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七天,我们宅在家里,把王老虎抢亲的沪剧看了两遍,挑着看了看范冰冰饰演的武媚娘传奇,阿婆还喜欢看新闻,中央13台的新闻每天持续两个小时的看,就会发现内容多处重复。电视看一天,饿了阿婆就去弄些年前炸好的丸子和肉做个烩菜,吃饱了又会犯困,我们两个关掉电视去卧室的大床上休息,躺下后就听阿婆不停的叨叨“这个床你看看多少年了?还这么结实,这都是外公自己做的!家里的柜子,桌子,椅子,凳子都是你外公自己做的!手艺好的啊,每次别人都花钱顾他给做家具,我看着现在的这些家具都不如他做得好。可惜啊可惜!老天把他早早带走了......”
“好了阿婆,快睡吧,外公就是厉害,长得还帅。”
“那可不是,你看看小卧室的那张相片,比那些明星长得帅气多了”
小卧室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外公的黑白遗像,大大的眼睛,高耸的鼻梁,真是帅气十足。从来没有见过外公,但是从有映像起,是看着外公长大的。大学前我一直住在这里,每晚的功课都是对着外公的相片完成的。我喜欢累的时候和阿婆说话,阿婆如果睡着了,我就会和外公说话,每次无非是那几句“外公,我是七七,你一定知道我,我是阿婆一手带大的,她最喜欢我了,你一定要保佑她长命百岁,身体健康一直陪着我哈,谢谢外公。”每次我说完,都会盯着外公的面庞,使劲看着他的嘴型,是不是露出笑容。他的遗像用厚重的木头相框包裹着,底部藏了我的小秘密。那还是小学时候的自己,做了一个折叠的许愿符,那时候不知道十年有多长,所以写着“外公你好,我是赵小七,请你一定保you阿婆能够多活十年,一直陪着我。”后面随着年龄的推移,不停的改着许愿签上面的数字,十年后面再加十年,再加二十年。那个是我和外公的秘密,他知道我,也一定会在天上守护着阿婆,外公在我的心中和神明一样的伟大!能够做到很多我做不到的事情!任何困难和害怕只要求了外公保佑,就能给我勇气和力量。这些年让我习惯了和阿婆相依为命的日子,家里没有亲戚的串门,没有热闹的走访,每年都是我们两个人看看电视,睡睡觉。两年前小姨会在大年初二的时候回来娘家,买大包的好吃的,如果我妈也在,我们又会凑一桌麻将打。这两年过年更淡了。
七天假期很快要结束了,上班后,每天忙忙碌碌,见阿婆的时间固定为每周一次到两次,周末的时候我会提着她心心念念的麻团去看她,每次买烧鸡都让老板把鸡头和鸡屁股切掉,不让她看见多想。每天的通话像是例行公事一样,下班回到紫馨苑,甚至从阿婆家回到紫馨苑,如果不再打一通电话,那么晚上的时间将坐立难安,电话里面的声音老是断断续续,阿婆总是不管我问什么,说什么,第一句话都是你吃饭了吗?即使我刚刚从她家里吃过回来。每次她这样问,我都生气的喊两句,“不是吃过了吗?老是问问问!”每一次都会在打通电话的那一刻,开启电话录音,我的潜意识告诉我巨大的灾难将要来临!而我,将彻底打破这种幻想中的慌张生活,变得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