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这是我之前2月情人节就准备想写，结果到了3月情人节才真的动笔了的番外……情节算是架空的后续发展，也规避了潜在的剧透。和可能的感情结局/生活方式维持一致。
最后的ending会是两种走向中的一个吧。
一．金银
凯尔手里专心地拌沙拉，偶尔扭头去看身侧，在那里食物于半透明的烤箱中旋转着。
叮的一声。
成了。他洗了洗手便要去开箱门。
接着自己眼前一黑——
“傻子~你在干嘛呀。”
穿一套雪白长袖长裤的女生紧贴在他背后，嘴里迷迷糊糊地呼唤。尚未完全散去的困意使芙蓉整个人很快就要往下滑落，于是她的手从遮在凯尔脸上转变为本能地想扣住他的脖子。
无奈地叹口气，凯尔转过身来扶住她，免得芙蓉最终选择像树袋熊一样吊在自己身上。
“起这么早？”
鼻尖微动，他蹙起眉头。
“下次少喝点。听话。”
“才不要。”芙蓉比较顺从地松开了两条胳膊，可紧接着就又围住了凯尔的腰。
“小朋友不了解酒精的好处。再说了，我可没忘了究竟是谁让我好一阵子天天借酒消愁……习惯成自然。改不掉啦。”
她仰头看他。
“都怪你。如果说我酗酒那一定全是你的错。”
凯尔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你说的都对。”他随手把女生睡得纷乱的刘海理了理。
银色的发丝后头，湛蓝的瞳孔如湖泊一般干净纯粹，白皙的面庞上漂亮的睫毛在扑闪。
就是持续地扑面而来的一股酒气有些煞风景。
“但当年还能说是情有可原，现在可没必要。慢慢减量，怎么样？最后就可以戒了的。这东西不好……我可以陪你一起。”
凯尔抿抿嘴，双手捏着芙蓉的两个脸颊扯啊扯。“不然时不时就是你这副样子。啧啧啧，整个一小醉猫。”
芙蓉使劲晃脑袋挣开。
“我不要。”她又重复了一遍。
“你平常不愿喝，喝也喝不醉，什么也问不出来，简直是太没意思了。还想骗我一起戒酒……骗子。大骗子。”
“说不准我其实会醉的。”他金瞳里有笑意。“只是总比你晚一些。”
“哼。臭美什么呀。”
女生不高兴地离开了他，揉着眼睛离开厨房，脚下有些摇晃。
“好晕。”她捧着脑袋苦闷地小声说。
“走小心些，可别摔地上。”
凯尔注视着她背影比较安稳地远去，这才从烤箱里把鲜虾蒸蛋取出来，又端出一盘还温着的酥皮面包。
他走到餐厅，就这会儿芙蓉已经躺到了沙发上，用手挡着借由落地窗占领整个屋子的灿烂阳光。
天气真好。
“怎么又倒下去了？来喝茶吧。”
女生发出含混不明的咕哝算是作答。凯尔也不催她，站在餐桌的一侧准备果盘。
“……喂。”
“嗯。”
“干嘛离我那么远？你过来。”芙蓉弓着腰往沙发内侧缩了缩身子，拍拍自己旁边因此空出来的位置。
“垃圾桶在这儿啊。我切水果呢。”
“不——行！我要你过来。快点快点！”
女生用小腿砰砰砰敲打沙发扶手，不依不饶地叫嚷。
凯尔削苹果的动作不停。
“别闹啦。”
她于是只好坐起来，气呼呼地瞪着他。
“我讨厌你。”芙蓉坐了个鬼脸。“真是一点也不听话。”
凯尔恍若未闻，扬了扬下巴。
“赶紧来喝水。是不是宿醉了头疼？那今天还出门吗——”
“当然要啊！”
芙蓉一下从沙发弹起来，声势浩大地伸了个懒腰，反而把凯尔吓了一跳。没等他再说什么，女生就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餐桌边。
“还挺精神。”凯尔忍着笑。
“心理力量是无穷的。今天可是情人节诶，我都计划好了。”芙蓉说着往桌上张望。
“哦？这是oeuf cocotte？不错啊。”她感兴趣地说。
凯尔嘴角微微上翘。“那是当然。喂，饭前先喝水，养胃。”
“留着你自己享用吧，我又不是你们英国人，嗜茶如命。”芙蓉只是嫌弃地看了眼杯子，叉起一块面包开始抹果酱。
