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英雄不问路,毕生坦荡随心驻。
回首生生行何处?哪人回首还一顾。
一世为帝王天下任我荡
一世为山寇霸地吃酒肉
一世为贵族行善散家财
一世为平民疾苦皆尝尽
一世为将军沙场尽屠敌
一世为镖师家远血染笑
一世为佛陀抬手六根净
一世为恶霸舍生只为她
一世为浪子天涯寻不见
一世为书生八股寒窗下
十世为修心此生诸事明
今不见天下家财不见她
唯独爱酒肉行乐看繁华”
寻声一看,长的干净的一张脸,小眼透神,一身白衣,偏瘦却浑身透着灵性的少年,椅在桥头喝着酒,不羁的动作却带着点忧郁的眼神,繁华的街渐渐的暗了,罅隙间的光亮越来越少,“夜深了,每一盏还亮着的灯,都有自己的故事吧”;他口中喃喃自语,偶尔笑,偶尔皱眉,偶尔无言,只是他笑的时候眼角有一滴泪……
洪武二十六年,凉国公蓝玉因“谋反”罪被杀,株连死者一万五千余人。
河边草庐
“若烟,你说我能考上么?”
“肯定能,你都苦读七年了,平时出口成章,特别是一喝酒,你的作品街头巷尾都传着呢,再说,我爹……”
“唉,别提你爹,我只是想真才实学考,不想做这种钻营的人,写诗写文章是爱好,考功名是想证明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不靠你爹你一样能当上状元夫人,一定让你风光的过门。”
蓝若烟一边低着头,手里扯着衣角:“我…只是想帮你,只要…只要是你…当不当状元夫人…我只想…”
“哈哈哈,你看你脸都红成花了,好啦,我懂你的,那一天很快就来了,我们不会等太久的。”
蓝府
“父亲还没回来么?”蓝若烟焦急的问管家。
“小姐,我都打听了,老爷被留在宫里了,我就买通了太监,听说给老爷下了大狱,罪名是谋反呐!诛九族啊!您……您别激动,要不跟老奴回乡下避一避吧。”
“不了,你们想走的都走吧”只是一瞬蓝若烟出奇的平静。
“小姐,叶公子来了,说给你写了诗,要念给你听呢”丫鬟小娥笑着说。
“你让他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我不喜欢他这样的穷书生,除了吟诗作对什么用都没有。”蓝若烟一脸的冷漠。
小娥与老管家对望一眼,应声而退。
“叶公子,你走吧,我家小姐以后都不见你了”
“小娥,别说笑,我诗兴正浓,快让我进去见若烟”说罢便往门里踏。
二家丁持棍拦住,一把推了出去,一个踉跄还没回神,大门已经紧闭。门内传来小娥的声音:“你快走吧,再也不要来,我家小姐说你就是一个穷书生,除了吟诗作对什么用都没有,你别异想天开了。”
仿佛一阵霹雳,又仿佛毫无波澜,一阵寂静;叶一白踱步回到河边草庐,默不作声;傍晚时分,他拿出了他爹临走前留给他的唯一一坛藏了三十年的老酒。
一开坛,万籁俱寂,坛内仿佛有红光若隐若现,他什么都没察觉,只有悲伤。
可怜杯中酒,把盏问离愁,
低眉又抬手,滴滴醉心头,
纵有天下事,何如满盈瓯,
不问肠中烈,痛饮一千秋。
一口入喉,顿觉心如火烧,可这烈酒抵不过他的悲伤,一连三大口,喝的面色泛红,神志微醺,仿佛眼睛都已经开始变红;他好像毫无察觉,又是一大口灌了进去。
“哈哈哈哈,此酒只应天上有啊!酒香飘百里,馋的老夫出关来寻,小友分我一杯不知可否?”
“喝酒就是喝酒,哪来那么多问?同饮就是朋友,不饮就请自便。”
只见一长须道人,头戴金冠,黑发白须,飘然而入;叶一白定睛一看,这老者真瘦,好像只有一副骨架一样,但眼神犀利,颇有仙风道骨,刹那间道人坐定,凑到坛前合眼一闻惊叹到:“真是好酒,如此佳酿小友莫要饮得太快,凡体可经不住这一整坛,这宝贝我也不好同饮,只饮它一口老夫过过瘾就罢了。”
“大丈夫,休得扭扭捏捏!饮则同饮,我叶一白岂是不快之人,行侠骨江湖路,交天下仗义人!”
“好!”道人大喜。“老夫许久没见此等人物,今日若不嫌弃,我也赠你一物,就当交你这个朋友的见面礼。”说罢,怀中取出一锦盒,盒中有念珠一串,共八颗,每颗仿佛刻了什么,叶一白也没细看,随手接过,而后拿出两个大碗,酒一入碗香气更盛,只见酒体深红似血非血还泛着红光,细一看原来这酒体竟是燃着火!还未来得及反应,这道人已经端起碗,说道:“在下神微子,在凌云洞闭关修行,一白老弟,你我有缘于此,先痛饮一碗”。
说罢便饮,叶一白也不怠慢,随即满上第二碗。神微子问道:“一白,你可知此酒出处否?”叶一白摇头:“这是我父亲临终前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还有这间草庐,告诉我:人生贵在无求,有所求,就有所苦,一旦有一天感觉到痛苦,便开坛饮它。”神微子点点头,道:“此酒名为:天启血酿!是三十年前一位世外高人酿了三坛,赠与有缘人,十年前出现一坛,引来各家争抢,一番打斗中不慎落入忘潭,内有凶兽,无人敢取。”叶一白惊愕:“这酒…有何好处,竟引来如此关注!”神微子闭目抚髯:“此酒能贯通前世今生,把前世修为加持于今生,修行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老夫今日也是托了一白老弟的福啦!索性我再给你占上一卦吧,我每年只出三卦,刚好还剩最后一卦。”
神微子掐指闭目念到:“霹雳火者,一缕毫光,九天号令,电掣金蛇之势,云驱铁马之奔…”逐渐脸色沉下来默不作声。
一阵无声…
叶一白觉得静的不自在,又饮了一口酒。
一阵风吹过门口,仿佛黎明将至,他又想起了若烟的无情,悲从中来,自饮一碗又一碗,神微子还是不做声,也没有动作,他也不理会,喝到酒已见底,意识再也无法支撑他的悲伤,通的一声,伏案而倒。
神微子叹了一口气道:“十世霹雳火,被引导了十世修行,恐怕这最后一世要生变化呀!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又是何事生变呢!?!不解,不解!”说罢飘然而去。
下一章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