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波余光波粼粼沐浴散照着衙门口,普光吉照,似是拨得乌云见月明。
安小颜站在外面扳着指头细数云端流失,冷公子只是让她出来,谁听不出来有哄赶之意,确定怪自己胆大妄为了。
“怜儿姑娘,为何在此?”
安小颜抬头见是阿斗,身后跟着几队人。安小颜立马客套的见礼:“阿斗将军”
“刚好你在,对了!有两个人你肯定很想见见”安小颜刚想询问莫荨之事,阿斗却先开口。
安小颜不免将话咽了回去,阿斗退旁挪移步伐,只见是北辰璇儿和丁五娘丁凝。
“璇儿,五娘”安小颜开怀扑上前去。
阿斗眼中闪过一丝凝虑,或许怜儿姑娘性情从来不是始终如一,更令人难以捉摸。
阿斗便上前道:“怜儿姑娘,我家王爷现在何处?”
“里面,里面呢!”安小颜指着衙门,既然阿斗将军带璇儿与五娘前来,也不防实禀实言。
冷公子这家伙让她白白在外面守了这么久,但见到璇儿便什么都释怀了,也赖得去见较。
“什么?你说你被人劫走了,是阿斗将军救了你和丁凝姐姐?”安小颜一脸惊讶。
“是的,世子派校都统大人接我,中途被人劫持一直关在牢狱,世子怎么样了姑娘?我听说他受了些伤”璇儿坐立幽阁楚楚不安道。刚才在衙门安小颜说王爷在里面,就见璇儿那迫不及待的眼神,都想立马冲进去。
要不是安小颜拉着璇儿回幽阁,璇儿的神情便定注在那处,起初安小颜只当是错觉,也便不想那么多了。
再怎么说冷公子是因为她所受伤,虽是刺客所为,未免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对了,刺客?那刺客是谁派的,这些疑问在安小颜脑中挥之不去。
“姑娘,姑娘”璇儿喊了喊安小颜。
安小颜方回归现实,怔了怔绅。咬唇道:“没事,他早就授封王爵了,现任己是王爷了”
璇儿有些失神,眼中满是激动,沉着的心越是放下了。
“王爷,无事便好,无事便好。”璇儿道。
门外响起敲门声,一声二声的轻脆。
安小颜安示璇儿坐下,自己去开门。
帘门眼前的女子一身紫暗素衣,简束的缭丝。
“丁凝姐姐,快屋里坐”安小颜有些欣喜。
“不了,我要回去了。是来向你告别的”丁五娘道。
“告別?”安小颜不明所以。
“是的,本来这次来栗南未曾想过久待,只是送璇儿回来,不巧事态波折。”
“五娘,你要走?你要去哪里?你冒险把我送回栗南我还末曾感谢你呢!”璇儿坐不住,也挤过门边上凑过来。
“不必言谢,耽搁良久。实不相瞒我此方来栗南也只闻家中有薄弟曾游出于栗南一带,于是寻家弟而来。”丁五娘相视一笑“我欲与家弟从小分离两地,此番听闻瘟疫大好,想而薄弟……”
“丁凝姐姐,一定可以心想所成,相信自己”安小颜握过丁凝的手安慰道。
“不知五娘何时启程,我们也好相送”璇儿深知留不住,寻人之时刻不容缓。纵使不舍,亦也不好挽留。
“不必了,我已备收好行礼稍后便去西域一带,耽搁良久还望二位保重,也好向王爷辞行”丁五娘很是匆忙,安小颜也只得遵从所意。
安小颜望着那娇弱廷立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不仅感慨道:“这五娘还真是个奇女子,不仅拥有如此大的家业,孑然一身虽娇小,却不输男儿,只希望能早日寻得弟弟”
“只是不知她为何要去西域,踏着千难万险的风险去那种荒凉之地,只愿她能有所保重”璇儿双手合十,祈祷道。
“会的,好人一生平安。丁凝姐姐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收留我们,相信世间百般因果终有报”安小颜在心里默默念道:丁凝姐姐,若它日有缘我们还会再见吗?