”等一下。“凯尔再次插嘴。“我这次加了不少葡萄干。你手里的糖分在尖叫。”
“我才不担心。”芙蓉满不在乎。
“……还是说我胖了你就要嫌弃了？”
“你说呢。”
“算你识相。不过我在布斯巴顿早就习以为常了，我们那儿热衷甜面包。提醒我下次做些给你试试！那种杏仁和奶油混杂的绝妙滋味……”
她脸上浮现怀念的神色。
“超级棒的。被唬住了吧，小朋友？霍格沃茨一定还是啥也没有。”
“又来了。什么小朋友？我就比你小了三岁。”凯尔终于决定反抗。
“那就是小朋友呀。”芙蓉故意歪着脑袋瞧他。“年龄上是，心智上也是。好好想想，究竟是哪位先生为了我在未来自作多情地搞出来那么多事情。”
“哦不对，不是未来，而是'本该的现在'——”
“停停停。”凯尔很快宣布战败。“说好不提这个了。”他脸上有些热。
“好呢，好呢。”女生促狭地回答。
隔了片刻她又噗嗤一声。
“真就是个小朋友……”
凯尔黑着脸，把苹果一扔。“还笑！再笑我生气啦！再笑我就——”
“咋？你就怎么样？”芙蓉托着腮，笑意盈盈地看着。
“——我就没收你藏在床头柜后面墙壁里的所有波尔多葡萄酒。”凯尔一瞬间福至心灵。
“什——你怎么察觉的！”女生把笑容蓦地一收，花容失色。
“放心吧，它们目前还是安全的。”这个反应令凯尔心情大好。“警告一下，不许偷偷转移目标啊。”
“我还能不能有点隐私了……”芙蓉委屈地喃喃道。
此刻凯尔终于结束了手里的事，准备开动。
“坐我这里。现在不用挨着垃圾桶了吧？”芙蓉翻着白眼，拉他在自己身边的一张凳子坐下来。
“唔……好困。”她忍不住打个哈欠。
“就随便吃点吧，不合口的话，我还有准备沙拉。还有之前剩下些奶酪。”凯尔在观察她的神情。
“大不了我们今天就在家歇着。我完全不介意灵活一点——”
“我介意！绝对不行。”芙蓉很快又恢复了活力。
“都说了这是既定安排。我要带你去见几位我妈妈那边的表亲姐妹。”
她语声急促，明媚的眼眸熠熠放出光彩。“很小时候我们就约好了，哪天找到想……的人，就一定要介绍给彼此。”
凯尔喝着茶，好奇地看着她虎头蛇尾地一点点陷入沉默。
“想什么的人？”
“没。”芙蓉把面包塞进嘴里掩饰心虚。
“这样的话，其实改天也没什么打紧。”凯尔迟疑着。“也没存在需要抓紧时间的必要。毕竟，我的意思是……她们应该都认识我吧。”
“认识你？”女生鼓着腮帮子含糊地质疑。
“对啊，我好歹是那个勒梅诶。”凯尔摇头晃脑起来。“名满天下，相貌堂堂——喂喂喂。”
芙蓉已经放下叉子，翻身一跨腿直接坐到他身上，脸和脸凑得很近，鼻尖都要对上了。
“你是想说你的成就和英俊天下皆知，媚娃们当然得久仰大名，是吗？”她眯着眼睛。
“你好沉，起来说话好不好……哎呀！”
芙蓉气得捏了他的腰一把。
“快认真回答！”
“这只是陈述事实。”凯尔绷着脸。“我的确形象不错。”
他能感到某只手又充满威胁地往他腰部摸来了。
“好啦。”凯尔微笑起来。
“我是说，我最知名的事迹之一就是把布斯巴顿可能是历史上最好看而卓越的女生拐走了。所以，你的亲戚知道我的确不令人奇怪啊。”
芙蓉鼻子里轻哼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
“真的。”凯尔略微酸溜溜地继续讲道。“风云人物很难有家庭和谐的好运气，我教父和里德尔就是最好的例子。所以我这样可是很招人嫉的……预言家日报今年专门开辟了两个版面用以刊登自由撰稿，骂我的文章大部分都来自你的某些忠实粉丝。”
芙蓉好一阵没接话。凯尔有些奇怪，于是抬起头来。
“我之前倒没留意到这些说法会给你带来的影响。”女生目光复杂地盯着他。“虽然我或多或少有所耳闻。比方说，嗯……他们觉得你用了强迫的方式逼我就范。夺魂咒？或者迷情剂什么的。”
细长的手指下意识扯住凯尔的衬衣。芙蓉咬着嘴唇。
