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霍青的照顾有加和李霸的兄弟热情让李印有些温暖和无奈。
从他夺舍入躯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迟早就要离去。
区区十年,对于凡人来说,那是漫长的时间。
但对于李印这种存活了数万年的修士来说,终究还是太短了。
“境外战事很顺利吧?”李印轻轻的坐了下来道。
李霸登时眼睛瞪的溜圆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军情都还未来得及上禀。”
李印无奈的道:“若不是你战事顺利,他们北荒国又怎会使出这等下作的手段?再加上你轻易可脱离战事,想来已经将那北荒国骑兵数百里之外了吧?”
李霸狠狠地拍了拍李印的肩膀,差点把李印给拍翻了。
“果然是我的好兄弟,这次回来就想带你出去见见世面,听说你成人礼可是大显风头,临山崩而不变色,利刃加身而不……
“停,再说下去我都成天神下凡了。”
李印哭笑不得的道。
“得,可不是。”李霸说的口干舌燥,提起桌上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关于你身上的神神怪怪事情可真不少,我听爹说,那利刃加身,凭空就断了,真是奇乎怪哉。”李霸摇头晃脑地道,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
李印一脚把他给踹了出去。
门外的仆人惊掉了下巴。
这李霸可是人如其名,实乃一霸,可谓恶名远扬。
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看什么看!小心大爷挖了你们的眼珠!”李霸爬起身,凶神恶煞地道。
一众仆人登时作鸟雀状。
“二弟你没事儿就好,我这就跟爹去说去。哈哈!”李霸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李印半倚靠在窗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气。
在凡间留的久了,自己也越来越像一个人了,割舍不下。
“罢了,就去血海枯骨里面闯一闯吧,说不定还有意外惊喜。”李印眼中抹过一丝血芒,心中嗜血之念大增。
李印自然知道自己已经半步踏入魔道,心中默念玉清秘诀,清明神智。
他现在可真是深刻体会到了当年林紫火的痛苦了。
可他必须提升自己,若是行的正途,以这幅残破神魂躯体,知何年何月才能踏出凡间,入那灵云界。
北风萧萧马蹄疾,枯草冷树铁甲藜。
李印裹着厚厚的绒袍坐于马上,骏马喷出的气息,生成一阵雾气。
放眼望去尽是冰霜雪地,苍茫枯草。
“就算在如此恶劣的天气,北荒国也会派兵偷袭,实在是松懈不得。”裹着厚实貂绒的李霸脸上有些无奈道。
“北凉城后面是山水如画的梁国中原,北荒国生存环境恶劣,自然会舍命一搏。”李印摇头叹息道。
无论在凡间,灵云界,乃至天外仙界,征战似乎都无法停歇。
“驾!”李印一扬缰绳,响起清脆的蹄声,激扬的冰屑飞溅而起。
李霸和几名随从拍马而从。
数百里之外,高耸雪山下,数十个帐篷倚山而营。
“北番上师,此番能否击退北凉军就靠您的术法了。”一位身穿兽甲的大汉恭敬的朝一位老者道。
“放心吧,蒲将军,我作为北荒国的大供奉,自然会尽全力。区区一个凡夫俗子,自然手到擒来。”北番上师淡淡的说道。
北番上师是一位枯瘦如柴的老者,身上裹着厚实的黑袍,一双如鹰爪般的手背竟纹有一只异常狰狞的蜈蚣。
那只蜈蚣竟如活的一般,朝有些温暖的烛火蠕动靠近。
蒲将军虽然久经沙场,但见到这一幕依旧有些头皮发麻,不敢再看,连忙恭敬的低头称是,缓缓的退出了帐篷。
月淡星稀,寒风刺骨。
李印和李霸站在颇为简陋的城墙上,向远处眺望。
这片城墙是临时构建而成,一个月前,北凉军十万藤甲兵奋勇杀敌,击退号称二十万的北荒军,大获全胜。
所有北凉军向前百里驻扎,这城墙便是那时候北荒军遗弃的驻地。
“四叔果真是天生为将之才,在这种穷山恶水,冰霜满地的北凉边境,竟然能够以守为攻,击退强敌,扩张边境。”李印由衷赞叹。
李敬元,这次大军之帅,李霍青的四弟。
李印虽然算是天上人,但是对排兵布阵,诡计多端的李敬元还是有些佩服的。
“那是你没有见过爹的本事,那才叫出神入化,用兵如神。”李霸却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李印因为身体不好,从未随军出去,不像李霸随李霍青征战多年。
但李霍青能被封为北凉城主,自然不是无能之辈。
李印点点头,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走吧,我们找李大将军去。”李印在城墙上无法发现任何敌情。
如今他的神念真的只有凝气境了。
城墙下方,戒备森严,来往巡视的士兵络绎不绝。
特别是中间那个挂了帅旗的营帐,更是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
“李大将军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怕死啊。”不验了几次身份的李霸迈进了帅营,嘲讽道。
帅营温暖如春,果然大帅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一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正端坐着看书。
见到两位侄子进来,他眼都未抬一下。
“我可没有你这位骁勇大先锋那么威猛无敌,你看那一副病殃殃的小印都有人去刺杀,何况是我这等大将军?”李敬元看着书,淡淡的回道。
“呸,我家小印比你可强多了。”李霸丝毫不怵那位大将军。
“晚辈李印见过大将军。”李印拱手躬身道。
李敬元这才放下书册,笑眯眯的站起身,走到前方,将李印扶起身道:“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这里没有什么外人,你我叔侄相称即可。”
“好的,四叔。”李印道。
“想那时候看你还是个挂着鼻涕满屋跑的小屁孩,如今倒也长大了,举止谈吐倒有几分大哥的风范,比起那谁可好太多拉,哈哈。”李敬元细细打量着李印,颇为满意的说道。
李霸自然不傻,知道说的那谁就是自己,不禁翻了个大白眼。
“咳,不知道四叔可知道北荒军的动向?”李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
此番前来,李印可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行动自然是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