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也赶紧过来搀扶,“老刘,你快想开点,别再哭了,为了这种白眼狼气坏了身体不值得!”
我们把阿婆扶到了沙发上坐下,她哭的泣不成声,我一点一点的把她脸上沾着的纸巾屑取下来,邻居阿姨给倒了杯热水,眼神示意我随她去卧室。
阿姨走进卧室赶紧把门关上,小小声音说:“七七,你外婆来找我,拿着你小姨的电话号码,137%%%%2277对吧?她可能自己在家拨了很多遍也没人接听,以为自己眼睛看不清拨错了,就让我帮她拨,我用我的手机拨出去后你小姨接了电话,我和她说你妈妈找你,她那个态度啊,哎!说什么她没有妈,她的妈已经死了!你说说怎么有这种不是人的东西,她还在那个什么虹桥大酒店工作?还做工会主席的工作?她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妈妈?以前看着你小姨人五人六的,没想到是这种畜生!你这两天最好多陪陪姥姥,人年级大了,不敢再出什么事了。我看她哭的这个样子,真是心里面难受死了,以前还老和你毛毛哥说羡慕刘奶奶,家里有三朵金花,多贴心,今天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什么叫心寒!”
阿姨边说边擦拭眼角的泪水,我则用尽全力来压制心里的怒气,那一刻,小姨激发出了我内心最深处的阴暗,我不想用肮脏恶毒的想法去想家中任何一个成员!可是,这个家,阿婆撑起的这个大家庭,说它是家,又不像家,但我仍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不就是一场争吵吗?怎么就不能释怀了呢?那种和亲妈断绝关系,任由老人下跪的画面不是只会在电视剧中出现吗?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这个家里呢?
阿姨和我出去后走到阿婆身边坐下,一直拉着阿婆的手,为她擦眼泪,阿婆已经没有力气大哭了,坐在沙发上抽泣着,我端起水杯喂到她的嘴里,她喝了口水,抓着我:“怎么办啊七七,你小姨真的生气了,她不认我了,要不你去虹桥大酒店找找她吧,让她别生气了,都是我不好。”
我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咬紧牙来抑制我身上的颤抖,一手攥着拳头,一手屡着她的脊背:“阿婆,咱们先回家吧,小姨的事情你不要管了,我去找她,你也不要想她不认你怎么办?这个没有什么,你生她养她,她在法律上都有必须赡养你、孝顺你的义务,就算她什么都不管了,你又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呢!你想想我,我从小到大都有你陪着,以后我天天来看你,陪你说话,不行吗?小姨就算没有和你吵架,她来的勤吗?一个月能来一次都不错了,这和现在有什么区别呢?你不要再难过了,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心里难受。”
阿姨揉搓着阿婆的手,声音哽咽的说到:“老刘,孙女说的有道理!你别难过!她王瑾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哪有妈年级大了,女儿和妈断绝关系的,你就别多想了,你女儿脾气犟,像你,可能就是还在气头上,脑袋发热着呢,等过几天啊,想明白了,肯定来给你跪下来认错,你就别再难过了。”
“会吗?老三会来吗?”阿婆抽泣着说道。
“行!就算退一万步说,你家老三真的不认你了,你为了这种白眼狼难过,是不是不值得,你看看你孙女难受的,你要好好的。一把年纪了,哪还能动不动给子女下跪,你们家老王在天上看着不心疼啊!老三要是不认你了,我都放不过她,我去虹桥大酒店找她去!她还是当领导的人呢,我去看看她这种连妈都不认的东西怎么在公司带领员工的,还干工会主席,真可笑!。”
阿婆拿起茶几上的水杯,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水,瞪着阿姨:“小王,你说我闺女是真的不认我了吗?你不要去酒店找她,她最要面子了,要是闹到她们公司,估计她工作都没有了。”阿姨只是轻轻的叹气,什么都没有再说,但是我从她的眼神里面看到了浓浓的悲哀,阿姨仿佛被这件事情触碰到内心最柔软的一面,也看到了自己老去后的样子,想着自己到了阿婆这般岁数,会遭到孩子们怎样的对待?
阿婆休息了片刻,情绪平静多了,也不再抽泣了,我扶着她上楼回家,阿姨一直没有关门站在楼道口目送我们,明明很安静的楼道,好像传来了录音机的声音:“我那会一到过年看见别人家孩子穿新衣服,眼泪出溜一下就出来了,有时候真恨你外公,走那么早,害孩子们从小没有爸爸,想着就赶紧联系厂子,去擦暖气片赚点外块,那时候擦出来一片给我5分钱,我攒上几块钱就去买新布,回家后什么裙子都能做出来,我的孩子绝对不能穿的比别人差。”
这种幻听很可怕,此刻在耳边响起,对我真的是折磨!我一心要回到银川,就是想在阿婆身边当她的小棉袄,但是在现实面前,我却这么的无能为力,面对这个家,面对家里面的亲人,我什么都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