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过后,地面潮湿偶有积水。也正是万物萌生的好时机,城墙面上的字画不再是挂着的摆设,如今看来也是栩栩如生。
安小颜酷爱山水而成的水墨画,而高阿牛顺水推舟的将平阳山形绘成一副山水画。
山峦叠璋,绿树成荫,屹立挺拔的奇山丽画。
“这是什么地方?”安小颜将画像挂在画室。
“我希望你永远也不要去这个地方。”高阿牛喃喃自语。虽是美好的回忆,却也不想重坠入无底的底谷。
“啊!为何?莫不是画中之地不存在?”
“地山名为平阳山,你若能记起什么,当知道我们曾去过,可我不希望你知道它的位置。平阳山地势隐蔽,适合藏身。”
“平阳山,挺好。”上一刻声音淡雅,下一秒挤出微笑。
璇儿在门口禀道:“娘娘,我带雨栖来见你。”
“雨栖?郁念的宫女?”
“参见娘娘。”
“雨栖受皇后所牵连,与我尚是要好,求娘娘安排她在倾心殿办事。”
“允了。”安小颜微微一笑。
当璇儿拉着雨栖正准备出去,安小颜叫住璇儿。
“璇儿,我有事同你说。”
璇儿随即与雨栖交代了几句便留了下来,默默的立在一旁。
“你没有话同我说?”
璇儿抬眼看安小颜不知何意?明明是她说有话让她留下。
“没有吗?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真的吗?璇儿我自当相信你,可别让我失望。”
“璇儿一切皆是为娘娘好,废后欲打算出宫修行,还望娘娘恩准。”听璇儿由此一说,便知不一般。
璇儿不由的陷入了回忆,废宫的冷宫当中。
璇儿犹豫之下进了去,郁念见璇儿的到来很是张狂。
“云落。”郁念有些惊慌失措看着璇儿。
“姐姐,不,应该是阿尔格。当了这么久的帝后,你终是还记得我的身份。”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可知当年云落是怎么死的吗?是你,你要的我都给你了,你为何却始终不肯放过我。你若心中还有愧,便入寺修行吧,也算洗清你满身的罪孽!”
“不,不,我不要。”郁念抱着头随而捂着耳光,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这是我最后给你的一次机会,从此以后我们恩断意决。”璇儿咬牙,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雨栖,我们走。”
“不,雨栖。”
“雨栖是我的人,你若想活命,便自请出宫修行。我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
“你自主逼迫郁念走,是怕遭我毒手,我从未想过要取她性命,你的身份有隐瞒我?”安小颜的话一出,璇儿有些不淡定。
“不管你是璇儿也好,云落也罢,不管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我始终是信你的。”
“有娘娘这句话,璇儿便知足了。”璇儿对安小颜很是感激。
“快起来,前此日子让人给你做的云锦裙应该也快到了,咱们出去走走,顺道瞧瞧去。”安小颜拉起璇儿。
安小颜刚出倾心殿便见到朱演,想到高淑女的死与她脱不了干系,还有冯颦儿的死。
如今倒想严惩一番,这种恶人也该处分下。
“朱昭训。”安小颜喊住朱演。
“颜后有何指教?”朱演一副娇纵的样子。
“来人,给我掌嘴。”安小颜冷声道,便有人朝朱演而来。
“不知本宫犯了何罪?”朱演话音刚落,安小颜一巴掌甩过去。
“本宫看你不顺眼便是罪,这一巴掌是还你当初的,不出现在我眼前便好,竟然碍了本宫的眼便行仗责。”安小颜的话似乎很凑效,很快便行使起来。
“冯小怜,你凭什么仗责我,我无罪,我无罪。”
无论朱演如何嚎叫阻拦,安小颜的人都强行将其就地仗责。
看着极为满意,安小颜便与璇儿离去。
“璇儿,你是否觉得我对朱昭训太狠了些。”安小颜看了看璇儿。
“朱昭训她作恶多端,娘娘也是小惩一番,算不上狠毒。”
“不知何时,你对我戒备心如此之强,我想说在这里你可以不必避讳我的身份,我还是原前的我,无论再怎么变,我还是冯小怜。”安小颜很慎重的告诉璇儿,大可直言。
“娘娘,我知道。”璇儿极力掩饰内心的烦燥,越是在皇宫中,她的记忆越发清晰的重拾过往。
朱演今日受如此之辱,心中受挫,将头上的金银手饰投入河边,独自一人立在墙边草地上抽泣。
“你是那个宫的宫婢,怎么在这哭泣。”高阿牛见朱演不理会,见她凌乱的发丝,及手臂上的红肿,给她递过绢帕。
“我看你也该是被罚的小宫婢吧!很痛吧!我这有金创药,我自已制的,送你了。”高阿牛将一枚小药瓶放在朱演膝盖上。
朱演心中难过万分,皇后失势,原以为自已能出人涂地,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冯小怜来。
高阿牛见朱演全身是伤不停抖擞,转身还是不忍气。
“我送你回去。”朱演任由高阿牛扶着,一路上一直盯着高阿牛看。
“你叫什么名字?”
“不必言谢,早些回去吧!别惹主子不悦了。”高阿牛冲朱演笑了笑。
走至长长的宫道,朱演对高阿牛满是感激,只是这感激中不免掺杂了些情感。
“找到画像中的人了吗?”朱演派出宫中所有人去打探。
“昭训娘娘,你的伤要紧,要不传太医吧!”红芍道。
“传太医,对,我怎么没想到呢!”朱演不仅想到高阿牛说过药是他自制的,看他的服饰又非太侍所有,说不准是太医呢。
“昭训娘娘。”红芍愣着望着朱演。
“你按着我所绘的画像亲自去寻,那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
红芍吓的一身冷汗,懦懦道:“昭训娘娘,今日打您的是颜后,这画中之人又与你有什么深仇?”
如此大废周章,倒让人匪夷所思。而朱演却是默默低头一笑。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安小颜与璇儿拿回新制的衣裳便决定出宫去趟摄政王府。
也寻觅不到高阿牛,也是赶着时间,约好了幺九儿便先行出宫了。
高阿牛坐在小水畔砌成的鹅卵石边,向里投小石子。
水畔边缘的杨柳都长出嫩绿的新芽,朱演不想躺在床上作废人,便率着宫人出去走走。
朱演叉着腰,扭扭捏捏感觉全身不舒服,突然瞟见高阿牛,夺过路过宫婢手中的水果。
宫婢向朱演礼行,朱演挥手让她们都退下。
“嗨。”朱演笑着跟高阿牛打招呼。
“你伤没事了吧!”高阿牛一眼认出了朱演。
“无碍,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高阿牛将一个个石子投向水畔,笑着摇头。
“将忧愁投入水底,万事埋葬心里。”朱演夺过也与高阿牛一般投入水里。
“怎么了?你也有心事?”
“没事了。”朱演站起来冲高阿牛一笑,在昃难过的时光遇见他,可她却在这一刻爱上了他。
以往只为名利,巩固实权,但当有人安慰她,她的内心还是很脆弱的。
“夕阳真好,你怎么称呼?”
“高阿牛。”高阿牛淡淡回了一句。
朱演并没有问高阿牛出处,便害羞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