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冷辰逸依旧冷冷的口吻,看不出任何神态。
“王爷,是我的救命恩人,再造之人,我定当不会辜负……”安小颜刚说着,却发觉自己被高高提起,原以为示弱就可以减轻冷公子的怒火,可是此时的冷公子令其捉摸不透。
“安小颜,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冷辰逸声音像厉鬼一样,令安小颜惧怕。
以往还可以半开玩笑,如今冷辰逸可谓是意气外湍。
“身份,我定不敢忘”安小颜不仅想到了自己那残酷的身份,以及寄人篱下。
“放下过去,你的身份只能是北越的,你给本王记住了”冷辰逸将安小颜甩在地上。
安小颜爬在地上,抬起头又被冷辰逸冰冷的目光怼了回去。
“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天夏公主,不再是羽王妃安小颜,我是冯小怜,冯小怜”安小颜爬在地上疯狂的吼道。
“王爷,事无巨细,往后自当一一解之”安小颜苦笑着说。
冷辰逸冷瞟了一眼安小颜,独自离去。
“王爷,放心。云远我已派专人看守,定当无事,已安排妥当”阿斗道。
“那便好,这是……”冷辰逸坐于凉亭,淡淡扫视了一眼,摆放在石桌前的果子。
“太医说王爷伤势未愈,要多进补水滋”阿斗恭敬的说。
“本王无碍,云远的事要逐渐调查,不能放过任何细节”冷辰逸淡淡道。
“王爷,怜儿姑娘那儿可探得了些情报?”阿斗将目光转投冷辰逸,似乎这比去追问云远更容易的多。
“她什么都不肯说”冷辰逸眼中有些躲闪的无奈。
阿斗本将希望寄托于冷辰逸,可冷辰逸都表示无可耐何,那么只能另寻他法。
“云远为云世长子,其身后势力不容小觑。如若怜儿姑娘与其勾结的话,那么……”
“你去查一下平阳山追杀她的刺客是何人?本王怀疑是云远”冷辰逸道出心中疑虑,亦是有所担心。
“莫不是云远与怜儿姑娘有何宿怨,还是有何深仇大恨!竟让他不惜以身犯险,平日里如此谨小甚微,如今却大意了!”阿斗深知若非王爷笃定了云远会有所行事,恐还难以拿下他。上次能从夜辰的手下逃脱,其能蛊惑人心将之为己用,当真是太可怕。
“云远对怜儿姑娘穷追不舍,自当有所缘由,只是他所图为何?”
“那就要问他自己了”冷辰逸站起身,脸色明显不好看。
“王爷,可要提审云远?”阿斗特意问道,如果有王爷出手,自当解了自己的难题。
“暂且不要打草惊蛇”冷辰逸淡淡一笑“此事还是从怜儿这边下手,她以为示弱就行了”
“那怜儿姑娘往后的身份是?”阿斗自是不明白像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怎么入得了王爷的眼。
“本王的侍婢,冯小怜”冷辰逸说罢欲走。
阿斗在身后道:“那王爷可要小心了,如若她真是与云远一丘之貉,还请王爷三思”
放这么个点心炸弹在身边,阿斗不仅都为冷辰逸堪忧,他始终觉得怜儿是个祸害,早晚有一天会祸害到王爷。
凭借着微光,立挺的石架,都点燃着粼粼的光茫,暗灯印影,石桌前倒立了二人。
“哎!夜辰,你说王爷为何这般看中那冯小怜,其丑无比也就算了,我就想不明白她对王爷到底有何用处?”阿斗愤愤不平道。
猛敲打了一下桌子,灌了一大口酒。
“你少喝些,这酒性子烈。王爷自是有自己的安排,岂是我们能揣测的”夜辰拿起银镶筑的酒杯,抬头望了望月不勉有些凄寒。
“我也想做好份内之事,可是王爷太过优柔寡断……”
“琦”夜辰一句呼唤,直接打断了阿斗的话,意在提醒。
阿斗也方知自己失言,继续道:“如今,为大皇子宁王咄咄相逼,还狠派下杀手,王爷还不让追究云远,这不是……”优柔寡断是什么?又给咽了回去,阿斗面露苦涩,又是灌了一口酒。
“所以你便跑到我这儿来卖醉了?我们与王爷从小一起长大,堪比情深,形同手足。以我对王爷的了解,他并不会息事宁人,只是在等候一个时机罢了,你要想帮到王爷,就好好看守住云远吧!”夜辰起身朝屋子里走。
阿斗醉意浓浓的喊道:“夜辰,夜辰~~”
“还有,醉酒了不要到处胡言乱语,院中可不乏別有用心之人,你最好谨慎些,我已吩咐了厨子备好醒酒汤药,一会便送来”夜辰说完便合上门。
只留下独自买醉的阿斗,阿斗瞟了一眼屋里。同样,屋内的夜辰自是也亦然难亦安则。
他何偿不知?冷辰逸三番二次将自己至于危险之中,甚至是不舍严处她。她的敌国身份若是暴光,可对辰逸大大不利。