“对不起，我之前只是觉得大家的反应挺有意思。可能还有自得心理在作祟，毕竟这说明我还是很受欢迎……我没顾及你的感受。”
凯尔把她拥过来。
“我还以为什么……可别瞎想了。没必要因为我成为了一群人中最幸运的那个而道歉啊。”
“更何况，”他语气轻松。“你是勒梅家的女主人，你能被大家喜欢，比我受欢迎更会让我感到开心。虽然外人或许不是这么认为的。”
“但我希望你记在心里。”
“我们得有默契啊……傻瓜。”
芙蓉默默趴在他怀里。
“你真的变了很多。”她安静了许久才出声。
“嗯……当然啦。”凯尔沉吟片刻还是郁闷道。“我终归还是有些吃醋的，就一点点哦。真的只有一点点。”
芙蓉咯咯地笑，他便有些懊恼。“我不如真给你念个夺魂咒算了，正好让你戒酒。反正担负着这子虚乌有的坏名头……”
女生用尽全力保持严肃。
“没必要这样，我很乖的，我会少喝点啦。”
“不过……也许只有一种情况你才需要对我念那种可怕的咒语，那就是让我停止喜欢你。”她笑嘻嘻地撑起上半身仔细端详凯尔，仿佛想把眼前这个人的样子永远印在脑海里。
“做不到的。”凯尔轻轻在她大腿上打节拍。“发动不可饶恕咒需要产生坚定无比的强烈意愿。让你不喜欢我？我可打心眼里舍不得且抗拒这种念头。”
“不管过去和未来，任何时候，凯尔·勒梅都舍不得。”
“……”
女生讶然地望着他。
“呀。大早上的，你把我哄这么开心……”
“想干嘛啊，嗯？”她暧昧地凑到青年耳边说。
“想让你赶紧吃饭。”凯尔轻轻把她从身上挪下来。
“不是有一堆计划么。我们抓紧填饱肚子，然后你去收整一下……别这样就去见朋友，不太礼貌。”
“你又怪我。”芙蓉哀怨地趴在桌子上。
“那我就真的带你去了啊？”她犹如下定决心一般，神情坚毅。
凯尔吞下面包，不由自主心一跳。
“到底什么事？”他怀疑了。“我怎么有种不太踏实的感觉。讲讲呗。”
“我才不呢。”芙蓉脸红，不知道因为说谎，还是由于害羞。
媚娃的馈赠让我们一生定然浪漫而丰富多彩，但我们当年就约定好，一旦彻底爱上某个人，并决定要排除万难地付出一生，那无论如何都需要同姐妹们一起见证。
结果我在布斯巴顿还没来得及展开什么浪漫就祸从天降，莫名其妙跟你纠缠在一起了。
真是的。好浪费啊。
“……真是亏死了。”芙蓉眼眸若水，小声嘟囔。
“啥？”凯尔竖起耳朵。“决定说了？我在听。”
“真没什么！”
“完了。我可是越来越不放心了。”惊恐让他放下叉子。
“别是蓄谋已久的整蛊吧？”
“不是……哎呀，小朋友疑心别那么重！”
凯尔忽地站起身来就走，反而让芙蓉怔在当场。她嘴里含着一口蛋羹眼巴巴地看着。
“……你干嘛。”
凯尔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两人对视了大概有五秒钟，随即他撒腿就跑。
“我没拿魔杖，不过以马克西姆的名义起誓，你今天就要和你的红酒们永别了！让你还叫我小朋友！”
“啊？！别啊！喂，你给我回来！”
“凯尔！凯尔·勒梅！站住！我错啦……”芙蓉急的几乎要哭出来。
她踩着拖鞋紧张兮兮地追到卧室门口，忽然眼珠一转，把睡衣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个，然后掏出一个皮筋，将飘扬的秀发绑成马尾。
“可以啊小朋友，我还没招对付你了？哼。还敢用夫人的名义起誓……”
这个坏家伙。简直坏透了。
她眯眼笑着，一闪身也进了房间，顺手悄悄把门掩上了。
二．黑褐
赫敏匆忙推门而入，只是把包往门廊台子上随手一搁，便径直冲进厕所洗了脸。
女孩瞧着镜子里那对黑眼圈很是丧气。
“唉，气色不太好。这样不行。”
她振作精神，从架子上选出几个小罐子，用指甲挑出点药膏，在眼眶周围均匀地涂抹了一周。
“还蛮有效果的。我早说了，只要韦斯莱把戏坊能把他们的智慧多用点在正道上……”
赫敏满意地发现痕迹正在肉眼可见地消散，最终只剩下极其稀薄的残余。
