的投入这场战斗,还要自己制造机会。

林舒志执剑却不急着出剑,道:“李终,是吧?”

李终道:“记住我的名字,见到阎王时也好有个名字报上去。”

林舒志又问道:“你认得我?”

李终摇了摇头。

林舒志皮笑肉不笑道:“你能稳胜楚明轩?”

李终依旧是摇了摇头。

林舒志道:“那你还大言不惭说见了阎王报你名字,厚颜无耻。”

李终漠然说道:“以命搏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林舒志应道:“可需记住我的名字?”

“我的剑下不记名字。”

“你若是输了呢?”

“这条命,你拿去就是了。”

林舒志撇了撇嘴。

机会!

在那一刻,李终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李终的剑,李终的手,李终的真气,李终浑身上下的肌肉在那一刻全部被调动。

那是李终向林舒志出的剑。

那是带着李终的身为一个刺客的必死的觉悟的必杀一剑。

这一剑,誓取林舒志。

这时,林舒志微微一笑。

“诈我!”

李终瞬间反应过来。

他明白,他小看了林舒志。

林舒志手中,江城子微微颤抖。这一刻,林舒志的眼中只有眼前的李终。

林舒志低声道:“心剑其二,指天以为正。”

剑冠顾东楼以天心我意剑诀纵横江湖,而作为他的传人的林舒志虽然学了天心我意,但毕竟功力剑术、人生阅历等皆不如剑冠,因此难以发挥天心我意的全部威力。而林舒志天纵之姿,以天心我意为蓝本,辅以自己所学,另辟蹊径创出《心剑》剑诀。

剑冠曾评价心剑威力与天心我意只在伯仲之间,但出自林舒志之手,此涨而彼不变,在林舒志手中要胜过天心我意。而此等剑诀尚不完整,林舒志多年习武也不过堪堪创出四招。这一招“指天以为正”,正是心剑四招中的第二招,此刻初现尘寰。

这时,李终的剑更近了一分。

林舒志一剑荡出,恰好将李终的剑撞歪一分。随后,林舒志一掌推出。李终已经知晓林舒志诈了自己一手,终于在林舒志一掌落下之前完成变招,一身真气激荡,涌入手中利剑。李终手一震,顿时剑气纵横,以一招“震剑”强行与江城子对击,借着反震之力将身体硬生生往旁边移了三寸,林舒志的一掌这时终于落下,却因这三寸之差,拍在李终左肩上。

李终左肩受了一掌,右手剑势还余下几分,当即翻剑上斩,顺着僧人袈裟之线一般反攻林舒志。

林舒志原先料想荡开李终这一剑,再以掌力退敌,却不料李终全然不在意自己生死,发了疯似的发动反击。此时李终已然带伤,久斗对林舒志有利,林舒志还想保留三分实力,以备不时之需,又以此时一剑一掌皆已力竭,林舒志便后撤一步,避过李终这一剑。

一招得势,李终再度挥剑,发动迅猛攻势。可李终毕竟受了林舒志一掌,实力有所下降,林舒志只以《天心我意》中的御敌剑法与李终对剑,便已然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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