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倾回头一看,只见好好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已经连人带轮椅都倒在地上了。
轮椅压在他身上,他拿手去推。
可衣服好像绞在了轮子里,他一时半会没推开。
然后他似乎生气或者没力气了,直接不推了,人瘫在地上,动也不动。
丧得要命!
君倾本欲不想管,但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忠远侯为自己女儿痛哭的样子,眸光闪了闪,终究还是踱步过去。
帮他把衣服从轮子里扯出来,然后把轮椅推开,对他伸手道:“好了,我扶你起来吧。”
陈广陵正躺在地上,看着天上发呆,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他迟缓的眨了眨眼,看向她。
“你是谁?”他问。
君倾答:“我是谁不重要。别发呆了,起来吧,今天天阴,你躺地上躺久了,小心你今晚回去腿痛。”
像腿伤这种骨头病,一般受凉了都会痛的。
陈广陵一听腿,眉宇间瞬间阴郁下去,他打开君倾的手,不耐烦道:“不用你管。”
“哟呵,脾气还挺大。”君倾被打开手也不生气,就那么蹲着看他,“你躺得越久,越痛的也是你。你以为别人能替你痛啊?”
“那也不关你的事。”陈广陵把头偏得更歪,仿佛余光要是瞟到了君倾都会让他难受一样。
“你是死是活是不关我的事。”君倾托着自己的下巴,懒洋洋的道:“就是你爹要是再来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可能你们一家就能去阴曹地府开一桌麻将了。”
“你凭什么咒我父亲?”陈广陵听到前一句,猛地回过头,怒视君倾。
君倾一点不怯,眉眼既慵懒又有股说不出的气势凌然,“我可没咒你父亲,就是想到忠远侯一大把年纪了,女儿死了,儿子也不懂事,想着想着,觉得他可怜。”
“你——”陈广陵气结。
可是反驳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也想到了自己父亲一夜斑白的两鬓,鼻头一下子就酸了。
再次看向君倾,他眼中没有了怒意,但还是有些排斥。
嘴唇蠕动了两下,他才勉为其难的把手递给她,“那就请姑娘拉我起来吧。”
态度还算端正。
但君倾却改变了主意,她眉头一挑,嚣张道:“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拉你。”
“姑娘你!”陈广陵瞠目结舌,没想到主动来帮忙的君倾,转眼就不帮忙了。
君倾看着他,笑眯了眼睛,“刚才我心情好,过来拉你一把,可你不珍惜,还打我,你觉得我还会舔着脸帮你?这位公子啊,机会是转瞬即逝的,你不把握好,就别怪我加筹码咯。”
“……”
陈广陵无话可说。
但要他求君倾,那是绝计不可能的。
“姑娘既然不愿,那在下自己起来。不劳烦你。”他冷声一句,自己伸手抓住轮椅。
利用手的力气,和腰部的力气,努力爬上去。
可他已经好几日没好好吃饭了,身上没什么力气,爬到一半就摔了下来。
但他没有死心,继续爬。
再摔,再爬!
再再摔,再再爬!
君倾就站在旁边风轻云淡的看着他,直到他第十次失败的时候,她才终于出手,一把搂住他胳膊。
“算了,本姑娘人美心善,帮你一次。”
她边说话,边用力将人弄到轮椅上去。
可陈广陵从未跟女子这么亲密过,一下子反应激烈,推了把君倾,“别碰我。”
“啊!”
君倾被他推得脚踩到脚,人一个不稳,朝一边摔去。
连带着,陈广陵也跟着摔了下去。
好死不死,君倾当了他的肉垫。
男人压在她身上,形成一个暧昧至极的姿势。
恰好,不远处,一个人听到动静,望向了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