她回到客厅，正好撞见凯尔慢悠悠从卧室走出来。他看见女孩后明显地一愣，把双手快速藏到背后。
“早啊。”凯尔上下打量她的打扮，忍不住叹息了声。
“又加了一整夜的班？这样你身体迟早会受不了的。”
“嗯……是啊。会注意的。”
赫敏破天荒有些惊慌和局促，心不在焉地附和。
“你刚起吗？那我回来得正是时候。”她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快乐。“天亮的时候我特地在会议上叫了暂停，和他们好好解释了一番，不管怎么样我都得离开了。”
“毕竟……嗯。毕竟今天是一年里唯一的日子。”女孩忍着害羞说。
凯尔只是迷茫地望着她。
“嗯？什么日子。”
得到的回应令女孩大感意外，以至于她刹那间不知道怎么接下这个实在突兀的疑问。
“就是……我们不是说了今天要一起过？……”
她嗫喏着俯首，使劲隐藏眼中的失落。
这也导致她错过了凯尔脸上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今天？”他似乎在冥思苦想了。“你的生日？好像也不是啊。会不会你记错了？”
“……”
赫敏猛然抬起头来。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她气道，有些使劲地把长袍扯掉，抱着胳膊坐在凳子上。
凯尔眨眨眼睛。
“没事，我们可以一起慢慢想。先别纠结这个……我饿了。”他笑眯眯地说。
“巧了，我也没吃饭。”赫敏还是板着脸。
“那好办，我现在就去给我们俩都弄点。”凯尔嘴里说着，就打算回里屋去。
女孩盯着他以一种实在有些满不在乎的姿势双手插兜离开，一阵委屈就开始在赫敏心头打转。
自己拼命跑回家是图什么？就好像自始至终只有她一个人在自作多情似的。
于是她觉得凯尔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
“站住。再给你一次机会。”于是她不甘心地说。
“我知道你不可能会忘的，你又不是罗恩那脑子。你是又在捉弄我吧？别装了，这不好玩！”
赫敏愈发急切了，而凯尔回过身来。
“我真不知道。”他苦笑着。“不如，嗯。要不你让我独自想想？”
可能是觉得这样的态度终究说不过去。
“……或者，我昨天在对角巷给你买了个好东西。”凯尔心念急转。“特别有趣！你等我去给你拿来。”
“大惊小怪。对角巷我们去了多少次了，还能有什么稀罕的？”赫敏强行压抑着心烦意乱的感受，嘴里下意识地嗤之以鼻。
“别太武断哦，我还是做了咨询工作的。这玩意儿花了我好多功夫，就连她那种最早提意见的人都说很是羡慕呢。”
凯尔温和地看向女孩，忍不住就有些得意。一种手舞足蹈的冲动让他差点就要把手掏出来。
赫敏秀气的眉毛缓缓抬起。
“‘she’？”她声音艰涩。
“你的意思是，你费尽心思送我个所谓的好东西，还需要去找别的女生求教？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嗯？”凯尔一惊。“不，不对！不是你想的那回事。”
赫敏深吸一口气起身了。
“……既然人家喜欢，不妨就去投其所好好了。”她语调尖利得不同寻常。“没必要浪费在我身上。”
事情好像有些要糟糕的样子。
凯尔慌忙冲上去，在赫敏气冲冲拿起长袍准备重新出门之际赶紧堵住了她。
”你等等，就一下！其实，其实我忽然觉得我想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凯尔恍然大悟地说。
到这时候他的手也依然在藏着，赫敏只感觉悲伤和气恼在胸口一并汹涌，就快把她的心撕得稀碎。
她略微一顿，很快就坚定地继续往外闯。凯尔只好挡着门把，飞快地伸出一条胳膊把她搂住。
“干什么……你放手！我回去上班！”
