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颜回到撩清阁已是酉时,她在逃避,更是在躲着冷辰皓。过往已是云消,唯有尚存的是那不可邂制的怨恨。
是世俗可奈、还是人心善变,总是极其擅忘。
安小颜坐立于铜镜前,薄裏烟纱绸子显露的红记,越发刺眼。
安小颜仔细回忆,她不曾记得自己小时候有这样一块胎记。
只是极其像一朵花,红色遍目。安小颜掀起云纱,那是血色的花季。
她印象中似乎没见过此类花,对!自来到北越醒过来便有了,那冷辰逸定是知情了!此事定事关自己救赎的真相,只不过让安小颜更好奇的是冷辰逸如何救的她。
一大连串的疑问,安小颜总觉得自己活得漆里湖涂的,难怪得活得糊涂,只是她想清醒。
她要做的事很多,但目的只是复仇。
不知道有没有莫荨的消息,在不安的等待中,安小颜总自我安慰,说不定莫荨策马兼程终是还没到栗州城。
在万般安肃寂静的夜色中,都陷入沉睡。一道黑影越过南墙,飞身屋檐,落入北辰宫。
其目标正是宁王府,而宁王冷辰越正立处窗外,貌似等着黑影前来。
“你终于肯回来了?军师。”冷辰越背对着黑影。
“见过宁王”黑影迟疑了会。
“云远,你可知这些时日发生了何事?幕僚的居心、父王的降罪,让本王着实喘不过气来!”
“谢王爷不曾怪罪云远私自行动,还出手搭救”云远取下黑面罩。
“怪罪?本王倒是想怪罪但又不忍心,父王当真是不一般的偏心,包纵冷辰逸也便罢了。还让本王本平白顶了罪名,无事生由将本王禁之整月,本王实难咽下这口气。”冷辰越丝毫不掩心中的不痛快。
“王爷焉能咽此气,云远倒是知理解。这数月栗南的行刺虽以失败告终,但情报网线安然无详。让我受益匪浅,刺杀之举终是庸俗不可奈下下之举。”云远不仅有些傲悔所为。
“本王又岂屈甘人下,倒是没扳到冷辰逸是其次,这个云宫不安份守的七皇子近日很是张狂,与冷辰逸更是同出一气。不但加爵进了王位,父王还大肆修缮府邸。这本王生平夺储又多了个劲敌对手。”
“七王爷与辰王串通一气,倒是不大可能。还请王爷却勿意气用事,凡三思而后行。”
“本王若能动手,又岂会等到现在?父王这摆明想挑骨以废我宁王之位。”冷辰越表示毫无办法,冷辰逸与冷辰皓与他而言是头等心腹大患。
“王爷勿急,此事需从长计议,万不可貌然行事,还待静观其变。”云远劝解道。
“军师所言甚是,本王只怕耐不住性子。”
“王爷当知稍有偏差,终是万劫不复。云远言尽如此,还望王爷慎重。”云远趁着夜色离去。只留下独自寻思的冷辰越。
不日冷辰越将幕僚放出,竟涣然冰释的对其加以警告:“本王并不是释你无罪,你既非父王之人。本王念及故情感恩戴德,你日后最好打消了对云远不轨之行轨,否则会死的很惨,皆不由本王动手。”
“谢王爷抬爱,属下对之前所为知罪,日后必将痛改前非。与云远同仇敌忾齐携一心。”幕僚之话不知出自几分真意。
或许而言,冷辰越是无人了吗?重用这样一个不忠不义唯利是图之人。
冷辰越站在院中,冷瞥了一眼幕僚。“最好如此,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四角的围院高檐耸立,只能偶见这屋角分棱的立场,花钿雕琢的精琢是精论无比。
安小颜收到莫荨已回程的消息,心中万般喜忧,莫荨回来意味着高阿牛也不久回来了。
好不容易心如所愿,脸上的伤痕渐渐退去,若是能恢复的再好些,高阿牛看到定会欢喜。
安小颜理了理衣裳,她自觉时间不够了,一定要在高阿牛回来之前去趟宫里。
可是昨日之事耳濡如新,北越王行事乖张,又气势逼人,若想去宫里,必须由他同意。
可,一个要杀她之人,又怎会让她在他眼皮底下愰,显是性命危矣。
如此凶险,所然还是谨慎之。安小颜想反正日夜兼程也终需要些时日,可以从长计议。
冷辰逸与七王爷有这样一个残暴不仁,护短的父王也终是悲哀。
从昨日便可看出北越王对七王爷的非同一般,而这七王爷的过去……
安小颜努力回忆,却想不出丝毫有关与他们相识的记忆。从昨日谈话间可见他是识得她的,还愿为她保守细节,是敌是友?