就连此次与云远之事纠结其中,也不愿去质问严惩她。云远可是要辰逸命之人,她若是加已袒护。倘若云远当真是宁王之人,那可是至辰逸于绝境。
安小颜咬牙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扶着被跌伤的手臂,一步步走出听室。
冷辰逸何时这么残忍,还是这才是他最真实的一面。也是,他这么冷血的人,又怎么会懂得叫感情。
无论出于何等关系,冷辰逸救过她的命,她效忠他理所应当。就凭前些日子,为自己挡的那一剑,安小颜便亏终究是欠他。
安小颜一路上脑中又开始胡思乱想,冷公子让她忘记以前的身份,她又何偿不想忘。可是安小颜这个名字,却是她为复仇活下去的希望。
她可以放下以往的一切,可是她却忘不了,那痛苦一生、苦不堪迭的过往。
她想适应新的生活,她想拥有自己要想的权力,甚至是仇人对其附首嗑头认罪,她都不解恨。
那怕是抽干那些人的血,风干挂在城墙示众,然后召告天下,她都不如意。
眼下,那些都是妄想,只有让自己强大,才能变成事实。
安小颜不知道怎么走回的幽阁,总之天色已晚。
安小颜摸索进去掌亮了蜡烛,繁繁烛火格外刺目,事实告诉她并非前途无光。
只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成功指日可待,甚至连命运都能自己掌握,光明会为你让路,点亮燃烧。
她可放下过去,不会去乱想。眼下不仅仅是自己,瘟疫之事,已漫延严重。
冷公子执意认为她能治好瘟疫,想然留着她自是有用处。
安小颜见夜已深,倒在床榻上无法安眠。
清晨被嘈杂的声音吵醒,安小颜勉强的爬起来。
屋外猛烈击打着敲门声,安小颜立马翻身下床。
“怜儿姑娘,昨儿阿斗将军喝多了,请你去照料一下”太侍说道。
这太侍如此面生,像从未见过。让她去照顾谁?阿斗!没听错吧!
“怜儿姑娘这是王爷吩咐的”太侍见安小颜沉思,特意强调了一句。似乎必须去,必须得去。
“喔”安小颜强笑;“我看公子较为面生,可是王爷的人?”
“奴才是新入府的下人,让怜儿姑娘照料将军,这是王爷的意思?”太侍明面上也算客客气气的,却出口闭口拿冷公子来压她。
有没有搞错,阿斗想杀她还来不及。冷公子竟然让她自己送上门?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怜儿姑娘,姑娘”太侍见安小颜沉呤,半晌不语愣在一处,特意喊了下。
“哦,那王爷可在驿站?”安小颜醒了醒神。
“听闻,王爷和夜都统一早便出去了,想是一同去了疫所。怜儿姑娘还是依王爷之意,去瞧瞧阿斗将军吧!”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先行打理一下”安小颜说完关上门。
这个小太侍不比上次那般嚣张跋扈,却是恭敬低调异常。自是懂事多了,但也绝非好人。
就凭一介新人,都枉想将她踩在脚下。安小颜自然不是吃素,尔虞我诈,如今在驿站。专是服侍的人就如此,她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余生还长。
定当不会与这些人计较高低,以往她是客。冷公子对她的态度大转变,这些下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随风倒罢了。
安小颜坐立于梳妆台,对着铜镜髻起发丝,为便易事。也就很草草了事,将习惯的碎发散于脑后。
对她而言,简亦便好。
可脸上那从容醒目长长的伤疤,还是布于脸上,那是被小楼用玉瓦割划伤烙铁灼烧的疤痕。
自己最亲的妹妹,最爱的男人,最忠心的下属,呵呵!
她的仇很深,如果要报仇绝非易事。
一个是天夏运筹帷幄、权力熏天的羽王。一个是南诏安野心膨胀、气势逼人的公主。还有至她于死地的苧彩凤。权倾朝野的丞相,与羽王同仇敌忾甚至是如虎添翼。
所以她必须强大,连苍天都斗的过,就连命运都可以摆脱。
可是……
冷公子去了疫区,让自己去看顾阿斗将军。这又是什么逻辑?
莫不是……
莫不是瘟疫已经漫延开来,还是说……,无论是那种境况,安小颜想在这干着急也没用。
不过自己身中瘟疫,倒是解了,莫不是多亏了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