她伤心地用着力气。“显然那里比有些人更欢迎我！”
凯尔应付着赫敏的挣扎，一边就去掏出魔杖。女孩倒没有太紧张，他再如何也不至于对自己出手——
但这时候离得近了，凯尔的手就在眼前被看得真切，那些手指上不同范围地沾上了五彩缤纷的东西。
是颜料吗？
“等等……你这是怎么了？”在惊讶中赫敏不自觉停止了动作。
“唉，其实我真不想这么早坦白，我还有点收尾工作没做。”凯尔唉声叹气。
“但主要的效果我想应该没有大碍了。既然如此——飞来飞去！”
远处传来一些东西互相碰撞而引发的使人不安的混乱巨响，一个硕大的东西自里间径直飞了出来，劲头着实有些过猛了，以至于把凯尔直接撞了开去。
女孩因此便又是一声惊叫，现在她也去摸魔杖了。
这是一个结实的画架，上面厚实的一层全是画纸，首页描绘的场景是似曾相识的一列火车，正穿行在平原和山野间。
画卷被施加了魔法，因此是运动的，由此便可解释行进时还在微微震颤的那些车厢。
“你没事吧？这？……这。”
画面的镜头在拉近，赫敏很快被吸引了注意力并陷入沉默：那个黑发小子关上车门，小步追上另一位正在执着地询问别人是否有发现蟾蜍的褐色头发小女生。
那是他俩第一次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见面的样子。还没等她摸索着把记忆从脑海深处一起翻出来印证，第一页纸就自己掀动起来。
“诶！怎么——”
而第二页纸又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它和女孩就隔着几步的距离，仿佛距离很远，又似乎触手可及。那是自己在格兰芬多休息室怒吼，手里提着偷吃了笔记的嗅嗅。
赫敏嘴边不自禁地露出微笑。
情景依然在不间断地呈现，既有首次飞行时凯尔略微笨拙地拿她当掩护让纳威悬浮，也有转移火龙时女孩在城堡大门口并不寻常的信任和踌躇。
纸张翻页，目光随之而动，一个个瞬间犹如时光重现，曾经的点滴就在此刻的眼前朦胧。
可以看出作者画技从零到有、愈发娴熟的历程。最初的线条还是显而易见的粗糙：小凯尔的脑袋有时大得令人忍俊不禁。而很显然，有人自始至终都在拼尽全力地在画卷里呈现最好的小姑娘。
那与众不同的丰沛细节勾勒就是铁证。
这家伙真是臭屁得紧，赫敏在心里默默地想。不行，我不能笑，绝不能让这坏蛋得逞……他一定就是想看我没用的样子……
“情人节快乐啊，赫敏。”
一直没出声的凯尔突然从画架上方露出脑袋，脸上是灿烂的微笑。如今他双手都搭在架子两侧，果然都染上了斑驳的颜料。“这就是我说的东西，对角巷什么的就是随口瞎扯，还是希望你能喜欢——”
“——诶，诶？！你别哭啊！”
“我没有！不许瞎说。”赫敏用袖子擦脸。
“……你告诉我。明明知道今天的意义，为什么要弄这些花样来戏弄我？”
凯尔就不好意思地挠头。
“嗯，主要是我直到今天上午还在赶工，刚刚才差不多画完了最后一张，剩下些布景没完善。本来想稍微歇息片刻，然后一鼓作气完事，晚上吃饭时再当做惊喜拿给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回来，把我的安排全部打乱了。”
“我最初一边想着拖延，然后顺带说……逗逗你。但可能实在过分了。”
凯尔赶忙解释，有些歉然。“我……我一直都挺喜欢逗你来着，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这样。可没想到你这次反应这么大……当然，过错在我。我搞砸啦。我真的不该瞎开玩笑的。”
那是因为你没法体会我究竟有多重视这件事，傻瓜。
赫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连她都没注意，自己已经把手里的提包和长袍又放下了。
“你的意思是你一晚上都在鼓捣这个？你总共大概花了多少时间弄这……东西？“
