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炎炎,笼罩着整片大地,炽热乏躁的气息令人胸闷气短。
太阳高悬在空中,唯有千万缕白云相衬嘉和,散挥的和热之气,如缕人间蒸发。
璇儿端着冰砖过了一趟顶阳的路,盘中的冰砖早已缩减大半。
“璇儿,你是不是偷吃了?”
“才没有,这是太阳偷吃的。”璇儿慌愣了下。
“把门关上,我有话同你说。”安小颜随即将窗户关上。
“何事?”
“上次的信送出,可有回信?”
“没呢!”
“璇儿你是个好姑娘,你跟着我未免大辛苦,宫中险恶,我决定将你送出宫。”
“娘娘,你说什么呢!我不走,正是宫中险恶,我才更应该留下来陪你。”
“我佩服你的雄心壮胆,你应该有自已的路要走,应当有属于自已的人生。”安小颜不想再拖累璇儿,万一那天自保不住,还要连累璇儿。
“娘娘,璇儿无父无母,早已无地方可去了,只想陪着你。”璇儿拉着安小颜的裙角。
“夺储风波已经开始,若不能幸存,便是死路一条,你想好了吗?”
“璇儿愿与小怜共生死,我们曾经便经历过生死,只要您不赶我走。”璇儿乞求道。
“快起来,傻丫头,我这样是不是太自私了?”安小颜似是在问璇儿,又似是在问自已。
门外一阵轻声敲门的禀告:“娘娘,高淑女请你去一趟朝云殿。”
安小颜抚了抚璇儿闪现的泪光,安慰下璇儿便去了。
璇儿独自一人留在房阁中,再也禁不住泪下。
她知道小颜是知道接下来的路更危险,才想让她置身事外。想到第一次与她在这宫里的花园见面,众人围攻自已,是小颜解围,也是第一次相识。
无意听到奉茶在墙门外听到,皇上立储人选,誓必将是生死考验,无尽的腥风血雨。
未来不知如何,她不知道自已是对是错,命运悲寥,或许她与安小颜是同一种人,都是死过一次却又大难不死的人。因此,也终究历尽坎坷。
璇儿觉得对不起安小颜,她知道安小颜的一切,却不能告之如她,那些相比而言都是痛疼的。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都传羽王妃已死,可是,她当年也是遭受了变故,虽留残记忆,却又不得不恨。
一路上安小颜一直在湍测高淑女找她何事?
从陕隘的宫道走到朝云殿也是费了些时辰,安小颜发觉朝云殿很是安祥。
古锈的木门,三尺高的围墙,雕塑着孤叶成型暗理的花纹,精雕细琢的青砖玄瓦,较为偏广的宫道,凿盖的偏院,却也显目。
安小颜以前还没细细打量,现在看来,这朝云殿门口的设置与宫墙中极为匹配。
“是怜妃娘娘吗?”
“你家主子在吗?”安小颜腼腆一笑。
“见过怜妃娘娘,我家淑女方送二皇子去就读了。”宫婢又是俯身行礼。
“呃,你家娘娘找我,我在宫里等她。”安小颜随而看了院中尔有个凉棚,绿藤缠绕,木制四方的亭旋,中间的底层竟是木桌。
安小颜便坐了下了,宫婢侍奉好了茶,安小颜仔细打量了一番景致。
半刻钟,高淑女便回来了。
“让怜妃娘娘久等了。”高淑女丛丛向安小颜见了礼数。
“高淑女。”安小颜做了个请坐的姿态。
“方才送二皇子去学堂,真是让您久等了。”
“溱儿上学堂,功课可还用功?”
“极其用功,这孩子难得了天赋异禀。”
“不知,高淑女胜情相邀所谓何事?”
“就是叙叙,一直向与怜妃娘娘亲近一番,却奈何寻不到机会。”高淑女向身后挥手,宫婢门便端来许多糕点。
安小颜一看,都是平日里自已的最爱。
“高淑女,这是?”
“听闻是怜妃素爱吃的,看看有没有合胃口的。”
“高淑女还真是个性情中人,将我的兴趣吃食打听的如此彻底醒目。”安小颜突然触感到这高淑女并没有自已想象般单纯。
“怜妃娘娘,是我所赏识之人,日后前途一片光盏,自将好生联系了。”
“高淑女如此坦白,这是要巴结了?可不像你的性子。”
“昨日朱昭训来找过我,很是关心溱儿,如今皇后解闭,我一个小小无品阶的淑女,自是要仰仗怜妃日后多提携。”高淑女很是坦然。
“高淑女是否遇到什么麻烦?若真要依仗,皇后才是最佳人选。”安小颜不由想到萧墨轩要立溱儿为太子,或许高淑女还不知晓。
“我是何等人,怜妃又何曾真正的了解我。”高淑女站起身,连走了几步。
“这后宫人人都向往平等,熬出颠峰,但我却相信你,人人都说你心狠手辣,但我知绝非你本意。柳妃能害你,旁人也能,这犹如虎口的日子,你切勿小心。”
“人人希望我死又有何惧,战场上从不缺少竞争者,尔虞我诈的是后宫,难以琢磨不透却是人心。”安小颜小抿了口茶,润了润嗓子。
“这世间之人,人性不同皆是常态,谁不期望高官爵位,而我却想安孑一生。”高淑女掩了掩玲珑剔透的泪花。
安小颜不经意见恰巧瞧见,似乎如她这般坚强的女子,都会有脆弱的一面。安小颜发现她不了解的是人心,宫中的每一个人。
似乎都带着令人揣摸的目光,去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