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蝉生而高歌盛夏,死亦尘封枯忆。
初夏的味道是消散炽热的薄荷,激发神经细胞的狂热与兴奋。绿草如茵,偌大的操场男孩挥洒汗水,身形矫健,相互追逐,拦追堵截。与足球碰撞的怒吼,高高挑起挥拍的倩影,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上的整齐方阵,体育老师的训言,伴随随风飞扬的旗帜,定格在美丽的初夏。
“一二三四五。”不知谁贸然出声,木禾脱口而出:“上山打老虎。”高一二班哄堂大笑,大家的跑步步调渐渐慢下来,木禾十分窘迫,本来就是。许是为了活跃气氛,有人又开始起哄:“一二三四五。”全班异口同声:“上山打老虎。”于是体育老师登场:“笑什么笑,再跑两圈。”大家看似哀声连连,却重整旗鼓,神采奕奕。清风吹干脸颊的热汗,露出了一张张拼搏的笑脸。
“体训完毕,剩余10分钟自由训练。”大家宛然脱缰的野马,肆意妄为。男生在操场驰骋狂奔,女生坐在绿荫排椅喝水休息。
“胖兰,等会陪我去买芒果饼干吧!”木禾嘴馋了。
“好的,馋猫。真是块大木头。”
“有的人比我沉。”木禾挤眉弄眼道。顷刻,木禾以为胖兰要将她大卸八块,早早跑开。
见胖兰没有追来,木禾便缓缓转身。突然一颗黑白足球朝木禾后脑勺砸过去,一个身影闪过,背侧木禾单脚起跳踢向球门旁侧护栏,身后的强大气流让木禾有些惊恐,不可名状,一头雾水。
木禾僵硬地转过头:空空如也。难道我的第六感失控了?!木禾用力拍拍脸晃晃神。朝前迈开步子,忽闻急促又冷静的声音:“同学,等等。”
环视周围,“你在叫我?”木禾停下脚步,犹豫片刻,一双杏眼便望过去,男孩的鸭舌帽下落半分。粉色薄唇轻启:“抱歉,不是。”
“那你……”干嘛?
“错了,是你,送我去医务室。”所以我是随机的同学。
“为什么?”
“因为,”“上课了。”男孩的嘴角勾起。
木禾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脸上情绪多变,天啦,我这是错过了‘几个亿’吗?
“我要上课了。”
“所以。”男孩颤巍巍挪动着右脚。木禾拉过男孩的胳膊,“我们可以快点吗?”
木禾脑海里闪过无数张老班的脸。
于是,木禾搀扶着男孩进入医务室,然后果断甩手准备离去,“刚刚是下午5点。”男孩半掩着脸解释。
所以体育课是最后一节课,难怪胖兰消失了,所以那是晚饭时间吗?!
“很好,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但是,礼尚往来。不过现在我不想说。”木禾心中一计,然后匆匆离去。
校医姗姗来迟,处理伤口时见男孩不声不吭,便温言:“下次踢球注意力度,肌肉容易拉伤。”
男孩乖巧地点了点头。鸭舌帽下的双眸如黑洞般深不可测,好似地心引力,将人牢牢陷入危险的漩涡里,捉摸不透。
木禾暗自欣喜,胖兰虽然临阵脱逃,无故消失,但将芒果夹心饼干和午餐肉拼盘呈上,将功抵过。蓝兰瞧着自家姐妹的吃相,真是‘不大雅观’。