她心情有些复杂，既担心凯尔随便说个数字糊弄她，又不想听那潜意识里早就知道的令人心疼的答案。
这明显投入了不少的心血。
可她一看凯尔逐渐不正经的神态就知道事情要糟。
“给我一个抱抱就告诉你。”凯尔表情无比严肃，同时伸出两只五彩斑斓的手。
“呵！油嘴滑舌，懒得理你。”赫敏红着脸别过头去。
“我觉得你很不友善，我的心灵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凯尔作拭泪状。
“是吗？既然如此，反正也没救了，那你就赶紧去死吧。”赫敏抱着胳膊恶语相向。
“啊？不是，我说你这反应也太令人伤心了。看起来你对我的礼物真的很不满意。”
“那只能……”凯尔抱着画框就要往外走。
赫敏吓了一跳，冲上去抢下来，然后就被诡计得逞的凯尔顺势抱住了。
“抱到啦。”他笑嘻嘻地说。
“……我真的要被你气死了。”女孩在他胸口闷声闷气地哼哼。
“其实也就画了两个月吧。”凯尔轻声道。“主要是我得挑你不在家的时候工作。这么一想，也算远程陪你熬了好几次夜。”
他又笑起来。
“现在还想回去上班吗？”
“哎呀！你再说！”
赫敏又气又恼地使劲一推，与笑呵呵的凯尔分开了。
“……对了。”她犹豫着，终究还是不想丢下某种忐忑。
“所以你到底是问了谁？我不是在怀疑你。”女孩赶忙补充。“我只是——”
“金妮啊。”凯尔面不改色。“反正哈利这下惨了，他估计也得想个和我一样卓越的好点子来讨她欢心。”
女孩睁大眼睛。
“金妮？我……你……”
她望着凯尔那副“没料到吧”的神态，一阵眩晕。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梅林派你来惩罚我。”赫敏憋了半天哀叹道。
“梅林如果想惩罚你，那他可就糟糕了。”凯尔满不在乎地咬了口煎蛋三明治。“我可是大家嘴里那个勒梅诶。真的一点也不怵他。”
“呵。”赫敏丢了个冷淡的眼神。
“咦，等等！你哪里摸出来的三明治！”她严厉地说。
凯尔一怔。“我……我昨天为了干活买的。放在冰箱里。”
“那你还敢说要去做早饭？拿来给我。这是惩罚。”赫敏不由分说地要抢。
但是凯尔把手高高举起，赫敏不顾形象地跳了两次也还是够不着。
很快她的表情就像要念恶咒了。
“哎呀……给你给你。”
凯尔看着女孩狼吞虎咽，也许一晚上工作是真累惨了。“慢点吃，我有热了牛奶。别噎着了。”
赫敏白他一眼。“很好。你不许吃啊，一会儿我们立刻出门转转，我预约了伦敦很多景点。要赶不上了都。”
“啊？这不合适吧。”凯尔苦着脸。“我也想要能量。”
“谁让你一上午就不好好说话，折腾我半天。”
“……不行，你老是这样逗我，我以后也得逗逗你，让你也体验一番这种百感交集的感受。”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不能只有我老吃亏。其实感觉可，幸，福，了，呢。你就好好期待吧。”
“什么？别吧。”凯尔这下真吃了一惊。
“没事，很快就会习惯了。”
“不不不，我感到非常不安。”他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总感觉你真要玩这套的话，一定比我厉害的多。”
“那没办法，谁让某人让我发现，这样其实真的很有趣呢。”
女孩欣赏着他懊恼的神态，终归还是有些心软了。
唉。真是个笨蛋。
“……反正我决定啦，大不了你就多花点时间去适应吧。”
凯尔如临大敌。“大概得多久啊？”
“不知道。可能也就……一辈子吧？你这人倔得很，可不太容易习以为常。”
他便开始笑。
“好啊……那你要好好努力啊。”
“哼。我可不会输。”女孩脸上红扑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