总觉得七王爷的过去不简单,但这皇宫中又有谁简单过。七王爷冷辰皓的过去不仅勾起安小颜的兴趣,是怎样的经历让他当堂亳不顾皇族颜面,而北越王似乎更是知情人?对这位七王爷的坦护远及旁人。
特别是北越王竟肯放了一干众人,七王爷像谜一样的人。他既是北越的七皇子,又如何与自己相识,但安小颜记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既然如此,安小颜还是想探一番究竟,能与自己同受挫折相识的人,是拥有怎样的经历?才能呈现现今的心如死灰。
本来想避嫌逃避的安小颜,知晓有些东西事物皆是无可避免,终是逃避不了,还是要面对。
安小颜下定决心,正欲出门,刚出走廊却撞上迎面而来的冷辰逸。
“见过王爷”安小颜想躲易是躲不掉,只好行礼。
“怎么,想躲本王?”
“回王爷,没有”
“怎么今日胆子倒变小了,走,进屋。”冷辰逸似乎有话与安小颜说。
安小颜跟在冷辰逸身后进了屋,安小颜不用说也能猜到冷辰逸要说什么。
“昨日之事,你也看到了。太引人注目,终是为落不到个好下场。”
“我知道,只是尚有一事不明。王爷可是为我这筹码而不惜等罪越王,还是其它?”要说冷辰逸是为七王爷,是绝对绝对不同你。
“那又如何?你虽诈死,但天夏从末都未放弃寻找你的消息,你名义上还是天夏长公主,若是死在了我北越,天夏势必不叮善罢甘休。”
“原来如此,王爷竟还做了这番打算,想象如此长远。我自不殊知还有这能耐,死了一个公主又如何?王爷还以为挑起战乱,真是高估我了。恐怕你是另有所图吧!不惜忤逆大王,终不过是不想我死。”安小颜不仅嘴角勾出一抺笑意继续道:“我自不知与王爷有何利益,但若背上个通叛外敌的名声,一损俱损”
冷辰逸自是再清楚不过安小颜若死,天夏若兵战,冷奕枫自是会交出他严惩,免刀兵之战。
安小颜是个好棋子,但终归要利用的称手才是个好棋子。
“说的很好,你既承认自己的用处,本王定护你周全,而本王要做的事你终是猜不透,所然不要妄自揣测,最好安份些。”
“王爷今日屈尊来见我,我有诸事不明,想向王爷请较”
“太聪明不一定长寿,有些适可而止,反正愚昧之人更占上风。”
“那如此也不见王爷有丝毫愚昧,王爷自知心知我所想,却又不愿为我解答。可是否帮我调查一下一个梦境?”
“智者远谋也,定当深谋远虑。”
“我就当你答应,草原变荒沙,求解一二。”
冷辰逸眼中闪烁了一丝不淡定,草原、荒沙。她想知情什么?
安小颜万般不解,先是千竹梅之因,而自己醒来的真果,冷辰逸是怎样将自己带来北越的,往事都可以不必深究。但千竹之事不得不究,这样操控人心的毒药,确实狠毒。
“草原变荒沙?”冷辰逸重复一遍。
安小颜满脑子想千竹梅的事,梦境中的事定是幻想,若是实情冷辰逸岂会不知。相比而言更深究千竹梅的事,事出之因自是与失子有关联。
“我想请王爷帮我查一下千竹梅,还有调查一人。”安小颜带着打量的看着冷辰逸,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端倪。可,冷辰逸岂是那么容易令看出他心中所想的。
“何人?”其实冷辰逸心中有了奠定,以为是萧羽轩。
“小揽,王爷这个聪明人,理应比我更清楚不过了。”相比安小颜而言,小揽与她至关重要。
“小揽?”冷辰逸迟疑了一会儿。
“怎的,王爷很为难?”
“笑话本王又何为难。”冷辰逸未言答应,亦未拒绝。
“王爷是答应了。”安小颜实在难看清冷辰逸。
冷辰逸仔细回想,小揽?这名字好生熟悉。好想在哪听过。
她打听小揽做何?天夏的事?羽王府的事,她知道什么了?
“你可知道小揽之事?”
“当知,她打着我的名义在天夏作祟,苧彩凤失子自是干系她,当年突发的意外,不管她是否知情,帮我找到她。”三年前素影惨死,梅儿叛变,若说突发不如说筹备良久。
“本王答应你,千竹梅的事本王会想办法。”冷辰越淡淡道,自觉准备离去。
安小颜欲言又止,还是把想说的事咽下去,对着冷辰逸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安小颜目送冷辰逸离去,目光越发暗淡。看来进宫的事得自己想办法了。
当安小颜收到莫荨回信,未见寻果到高阿牛,从感而发有着莫名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