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皇宫在烟雨的笼罩下,月光格外皎洁,常是雨夜无月,但今儿的月亮极其皎洁。
“娘娘,今日为高淑女的事头痛一天了,皇上已交由廷尉处理,你也少宽些心,早些休息吧!”
“事关在我,你觉得我何以宽心?”
“娘娘,说的也是,究竟是谁要害你?”
“阿容是柳妃的人,却说是朱昭训指使,看来这事也自是与柳妃脱不了干系。”安小颜将叙心中口语。
“娘娘是疑心柳妃?是担心此事,是她一手策划?”
“自进宫以来,这宫中的斗争从未少过,柳妃害死梅香欲陷我于囹圄,又加利用小湘欲对我下毒手,而阿容为她卖命,投毒于膳,也不全无可能。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并无实据。”
“娘娘始终遭人构陷,处于被动,何不主动出击,朝臣后宫皆三番二次,一心置您与死地,你何不总揽大权,若有朝皇上护不住你,你又当何去何从。”璇儿道。
安小颜想到时日无多,想到自已所受的屈辱,她死不要紧,总不能连累璇儿,为保护她之人。想到冯氏夫妇之死,以及人命如草芥,安小颜便觉得这世道拥有太多不公。
世态诸多无奈,她若没有实权,又怎能护周围之人,她不想一生碌碌无为,最后的日子当留给自已。
“璇儿所言极是。夜深了,早些休息吧。”安小颜将床上的被子揽紧。
璇儿俯身,将帘子拉上,便退了出去。
安小颜起身掀开帘缦,光足近至窗前。凭窗而立,外色皎月,托引着无尽的思念。
自来天夏,冯氏夫妇是对她极好之人。事态多变不知王爷现在如何了。
——北越——
自居软禁辰王,大王冷奕枫曾探过一次禁宫,便再无探望。
对于冷辰逸而言桎梏囹圄,勿有此更差的境界。
北越王的多疑也确是难平成大器之举,故此不平等皆是戏谬。
天夏后宫,初禧宫内朱演正沐浴至镜前。
“昭训娘娘,怜妃引以为耳,没想到引诱出来的人竟是阿容。”红芍为朱演梳发。
“可是阿容一口咬定的人是本宫,将罪责推谴到本宫头上。”朱演将手中的玉簪重重往桌上一拍,语气中夹杂着火气。
“昭训娘娘息怒,奴婢没有指使阿容,可那阿容是柳妃的人啊!”
“柳妃的人,你既没落下把柄便好。柳妃,原来是她在背后操控。那阿容既是柳妃的人却肆意嫁祸于我,不如就此坐实她柳妃的罪名。”
“昭训娘娘的意思是,此事让柳妃担下来?”红芍疑问。
“本宫倒不相信这是巧合,我一直想不明白,柳妃若事先知道我们的计划,为何还趟这趟浑水,若是本宫便坐静而待之。”
“娘娘所言甚是,柳妃不至于傻到自取灭亡,莫非还有其它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半路杀出个替罪羊,倒也省了不少事。”
“既然高淑女已死,也不必深究,我们便送怜妃一个人情,你去查下近些日子柳妃与阿容是否暗通曲款私下往来。”朱演看中铜镜中的自已。
“奴婢这就去办。”红芍领命。
朱演叹息:“高姐姐,你也不要怪我,这些年我待你极好,自是要该偿还的,但愿你一路走好。”朱演眼中多了些伤痛。
许是站外窗外久之,安小颜觉得有些寒意,便席上披风。
夜间毫无睡意便坐于阶台上,夜静风呼啸。
安小颜荣感不到丝毫凉意,在这细雨身现囹圄的心方能平静。
早间璇儿发现时,安小颜貌似在阶梯待了一夜,因此也着了凉。
高阿牛给安小颜把过脉,冷冷看着她。
“娘娘,偶染风寒,为何如些不顾昔自已。”高阿牛话中略有心疼亦有质问。
“郡主求见。”门外传来禀告声。
“璇儿,你去请郡主进来。”安小颜无力道。
“是。”璇儿便应声去开门。
“怜儿姐姐,这是怎么回事?”幺九儿一脸急色。
“只是感染风寒,并无大事。你怎么来了?”
“我今早听闻,柳妃亲认罪责,皇上表哥下令将其除死了。”
“柳妃被处死了?”
“不仅如此还将其罪名公众于世,皇上表哥已然调查死因乃柳妃所为欲嫁祸给朱昭训。”幺九儿笑道。
“怜儿姐姐还未用早膳吧!我去给你去膳房备些小膳。”幺九儿领着侍婢离去。
“我去为娘娘去太医院抓些阹风寒的药,药房里不多了。”高阿牛神情很不好。
“柳妃貌然认罪,阿容招了,总觉得没这么简单。”安小颜对璇儿说。
“朱昭训无故牵扯其中,自是脱不了干系。娘娘怀疑她并非受害者?”璇儿身表疑惑。
“要说受害者,谁能与我比及。”安小颜轻叹了囗气。
“娘娘,竟然此事已有着落,若再深究对我们终是无益,不如就让它过去吧!”璇儿道。
安小颜点点头,心中纵使百般疑虑,此事已由皇上解决,她也不想操这份心。虽然高淑女已死,那怕朱昭训有疑点,安小颜又能如何,与其质疑别人,何不让自已强大。
“璇儿此事应当没那么简单,柳妃的死,在朝中自然不免掀起一阵轩然大浪。我想为皇上夺权,如你所说我应当主动出击,不能万事受制于人了。”
“娘娘,有这番觉悟自是好的。”璇儿似乎很欣慰。
“药来了。”高阿牛端着药,璇儿接过药,称自已来。
“璇儿,你好生照顾娘娘。”高阿牛见安小颜饮下所有药便行离去。
或许因柳妃的死告之一段落,这宫中似是也能安静些日子。
萧墨轩来探望安小颜,安小颜请求授封高淑女为昭华,故而帝允之。逐将高氏礼以葬之。
萧溱来探望安小颜,犹豫不进,璇儿将其领到安小颜身前。
“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众人皆疑是我冯小怜害死你母嫔,你为何还来看我?”
“事实如何,由众人说纷,后宫众人皆称你害死我母嫔,但溱儿不信,事实真相已出,但对怜妃娘娘的流言从不少,上次你与我说的,我记住了。”
“你相信我?竟不是因柳妃的真相?”安小颜也是诧惊。
“宫中人心叵测,母嫔将溱儿托负你,怜娘娘又求父皇追封母嫔为昭容娘娘。溱儿信你。”
安小颜很欣慰的一笑,只见萧溱跪立向安小颜嗑头。
“溱儿终究是无法介怀母嫔的死,我想为母嫔守孝,恐日后不在宫中,怜妃娘娘你是好人,总有一天,我不会介怀过去,而这间隔间便是时间。”萧溱的一番话让安小颜明白了下来。
“你是来辞行的?一路保重。”安小颜目送萧溱远离的背景。
萧溱喃喃在心中自语:之前的种种任性,却是由我母嫔而有所愧,若不是怜妃娘娘一番话,至今未曾觉悟。待我强大归来,定不负母嫔所托,也不负怜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