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周忙于见家长,我竟半个月没有去阿婆家报到。每天晚上打一个电话,手机里也会多一段通话录音。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格外的快,离老爸出国的日子又近了,他的休假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而我依旧保持着周末去阿婆家看望她的传统,每周天下午过去,走到单元楼前就能看见阿婆坐在阳台上望着,我在楼下冲着她摇摇手,她便赶紧起身离开了阳台,我知道她一定满心喜悦的跑去开门了,我每周的一次看望,不知道会让她在阳台上呆坐几个小时等着、盼着。
我急匆匆的跑上楼去,阿婆已经将房门开的老大了,她胖胖的身躯站在门前,双手自然垂下,两只手有规律的前后摇摆着,我进门后放下东西脱了鞋,就紧紧的抱上了她,抱着她肉乎乎的身体,舍不得放手,我开始责怪自己疏远了她,可是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
我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和老张约会,比如老爸回国后和他出去吃吃喝喝,我的心里尽然开始害怕的哆嗦,我如此忽略阿婆,陪伴她的时间少了又少,如果按照一周两个小时计算,那么一个月也就是8个小时,一年也就是96个小时,连4天都没有,我的脑中快速的闪过这一串数字,阿婆拍着我的头:“怎么了宝贝,还当自己小呢,都交男朋友了,已经是大人了,还这么粘人。”我放开了阿婆,老张看见了我眼角的泪水,他感觉很莫名其妙,不知道我在伤感些什么,我的心情就是这般的阴晴不定,每天给阿婆的一个电话不仅是关心她的表现,在我的内心深处,这可能是我不能陪伴她而减轻罪恶感的一种手段,不然我为什么会录音?为什么见到她坐在阳台上等我会如此的心酸?可是我并没有,没有每天下班后去陪她,我对她的爱,没有全身心的付之行动,更多的是脑想、臆想。
阿婆看出了我的不寻常,很担心的问到:“出什么事了,宝贝怎么不高兴,我想着你今天要来,下午都没有出去打麻将,也不敢睡觉,怕睡着了听不着你敲门。光磊也来啦,我看见你们就高兴,你爸妈还好吧,喜欢我们小七七吧。”她说着、笑着。老张也高兴的回应:“我老爸老妈特别喜欢赵小七,说她又乖又漂亮,天天催着我结婚呢,还说想和赵小七的爸爸见面,商量一下房子的事情,准备订婚,就是赵小七自己不着急,一点儿都不上心。”他故意这么说想让阿婆做我的工作。
“这孩子就是的,从小跟在我身边,自己的事情一点都不操心,年级不小了,我就盼着七七结婚,生孩子,让老太婆也看看。”阿婆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马上年底了,一年一年过得真快啊,七七你今年还来陪我过年吗?”听她这样问我,真想再上去抱住她,可是我的回答语气听起来却不那么友善:“当然了,这个你还用问吗?我哪年过年没有来陪着你了?”阿婆听到我的回答,如释重负般的吸了口气。她两只手用力的撑住沙发,使劲起身,老张说:“阿婆你要干嘛去?”只见她胖胖的身体匆忙的走进卧室,拿出了好几个红包和一沓100元的人民币,坐在餐桌前,说到:“我要提前把过年的大红包给你们准备好,光磊年三十中午也过来吃饭吧,我给你们做最拿手的糖醋里脊,吃完饭了给你们发大红包。”说着眼睛里面露出了些许伤感:“马世举不知道今年还来不来,每年至少过年会来一次的,今年他妈和我断绝关系了,也不知道他还来看我吗?如果来了,我就给他也发个大红包,如果不来,哎,他妈不认我了,他认不认我的也无所谓了,女儿都不亲,别说外孙子了。”老张一脸迷茫的看着我,很明显他想说些什么安慰阿婆,但是却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