安小颜进屋带上了门,拿出诛颜花,让璇儿给自已打下手。
“姑娘这是?”璇儿惊奇道。
“诛颜花”安小颜一脸严肃。
“哦”似乎璇儿识得,只是简单的握了一下。
“璇儿,帮我”安小颜将诛颜花切碎,放如入口中。
“姑娘,你要我如何帮你?”璇儿手无失措的显得有些慌张。
“看你紧张的,是不是我太严肃把你吓的”安小颜突然笑道。
看璇儿欲言又止,安小颜继续道:“好了,好了,没事。你可听说过诛颜花,可以恢复容颜的,璇儿,一会若是有什么副作用,你一定要控制住我,或者将我打晕”
安小颜不知诛颜花特效,但一定是会巨痛无比,而现在好像没什么放映。
“姑娘,无大碍的。我知道这诛颜花,需美人血浇灌,且服用过后常感不适。可有复容驻颜之功效,还常保青春永驻不衰”璇儿挚知道的一一说出来,倒想自己服用过似的。
“真的吗?”安小颜并非在意永保容颜,只要恢复如初便好。
“诛颜花的功效是一日日渐好,消磨药性,对了,姑娘这养诛颜花的美人血是从何而来?”璇儿突然忆起心中迷糊的画面,迷茫中又陷入回忆。
往后你不需在旁人面前提我,更不要提美人血之事。更不许向旁人透露分毫自己的过往,你现在可以活着离开了。
“这,是。产自西域,丁凝姐姐给的”安小颜随意搪塞道。
“哦,不应该是一位老者吗?”璇儿神情飘乎不定。
“你说什么,老者?”安小颜追问。
“呃,没有,没有”璇儿摇头。
安小颜皱了皱眉,这璇儿还真够奇怪的。
秋叶幕落纷飞,院中枯叶纷纷。石台上一少朗正在对弈。
“王爷”一声王爷,打破了独自下棋之人。“王爷,都怪属下之前不查。连累王爷受南诏挤压,现如属下查到了栗南瘟疫己好,咱们是否要进宫向北越王谏言”
“确是实情”萧羽轩冷抿了一口茶。凉茶入喉陪感寒凉,却依旧面不更色。
“相信不久,信便传入北越大王手中,那我们是否依计谏见北越王再讨议同一事?”莫离也是担心萧羽轩的无功而返不仅会遭皇上处罚,还会延误国情。
“北越之心早已公众,现下我若探知定遭北越王猜忌,若北越王无心告知,你又能奈何,谏见一事终是欠妥”
“那王爷之意是,现下不知做何打算?”
“我等已逗留诸国数日,北越王倒不急的下逐客令,毕竟还有议和盟约的这层关联,若是去了这层关系,依北越作为何以留我做今日,莫离你说呢!”
“王爷,北越如此猖狂无度,此次的瘟疫便也是大难轻轻而过。两国之约,从不斩来使之将,王爷虽声名远播,此次亲身议同,倒也不是掩没了北越。王爷是否多虑,或许是北越只想抬高威望,并没有真心绝裂之意!”
“莫离你错了,北越王深谋远算,若是北越王会在这种事上乖乖就范,倘若是真有诚意可为,也便不会在上元节施压了”
“王爷所言极是,不知王爷现有何打算?”
“听闻敝国七皇子是北越王最珍至爱之子,倒可以在这里下手”
“北越七皇子为人远避,又素不与人交近,竟与王爷相交。想而也自是非属一般,素闻这七皇子不重明利,远离世俗。王爷可有把握结交?”莫离认知上次云宫误打误撞相识的缘分受浅只是一个过程,不勉有些担心。
“旁王皆王比乎,他还是以皇子自居,这不便是最大的突破点”萧羽轩有种欣喜若狂。
莫离有些不得已解“王爷与之七皇子不只过一面之缘,会不会有所扯强,传闻七皇子为人处事宽厚,只是旁侧随言亦并无此意,那王爷?”
“你也说七皇子为人远避,素不于人交近乎,那么本王倒是个意外的例外了”萧羽轩笑着便跨步走去。
留下桌上一局未解的棋盘,莫离看似乎亦不得其解。
但看王爷笑的坦然离去,想然心中自有定夺。许久没见王爷笑了如此开怀坦诚了,自王妃事后,再见没见王爷笑过。
王爷心中千般之苦,那怕是与之感情深厚,情同手足的皇上亦是心有偏见。好在三年过去,苧侧妃娘娘马上要临产了。
莫离不仅回想到自王妃事后,苧夫人的孩子意外流产,王爷本因王妃之事再加苧夫人流产甚是忧思。这三年来从不曾笑过,那怕苧夫人再怀子嗣亦末见王爷有半丝光彩。王爷本子嗣稀薄,现下苧夫人(如今的苧侧妃娘娘)若是诞下世子,承袭世爵,想然也不太过迁。
愿王爷世态如一,侧妃娘娘早日诞下世子。也便断了王爷睹物思人,以及疯狂寻人的病态了,王妃已病逝,王爷既便再痛心击首,也当从悲痛中走过了。
说来王妃也可怜,死亦三年亦不见皇上赐予良冢,亦不许举丧齐呜。皇上痛妹心切,却将失妹之心加注王爷,乃王爷之其过,实属不公。
逝者已矣,活着长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